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香聽著底下的人咿咿呀呀,心裏想的卻是她要不要在京城開個鋪子,讓他們見識見識現代戲,必定能震驚人們的眼球。


    戲本子肯定她自己操刀,她看過的狗血劇那麽多,隨便拎幾個出來完全不在話下,但是有一點她得注意,就是時代觀念的差異。


    比如,品如發現老公出軌,後來又沒了孩子差點被老公還有小三害死,這擱到古代這都不是事,你不讓老公納妾人家還要說一聲你善妒。


    這樣的狗血劇情在這處都要怪在女人無能頭上,真是殺人誅心。


    她這邊看著戲發散思維,卻沒有發現邊上的沈柏寒已經看了她許久。


    “夏香,你從哪裏來?”


    “啊?”


    沈柏寒見她發愣以為她刻意迴避。


    “是秘密不能說?”


    夏香這才反應過來他的問話,她笑了笑,“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我老家在滄北的東安縣幹溝鎮。”


    “我問的不是這個。”


    夏香被她的話弄懵了,“大人,您剛不是問的我從哪裏來嗎?”難不成她聽錯了。


    沈柏寒端起茶一飲而下,遂又看向了戲台,“當初,你是如何救的我?”


    問到這個問題,夏香便開始支支吾吾了,這個她真沒辦法編。


    大夫說那樣的情況活不過一個時辰,但是她卻帶著他跋山涉水了幾日,她討好般的看向沈柏寒。


    “大人,萬幸的是您獲救了,如今好好的,從前的事情何必去追問呢。”


    “那你從哪裏來?”


    沈柏寒這架勢怕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大人,您為什麽一定要知道,每個人或許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隻要不影響到別人,是不是可以適當的保留呢。”


    就見沈柏寒拂了拂衣袖,神情突然有那麽一絲緊張,“那、那你來的地方可是有規定不允許隨意婚配?”


    夏香被他的話嚇得身子一僵,她來的地方?莫不是她的馬甲掉了,不該啊,她這個人是土生土長的大興人,有跡可尋的。


    “大、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民女不明白。”


    “你十九了,為何沒有說親?”


    又提這個事,夏香歎了一口氣,“大人,您還說我,您自己不是也二十有二了,而且,我雖然沒有說親,但是我有一個要好的人。”


    沈柏寒突然笑了,“你那個做生意認識的情投意合的情郎?你騙騙我爹娘就算了,我有嘴,會問,南風都沒有聽說過。”


    好你個榆木腦袋南風,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去說。


    夏香並沒有覺得多尷尬,她微微靠著窗子,“真的假的有什麽關係,總歸是我的事情,大人是不是管得有些寬了。”


    “自然有關係,我要一個理由,你不選我的理由。”


    這天果然是沒法聊了,既然沈柏寒與她開誠布公,那她也沒有什麽迴避的必要了,這個事情總是要說清楚的。


    他大概是心有不甘吧,自己條件那麽好,貴女們爭相討好的人,卻在她這裏栽了跟頭,換誰都會心氣不順。


    “大人,您很好,但是我有我的要求,我要的夫君,首先他得愛我,愛我這個人,愛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優點還有我的缺點,我與您相處的日子並不多,這愛從何而來?”


    見沈柏寒似是有話要說,她轉過了頭,“大人,您先聽我把話說完,愛這個也隻是最基本的,除了愛,還有尊重,感情必須是平等的,我對他一心一意,他便必須對我一心一意,不能因為孩子地位或者別的什麽便改變這一點,他不能有除了我以外的第二個女人,就算我沒有孩子,五年,十年,都不能因為這個理由納妾,孩子可以收養,但是精神或者肉體一旦出軌,那就沒有以後了,沒辦法,我這個人有情感潔癖。”


    廂房裏很安靜,隱隱聞到淡淡的鬆香。


    “他要給我我想要的自由,我不想被困於一方天地。除了這些,其實還有很多,越是像您這樣的就越不可能,這便是我的理由。”


    “那你若是一直找不到呢?”


    “那也沒有關係,天地之大難道還能容不下一個我,我自己過就好了,沒有誰規定女子的一生非要與男人過。”她這話在這個朝代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如今可是男權社會。


    沈柏寒突然站了起來,“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又怎知道我做不到。”


    夏香覺得沈家人大概是都有些偏執的毛病,隻是有些人一直將這一特性隱藏得深。


    她歎了一口氣,“大人,或許你能做到,但是絕對不是現在。”起碼最基本的愛便沒有。


    “您今日來也不是真心來看戲的,既然已經得到了答案,那咱們是不是該迴去了?”


    再這樣被問下去她可就淡定不了了,她一個女子今日在男子麵前又是說愛又是一心一意的,這若是傳出去還得了,早知道要說清楚,還不如在家裏找個清淨地呢。


    兩人走在路上都是沉默無言,迴到家,沈柏寒便把自己關到了書房,連中午飯都沒有讓人送。


    “你們出去一趟不是去繡莊了嗎,他這是怎麽了?”


    陳氏好奇問夏香。


    “今日迴來的路上路過戲樓,大人說想去聽戲,應該是那戲不好聽吧,要不就是大人被那戲裏的反派給氣著了,入戲太深了。”也許她就是那個戲裏的反派。


    “他什麽時候喜歡聽戲了?我竟然不知道。這孩子,都這麽大了還有這種情緒。”


    “沒事的,陳嬸,情緒退了自己就好了,不用擔心。”


    沈南棟最近迷上了木工,主要是跟著夏香去了幾次鋪子裏,看到工匠們做出來的東西精美無比,他便產生了動手的興趣。


    前幾日讓府裏的管事辦齊了木工工具,最近便一直在院子裏自己倒騰。


    夏香還給他畫了幾份圖紙,讓他試著做。


    其中就有她設計圖出的燈影璧,晚上的時候,把油燈放上去,燈就會呈現不同的光影,十分新意。


    彥青自從夏香住進了沈府便變得十分聽話,每日下學還會給她誦讀今日所學,讓她點評夫子教的道理在哪裏,對別人還是一貫的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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