夜幕如期降臨,聚義寨中眾山匪興許是做了一筆大買賣,近百人於山腰處圍著篝火喝酒吃肉,尋歡作樂,好不熱鬧。


    李子木沒資格去,也不稀罕去,其心思全在五彩寶珠空間之上。


    李子木集中意識引導著神魂,嚐試著在不觸碰五彩寶珠的情況下,發出進入五彩寶珠之意念,果然未及一刹那便進入了五彩寶珠空間之中。隨後,其又同樣引導著神魂發出離開五彩寶珠之意念,一切如心中所想,又順利自五彩寶珠空間迴到石屋。又嚐試了一下意識不引導神魂,直接發出進入五彩寶珠之意念,卻並未成功。


    如此反複了多次,李子木終是確定,進出五彩寶珠空間之法便是將意識集中於神魂發出意念指令。


    意識為何物,又從何而來?是先有意識還是先有神魂?是神魂主導意識還是意識主導神魂?這一連串問題在李子木心中一閃而過,但並沒有去深思細想,亦非他現在所能想明白之事。


    再次進入五彩寶珠空間,李子木拿起《九控九滅訣》欲以神魂之力查看,然而一如《煉神訣》出現那般,《九控九滅訣》已在識海中浮現。


    李子木默讀了一遍後,早已被震驚得不那麽容易波動的心神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所謂九控乃是控製他人神魂之九種魂術,一為定魂術,以定魂印攻擊人神魂,使其無知無覺;二為亂魂術,以亂魂印攻擊人神魂,使其瘋癲癡傻;三為鎮魂術,以鎮魂印攻擊人神魂,使其鎮壓受困;四為攝魂術,以攝魂印攻擊人神魂,使其任人擺布;五為搜魂術,以搜魂印攻擊人神魂,使其記憶被窺;六為淨魂術,以淨魂咒攻擊人神魂,使其記憶喪失;七為奴魂術,以奴魂印掌役人神魂,使其奉主為奴;八為種魂術,以魂種植入人神魂,使其崇拜信仰;九為奪魂術,以煉化之法吞噬人神魂,使其心神被奪。


    所謂九滅則是攻擊他人神魂之九種魂技,一為穿魂刺,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刺進行攻擊,貫穿人之神魂;二為斬魂刀,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刀進行攻擊,劈砍人之神魂;三為碎魂錘,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錘進行攻擊,破碎人之神魂;四為消魂鈴,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鈴進行音波攻擊,消融人之神魂;五為引魂幡,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幡,將人之神魂拉扯離體;六為煉魂爐,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爐煉化人之神魂,收歸己用;七為往生杵,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杵進行攻擊,斷人往生;八為輪迴劍,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劍進行攻擊,斷人輪迴;九為滅生輪,以神魂之力凝聚神魂輪進行攻擊,滅人五代以內同魂源血脈。


    九控之法修行隻需神魂凝形即可,隻是施展必須神魂之力可支撐,不然將導致神魂損傷,甚至消亡。至於九滅之法則對神魂境界要求奇高,李子木以神魂凝形境界僅可修行穿魂刺。


    李子木未再猶豫,隨即著手修行九控之法和穿魂刺。其集中意識引導神魂揮舞雙手,指印不斷變換,凝聚著定魂印、亂魂印、鎮魂印……


    一月時間就在李子木白天鑒別物品、晚上修行《煉神訣》《九控九滅訣》之中度過。這一月時間,李子木進步神速,不僅熟練掌握九控之法和穿魂刺,神魂境界已到凝形巔峰,即將突破至開竅境界。


    神魂開竅即為開啟神魂七竅——目鼻口耳。目竅一開,可黑夜視物;鼻巧一開,可辨萬物氣息;口竅一開,可神魂傳音;耳竅一開,可聽聲辨位。七竅齊開即生神識,神識外放可洞察秋毫。


    李子木看著石屋角落裏所剩不多?尚未鑒定物品,心知生死一刻終是不遠了。少則三兩日,多則五六日。若是能在這短短幾日內神魂突破至開竅境界,自保能力將會有極大提高。隻是,這隕仙山人煙稀少,魂氣在李子木一個多月的吸收下,已變得越發稀薄,實難支撐神魂境界突破。


