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瀟瀟懶得和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計較。


    上街選宅子重要,也不稀罕更換早餐,匆匆喝完粥,催促管家趕緊啟程。


    小廝趕著馬車,她坐在馬車上,透過鏤空的車窗看著街麵。


    每一處看得上眼的宅子,管家都未吭一聲。


    馬車在偏僻的街尾停下,小廝替她取來矮凳。


    她坐在馬車上四處張望,再走十來步就是荒草野地,鳥都不拉屎的鬼地方。


    管家滿臉堆笑,介紹著兩層小院。


    這裏實在偏僻,居住還行,若想開飯鋪,地理位置差得不能再差。


    她也不挪屁股,托腮假裝迴想,“五王爺說我相中的宅子就給我,聽起來,五王爺應該有不少產業。”


    管家站在車窗前,赫著臉,訕訕地說,“主母就指了這一處。”


    方才,他還罵廚房小廝,感情大事聽主母的,小事才顧及王爺的感受。


    她心頭一轉,反正自己不和主母計較,主母也當自己是生死仇人,才不吃她的冷虧,笑著說,“管家叔,還是上車,我去宮門口等五王爺下朝,問問他能不能當王爺府的家。”


    管家的臉頓時晴轉陰,小心地揖著禮,“王妃,我也是下人,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為難我了。”


    “知道你難做,所以我不難為你,我找五王爺。”


    管家哭喪著臉,不停地彎腰作揖,“哎呀呀,您想要哪裏,指個位置,我想一想咱家有沒有。”


    “街中央。”


    管家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難為情地說,“有是有,但是破舊小。”


    “帶我看看。”


    此時破舊並不是問題,隻要臨街就行。


    馬車到了那處產業,淩瀟瀟喜出望外。


    高門大院,青磚琉璃瓦,門口還有兩隻高大威猛的石獅子。


    她仰著頭看清門匾——“舒府”。


    管家喊了一聲王妃,指著舒府旁邊的小側門,足足矮了一半,她還以為是舒府的小側門。


    打開小側門,走進庭院,原來舒府門庭借了一半王府的地方,顯得門庭過於狹窄。


    據管家所說,舒府吏部侍郎的侄女嫁給了五王爺,當時因風水原因向五王爺借地方。


    五王爺毫不遲疑地答應了,都是親戚行個方便。


    走過庭院,外三間格局不錯的正廳與小偏廳,可以做包廂。


    再經過一段庭院,裏有三間臥室和一間廚房,一間雜物間。


    屈指一算,夠住了,自己和素梅一間,小三子一間,老管家一家人住一間。


    一塊巨石擋住了湖景,但做一個延伸的露台,倒也能解決景觀的問題。


    何止是破舊,簡直是破爛!


    斜磚爛瓦,木頭腐朽。


    “好是好,檢修需要花一大筆銀子,五王爺打算給多少?”淩家的經商頭腦首屈一指,“我就不麻煩你們檢修,給錢我自己動手。”


    管家不停地擠著小眼睛,估摸以前也和相爺府的貴女淩瀟瀟打過不少照麵,全然不似眼前的刁鑽和精明,“可能十來兩就可以了。”


    “你唬鬼!”淩瀟瀟伸出三個手指頭,“王爺說了,給我房裏補齊人,我就要三個人,也不住你五王爺府,就住這兒。”


    “住這兒?”


    這兒也比窄巷子的馬廄強。


    管家倒不急著答應她,訕笑著說時候已不早,還是迴王府和王爺當麵說清楚。


    迴到王府,婢女已經收拾了一處幹淨利落的院子,離張王妃一牆之隔,她才不去觸黴頭,搬遷多麻煩,反正都是將就。


    五王爺下朝返迴王府,打她耳光的侍衛前來喚她去書房。


    她一邊走一邊問侍衛,“你打我耳光,王爺知道嗎?”


