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峰的方臉很正氣,眼神也清澈,不似她見過的可足渾大人與杜尚書,此時,他一板一眼地說,“現有有新取證,我要向小三子求證。”


    果然有新證據。


    小三子頭腦靈光,手腳未必麻利,此時,就算已下牆,估計也未逃出視線之外,她兩手抱著胸,靠在院門,“行,有搜查令嗎?”


    蕭天峰愣了一下。


    她抬起手輕柔地將頭發捋到腦後,昨晚的秀發行雲流水,很稱五王爺的心,今天仍舊梳著昨日的發式,“這好歹也是五王爺府,你區區一個巡捕,想來就來?”


    蕭天峰兩手朝天一揖,“在下有聖上口諭,必須追查到底。”


    這,她相信,老東西是皇後的奶娘,皇後掌握了半壁朝堂,搜查自己的院子算什麽,若有半點風吹草動,都可以砍下自己的項上人頭。


    那她更不能輕易讓步,拖夠足夠的時間才是硬道理。


    她也眼望著別處,淡然地說,“你認識皇上,我也認識皇上,皇上前幾天還特地招我入宮,詢問羅馬人的情況。”


    “在下聽說了。”蕭天峰不卑不亢地說,“我們有了新證人,親眼看見小三子的手在綠豆糕上揚了一下,有新證據就必須重新調查。”


    “誰?”


    “這是機密,不能告訴你。”蕭天峰足足一米八五,比淩瀟瀟高了整整一個頭,衣著單薄,胸膛的肌肉若隱若現,渾身散發著雄性荷爾蒙。


    她有點心神出竅,平心而論,這個重武的大燕國,男人普遍較高,差不多都是肌肉男,不似自己年代的弱雞男,好像描著口紅的娘娘腔,實在養眼多了。


    素梅從房間走出來,她定了一下心,“那你去找小三子問話,我還有生意。”


    她連早飯也不吃,就往外走。


    蕭天峰伸手攔住她,她嘴一歪,豎眼看著他,“怎了?光天化日之下到五王爺府調戲王妃?別以為五王爺不喜歡我,我好歹也是他的王妃,你敢碰了我,看他要不要剁掉你的爪爪。”


    蕭天峰往後連退三步,雙手一揖,“在下並沒有調戲王妃的意思。”


    “好狗不擋道,你抓你的兇手,我做我的生意。”她抬腿就走。


    “站在門口的梅紅親眼看見小三子動了手腳。”蕭天峰一邊追一邊說,“若是小三子沒有問題,自然敢與我對證,否則……”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彎了腰,半晌,抹掉笑出來的眼淚,雙手叉腰,“你還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聽梅紅舉報前,你是不是要調查梅紅和小三子的恩怨情仇?”


    蕭天峰倒是沒有料到。


    她最能胡說八道,張嘴就是一套,“眾人皆知,她梅紅曾是我的貼身婢女,後來我被貶到這鬼雜物院生活,和王府的豬一起生活,梅紅靠向庶女主母,小三子罵她背主逆賊,兩人結下死仇。”


    蕭天峰應有所耳聞。


    她一看有戲,一套接一套,“這事,全王府都知道,不過,不一定告訴你,就比如,庶女霸占嫡女的嫁妝,你去問問王府的任何一個人,保管他們都說嫡女沒嫁妝,嫁妝是庶女的。”


    這是最有利的利器,麵對這種正義的人,說出來不一定有用,但肯定沒壞處。


    他跟著她走到王府門口,門口的仆役問他,“大人沒找到小三子嗎?他還沒出去。”


    淩瀟瀟轉頭就罵向仆役,“你長的狗眼看不清人?昨晚子時小三子出的門,有一處宅子要緊急出售套現銀,他馬上去談價錢,連人都看不清,去掏糞坑好了。”


    仆役垂下頭不敢吱聲,聽說,昨晚五王爺在她院裏吃晚飯,還是悠著點的好。


    蕭天峰義正言辭地說,“我有王命在身,即便王府也是可以搜得。”


    她點點頭,詭異地一笑,“好,你去搜,盡管搜。”說完,往側麵一讓,提著裙裾踏上馬車。


    車夫帶著她直奔胭脂館,蕭天峰不進王府搜捕,反而騎馬跟在馬車之後。


    狡猾的狗東西!


    小三子已經逃遠,但必定要與自己商議何去何從,而不管自己說的是真是假,蕭天峰隻要守住自己,遲早逮住小三子。


    在館內走一圈,已是人滿為患。


    整個胭脂館比菜市場還熱鬧,丫頭們尖著嗓聲唿喚同伴幫忙取貨,女掌櫃抱著胭脂櫃子跑得頭發散亂。


    這一處,那一處。


    肥胖的大媽坦胸露乳,一手拿著小銅鏡,一手往臉上抹著試用的胭脂唇脂。


    耗費她心血,精心設計的貴賓房從開業至今仍然閑置,空氣中彌漫著陳腐的氣味。


    她推開窗透氣,蕭天峰站在壁畫前,凝視著磅礴大氣的萬裏河山。


    她拋下蕭天峰,去湖畔的小隔間區域巡視。


    間隔裏堆滿了女客,茶杯和碟子堆在一起,蛋糕被擠垮貼在盤子上,奶茶半溫不熱……


    店中的女客更是多如牛毛,看熱鬧的比買的人還多,還有一看就是競爭對手,正在研磨自己的產品。


    蕭天峰一步不離地跟著淩瀟瀟,她本來就氣不順,一看胭脂館南轅北轍,與自己的要求全然不同,頓時火上心頭。


    她一再強調顧客相互影響。


    女掌櫃聽不明白,還大言不慚地說,貴賓房要兩名小丫頭服侍,上好的酒水與點心,舌頭說爛了,也不過賣一兩盒胭脂,根本就不值得。


    現在客似雲來,營業額反而不似從前,利潤也在逐漸降低,女掌櫃不是賬房先生,還沒有對比數據的經驗和意識。


    她氣得兩手按住太陽穴,以這種方式經營,根本用不著富麗堂皇的裝修,也用不著精心裝飾貴賓間,索性將胭脂擺在攤上,一個銅板一盒,任人挑任人選。


    想好了措辭,耐住性子教導女掌櫃生意經。


    做生意,最高的境界不是你能賣什麽,而是你知道對方需要什麽。


    假如貴客房吸引了太子妃,或者清河公主,其他女客也會跟風推太子妃買的胭脂,公主相中的唇脂。


    而店員也可以堂而皇之向貴婦推銷太子妃以及清河公主青睞的產品。


    店裏的女客知道太子妃和公主也喜歡鶯柳胭脂館的東西,迅速傳遍全城。


    這就是廣而告之。


    不用想著在這類有著影響力的貴婦身上賺錢,隻要她們肯挪步過來,生意跟著她們滾滾而來。


    王室往往帶動當下最流行的時尚。


    她大聲地說,“記住!不要把眼睛盯在一銖一毫上,要想想背後的邏輯。”


    哎呀,我的娘,不要說邏輯,女掌櫃絕對聽不懂。


    來句最白話的,“你一定要明白,你賣的不是唇脂胭脂,是美貌,是性感,是男人的欲望,是男人想一親芳澤,貴婦們也就來了,因為那才是她們真正想要的東西。”


    她以為女掌櫃聽懂了,誰知女掌櫃並沒領悟,剛進來的五王爺聽見了,氣咻咻地罵她,“肮髒狗東西,不守婦道,老子劈你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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