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你是怎麽過來的?自從你走了以後,我時常做噩夢,夢到你過的不好,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能就這樣好好的迴來,娘做夢都盼著這一天呢。”


    她握著夏香的手,有才則在一旁好奇的看著她娘。


    糖糕真好吃!


    “娘,她真是我姐姐麽,怎麽她從前不在家裏?”


    佟氏歎了口氣,“是我們對不起你姐姐,有才,你記住了,你就這麽一個嫡親的姐姐,以後一定要對她好。”


    “娘,他這麽小,你與他說這些做什麽”,夏香看著有才,看著他乖巧吃著點心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糖糕好吃嗎,若是喜歡,姐姐日後還給你買。”


    有才高興的猛點頭,“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謝謝姐姐。”


    “好吃你也莫要一頓吃完了,娘給你收起來,後頭留給你慢慢吃。”


    佟氏進屋後,夏香看向東風,“你帶我弟弟去院子裏玩會兒,我跟我娘說幾句話。”


    東風雖是個武人,哄孩子卻很有一套,他先是給有才耍了一套功夫,沒兩下就把有才引了出去。


    佟氏再來的時候堂房裏就隻剩下了她跟夏香兩個人。


    佟氏坐到夏香邊上,先是撫了撫她額前的發,接著又拉起了她的手,“夏香,這兩年你在外頭過得如何,都是娘沒有能力,娘對不起你。”


    相比於她,佟氏的變化也大,臉色蠟黃,身形瘦弱,不過30多歲,卻仿佛40好幾,在夏香看來,她老了許多,“娘,我在外頭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我如今已經是自由身了。”


    佟氏大喜,“你自由了?太好了,真是老天開眼。這迴迴來哪裏也不去了。就好好的待在家裏,娘好好補償你。”


    夏香看了看屋子,“娘,你們怎麽住到這處了,奶奶那邊的房子呢,我聽說你們跟那頭分家了?”


    “是啊,分家了,隻是什麽也沒有分到,就分了我們一畝田地。”佟氏也望著自己住的茅草房,“這處還是我跟你爹請的幾個村裏人一起搭起來的呢。”


    “怎麽會隻分了一畝田地?”夏香意外,農村分家,就算不能均分,那也不至於隻有一畝田地吧,秦氏他們總共有4畝地,就算沒有分到2畝地,還有房子呢,更別說家中還有銀錢,這個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佟氏看著她,眼中充滿了無奈,“這個事情,還得從你走了以後說起,你走後沒有多久,地裏的糧食絕產,沒有收成,四處開始鬧饑荒,家裏也沒有什麽存糧,你奶奶便想著讓你大伯跟你爹去縣城找活換糧食迴來,你大伯娘那個人壞了良心,看到賣了你得了錢,後來居然打著主意想把有才偷偷賣掉,若不是紅秀給我報了信,咱們家就真的完了。”


    說到這裏,佟氏便表情忿忿,她對王氏真是恨極,知她一直跋扈,她隻是忍讓,沒想到卻是心腸歹毒至極。


    “那後來呢?”王氏的性子夏香早就知道,但是紅秀居然給她娘報信還是讓她出乎意料。


    “我將這件事情捅到你奶奶麵前,她卻不肯承認,還說我汙蔑她,說我自己沒有看好孩子,若不是她,孩子就被拐跑了,後來你爹迴來了,我把這事告訴了你爹,你爹去找你大伯理論,就這樣鬧著鬧著就分了家。”


    “那為何你們隻分得了一畝田地?”


    “你奶奶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本就喜歡你大伯不喜歡你爹,當初你走的時候逼著她分了我2兩銀子,你爹沒有幫著說話,她覺得你爹不向著她,最後你大伯大伯娘一慫恿,她便做主分了我們一畝田地給了我們村尾的這處宅基地,隻說日後也不用我們管了。”


    夏香撇了撇嘴,秦氏那個人是真偏心,她不是親的,有才卻是周家嫡親的孫子,居然就這樣把她們一家人分了出去,不過這樣也好,若是還在一起,她這邊反倒是不好辦了。


    “你大堂哥當時要娶親,家裏的房子要騰出來給他,你爹那個人的性子老實木訥,不想與家裏撕破臉在村裏難看,於是我們咬了咬牙搬了出來,幸好你當初給我們留了5兩銀子,不然活不活得到如今就難說了。”


    夏香從前對周強沒什麽壞印象但也沒有什麽好印象,如今看來,這個爹也算是個靠得住的,起碼關鍵時刻是與佟氏一起而不是愚孝的順著自己的老娘,“對了,爹的腿好了沒有,有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


    “沒有,好了,你當初給的藥效果很好,雖然受了一段時間的罪,但是後頭都好利索了。”


    “肯定是娘您照顧得精心,那麽熱的天,若是照顧不好,很容易治不好的。”


    佟氏笑了笑,“你爹一直對我們不錯,我想著日後都得靠著他,自然是要照顧得精心些的。你這兩年在外頭如何過的,跟娘說說吧,我聽說給人做丫鬟,時常要受主家的打罵,你性子又倔,有沒有時常被打,身上有沒有傷,進屋娘給你看看。”


    “娘,沒有,我過得很好,我被賣的那個人家老爺夫人人都很好,他們不曾打罵我,後來知道我想出府,便把我放了,還給了我出府銀子,再後來我便跟著人做生意,這迴做生意賺了些錢,我便想著迴來看看你們。”


    她並沒有對佟氏說實話,她做的那些事情說出來大多數人都理解不了,說與不說對他們意義也不大,那就算了吧,


    “那你是碰到好人家了。”


    佟氏突然拍了拍她的手,“你這孩子,出了府不想著早日迴來,還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做生意,你一個姑娘家,一點不怕嗎!”


    “有什麽好怕的,賣都被賣過一次了。”


    夏香本是隨口的一句話,聽到佟氏心裏卻是難受異常,她瞬間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夏香看著她娘的表情,知道自己給人家心口又撒了把鹽,忙換上笑臉,“娘,我就是這麽隨口一說,我又不知道您們跟那頭分家了,從前那個樣子我怎麽好迴來,再說了,我都已經不是周家人了,迴來住哪裏,如今不同了,我自己有了錢,就算村裏住不了我自己也可以去住客棧,主要就是迴來看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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