    侍衛一聲不吭地帶路。


    她提著裙子緊追兩步,“你知道嗎?雖然我不被喜歡,但我也是名正言順的五王妃,你打我,就是打你主子的臉。”


    侍衛越發走得快,她提著裙子像隻蝴蝶一樣飛了起來。


    五王爺站在書房門口,背著手清凜凜地看著緊追著侍衛的淩瀟瀟。


    她也看見了自己,放慢腳步,放下裙裾,優雅地邁著小碎步。


    這個魔鬼一樣的女人。


    他想起自己趁夜偷偷去儲物院探看一下,詎料,她泡在大木桶裏,他覺得自己並非好色之徒,想嫁給自己的美人不計其數,自己可以做到坐懷不亂。


    他一眼看見了露出上半身找搓澡胰子的軀體,頓時,血湧上頭。


    淩瀟瀟踏進書房,看一眼臉色緋紅的五王爺,“不像樣,”五王爺麵無表情地批評她。


    她最會察顏觀色,別看五王爺冷冷的模樣兒,此時並不是真心討厭自己。


    男人那點心思,她琢磨了整整七年,否則莫一凡早就被別的美人搶走了。


    她露出喜人的笑容,款款地施了一禮,“這個侍衛有點失心瘋,我怕他萬一打了其他側妃,傷了王爺的心。”


    王爺清冷的眸子看著她,她知道以他心性,必是少言寡語,自己不說,他絕對不問,遂補一句,“所以,我有必要告誡他,我再不受王爺待見,以他的身份也不能打我,更不應該打我的臉。”


    她說得比較慢,小心翼翼地揣摩著王爺的心思,“我頂著一張豬頭臉出去丟的是王爺的臉麵。”


    五王爺霍地看向侍衛,侍衛傻了眼,撲通跪在地上雞啄米似地求饒告罪。


    管家大氣也不敢出,恭敬地站在一旁,磨著墨,扶著硯的手不停地顫抖。


    “管家,支錢給他,打發他走。”五王爺輕言慢語地說。


    侍衛伏在地上求王爺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王爺提起筆,“你走吧,我的軍隊不準欺負弱小,你是我的帳前侍衛,在王爺府張狂,對尋常百姓還不知如何囂張。”


    侍衛不得已,嗚咽著退出書房。


    “看好了?”鬧這一出,五王爺心中也不痛快,臉色是真的陰了,死死地看著她,自己的侍衛也敢打她的臉,確實在府中地位卑微,怪不得她執意要離府。


    給她走?以後就見不著了。


    自己失心瘋了?還打算見她?


    嗯,玉的事值得費一些周章弄清楚弄明白。


    他在思忖,她也在暗暗後悔,應辦好大事再收拾侍衛。


    可是,話趕話,若是當時不說,等談完大事也就失去了機會。


    萬事難全,算了。


    她裝作悶悶不樂,嘟著小嘴說,“不好也沒辦法,你才兩處宅子,我還以為當個王爺多富有。”


    五王爺微微皺了一下眉,看一眼管家。


    管家低著頭縮著身子不敢說話,看樣子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她暗暗好笑。


    他擱置了筆,“不如意,明天再選。”


    她轉念一想,萬一淩湘湘今晚吹一下枕頭風,自己連個破院子都撈不著。


    算了,夜長夢多,金錢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不麻煩了,走一天,我都快累死了,趕緊寫好契約。你心裏清楚的,把門麵讓了一半給舒家,舒家把裏麵砸得破破爛爛,不講究的人都不肯租,翻新需要好大一筆銀錢。”此時不說,以後就遭罪了。


    她滴滴答答說了好多,他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的嘴唇,半晌才說,“好,你要多少。”


    這難不住她,她大略問了小三子前兩年的價格,預計百分之十的漲幅。


    一個延伸露台,三間包廂的餐桌餐椅,房中家具,精簡又精簡,仍需挺多木料。


    木材大概五十兩銀子,大工一名,小工三名,工錢至少二十兩銀子,實際總會超出預算,八十兩銀子比較穩當。


    五王爺不清楚,她為博莫一凡歡心,以莫一凡之名向學校捐助一間咖啡廳。


    一座圖書館,從圖紙設計到監工,全由自己親力親為。


    她不是冤大頭,出錢沒問題,騙她錢比較難,尤其為心愛人做的善事,每一個環節務必完美。


    五王爺納悶地看著她如數家珍,這個女人還真的是魔鬼,連木工的事也說得頭頭是道。


    末,她揚揚眉,“我自己設計,才省了不少費用,如果所有工程要請大工匠,起碼要一百五十兩銀子。”


    這才是實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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