    如之奈何?唯有盡力而為。李子木正想到此處,隻聽得石屋外突然嘈雜了起來。李子木猶豫片刻,還是起身走到了屋外,隻見眾議堂前,山匪齊聚,持刀握棍,想來是又有大買賣上門。


    “李老頭,你死出來幹什麽?”一名經常給李子木送飯食的嘍囉剛好從李子木身邊跑過,欲往眾議堂前廣場而去,見李子木探頭探腦,便站定身形,瞥了一眼李子木罵道。


    李子木趕忙躬身見禮,堆笑著臉,迴道:“大爺,小老兒聽屋外群雄喧囂,想來又是有大買賣,出來看一看熱鬧。”


    這名嘍囉鄙夷戲謔道:“李老頭,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寨中之事也是你能窺視的?趕緊迴屋鑒別哪些破銅爛鐵去。再在這礙眼,小心老子砍了你。”


    這名嘍囉也是給李子木送飯食送煩躁了,見了李子木就來氣,沒一句好話說不算,動不動便是要打要殺的。


    李子木早已無視了山匪嘍囉的怨懟囂張,陪著笑,躬躬身,邊退後邊說道:“小老兒知錯,不打擾大爺,這就迴屋幹活去。”


    “老不死的東西……”這名嘍囉也願再不理會李子木,嘴裏嘟囔了一句,跑了過去。


    李子木迴屋接著幹活,隱約聽到屋外有人邊跑邊唿喊:“大當家的,大當家的,不好了,三當家的和山下兄弟們都被殺了,二當家的命小的來報。”


    “兄弟們,走,去砍了他娘的雜碎,為三當家的報仇。”


    “走、走、走,為三當家的報仇。”


    ……


    一眾嘍囉群情洶湧,都吼叫著要去為三當家的報仇,但就是沒個人動身。正在這時,彪形大漢隨著麵白無須男子匆匆從眾議堂走出,彪形大漢也不多話,隻是大喊一聲:“兄弟們隨大當家的前去殺敵。”


    麵白無須男子縱身而起,幾個起落就到了半山腰。彪形大漢領著一眾嘍囉,唿唿啦啦往山下湧去,聲勢浩大。


    李子木聽了這些動靜,心中猶豫,不知是否該趁寨中空虛逃跑。山匪若是敗了,自己跑了就跑了;可山匪要是勝了,自己再被抓迴來,一個不好怕是小命不保。跑的機會很大,風險也不小,決定不了便沒有再去想,而是跑到一處山崖邊,伸長了脖子查看情況。隻是樹高林密,看不出個什麽來,隻是偶爾聽到幾聲喊叫,也聽不出個究竟。


    看不準個情況,跑還是不跑的問題便又在心間湧起。李子木冷靜下來,簡單分析了片刻,決定不跑了。反正按這個架勢,三當家的都讓人殺了,多半是不死不休。山匪輸了便是山寨被滅的下場,自己什麽時候走都行,山匪贏了跑也跑不了。索性就在山崖上等著山下交戰的結果。


    隻是李子木未曾想到,若是山匪輸了,殺上山來之人不問青紅皂白一通亂殺,恐怕就是必死無疑了。


    這一等便到了夜幕降臨,李子木正不知道該不該迴石屋,卻聽到山腰處有了響動,趕忙往石屋跑,免得受了無妄之災。剛進屋不多時,李子木就聽到似是彪形大漢的聲音說道:“大哥,賊人狡猾,見久戰不下就跑了。如今,三哥死了,二姐傷重,我等該如何是好?”


    “四弟莫亂,大哥自有計較。賊人不過與我同為築基初期,雖武技精妙些,畢竟勢單力孤,大哥築基日久,不說穩操勝券,拖延幾日定是無妨。待你二姐傷勢稍轉,便是我等反殺之日。”白麵無須男子成竹在胸說道。


    彪形大漢猶豫片刻,問道:“大哥所言極是。隻是那賊人說我等殺了他兒子,要報仇。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惹下了這樁禍事?”


    白麵無須男子也摸不著個頭腦,這麽些年下來也不是殺了一個兩個人,天知道當中有沒有那人兒子、誰又是那人兒子,便搖了搖頭沒再多說,徑直去了二當家屋裏看望。彪形大漢沒有得到答案,心中氣悶,又不敢發作,不知如何是好,便也跟著去了二當家屋裏。


    李子木聽得清楚,心中不自覺想到,會不會是父親以為自己被這幫山匪所殺,給自己報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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