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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躺在血池底部的卞青,終於幽幽醒來。


    坐起身,卞青晃了晃昏昏沉沉地腦袋,終於明白,自己並沒有死,而且還呆在血池底部,眼前一人多高的洞穴,卞青極為熟悉。


    這洞穴,豈不正是他在血池池水重壓下,匆匆挖掘而成的麽?!


    可是血池的池水呢?還有那柄可怕的彎刀?


    卞青一個激靈,騰地從地上嗖起,血池底部他一分鍾也不敢呆了。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連續施展逐日登天步,幾個唿吸間,卞青便飛身來到了地麵之上。


    血池之外,血色空間依舊,可是空間內的元獸卻沒有了一隻,就連與魔獸爭鬥而死的元獸屍骸也不剩一具。


    卞青在自己的身體各處仔仔細細翻找了無數遍,沒有任何異樣之處。又暗中運轉哥舒魔元訣,魔體、元體狀態依舊,並沒有什麽變化。


    手上的隱形戒還在,除了腥臭的血衣提醒自己,就在之前,他還曾經深處血池池水之中。


    “這麽大的空間,我要怎樣才能將之毀去啊!”


    卞青低頭望見蜃龍大帝所化的那團灰燼,突然一陣莫名焦躁。


    自進入這空間開始,卞青便連遇波折,對這血色空間還沒有進行過探查,看著這個似地下洞穴、又似結界秘境的古怪地方,卞青不得不開始小心探查起來。


    既然蜃龍大帝交待自己,要毀去這個空間,那麽這個空間的布置,一定就有可以破除的方法,隻要找到那關鍵節點,也許就是兌現承諾的真正機會。


    卞青飛身躍起,沿著血色結界,一處一處的仔細尋找,終於,讓他有了發現。


    在這血色結界之中,竟然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存在。這氣息太熟悉了,在自己的隱形戒內,這樣的東西,他幾乎有無窮無盡。


    沒錯,這東西就是他用於支撐魔體修煉的血晶,在血色結界內,每隔數百丈距離,都鑲嵌著一枚血晶。


    這血晶氣息光澤,遠沒有卞青隱形戒內的純正,因此,這些血晶根本沒有引起魔體的任何興趣。


    卞青舉起無雙劍,刺向血色結界,希望將那血晶取下,在他看來,隻要取下血晶,這結界可能就會立即消失。


    無雙劍鋒利無比,卻根本沒有將血晶移動分毫,無論卞青是挖、是砍、是劈,這血晶依舊閃亮。


    卞青滿頭黑線,望著漫天星鬥一般,分布於血色結界各處的血晶,心底苦澀無比。


    伸手按在血晶之上,卞青極不甘心。掌心處,突然有一縷吸附之力傳來,讓卞青大喜過望。


    血晶雖然不怕刀劍,難道自己就不能用魔字訣吸收轉化試試麽?!


    卞青的猜測果然沒錯,雖然魔體對這些劣等血晶中的能量極為不喜,卻不知為何,對卞青如今的意誌,顯然順從了許多,還是老老實實予以配合,揮手之間,這血晶內的能量,便被卞青用魔字訣吸納一空。


    血晶能量耗盡,立刻化為灰燼,在血色結界之上,便立刻出現一個數百丈方圓的大洞。


    “方法有效!”


    卞青毫不耽擱,立刻飛身躍向另外一枚血晶,依法炮製。


    一枚、兩枚、三枚……兩千枚……


    隨著血晶的迅速消失,這片血色空間,不斷傳來隆隆轟響,似乎要坍塌一般。


    卞青不敢掉以輕心,他有意將入口處的血晶保留,甚至,在幾個要害點位,也保留了數枚血晶,這才勉強讓血色空間,沒有立刻崩塌下來。


    “蜃龍大帝,卞青雖然不知那彎刀去了何處,卻也算是完成了答應你的第一件事。如今血色結界將要崩潰,這裏將要徹底崩塌,前輩你在此安息吧,卞青就此告辭!”


    卞青最後看了一眼這血色結界,以及地底深處那眼早已幹涸的血池深坑,彈指揮出十枚元氣墊,一路倒行,邊向洞口飛馳,邊揮手將最後數枚血晶一一清除。


    就在卞青飛出那血色結界的刹那,迷霧叢林中心處,傳來天塌地陷般的一聲巨響。剛才還平靜無比的迷霧叢林,再次一陣顫動。


    劇烈的顫動結束後,一個直徑十裏的深坑,在迷霧叢林中心處瞬間而生。而迷霧叢林的霧靄,在這深坑上形成了一個數十裏的漩渦,竟然露出了晴朗天空。


    此刻,天空繁星點點,殘月當空。卻已是子夜時分。


    卞青一臉苦笑,望著天色,知道自己的這次昏迷,又讓自己錯過了時間。


    想起之前的經曆,卞青頗為無奈。似乎他與時間無緣,每每時間飛逝多日,他卻還總以為是短短一瞬。也不知這一次,又錯過了幾日。


    ……


    迷霧叢林的這次異動,並未引起太多關注,因為天元道宗的禁令,迷霧叢林幾乎成了天元大陸的一塊禁地。


    雖然除了少數宗門高層知道個中原因外,但出於對天元道宗的尊重,天元大陸的各國國人,以及各宗門徒眾,還是選擇了對這條禁令的尊重。


    ……


    站在巨坑邊緣,望著涇渭分明的朗朗晴空與濃濃迷霧,卞青突然心中一動,竟怔怔發起呆來。


    當初為了探查魔獸驅趕獸群的目的,他跟隨獸群進入血色結界之時,曾經看到血色結界與黑色魔霧之間,也曾有過如此涇渭分明的現象。


    這涇渭分明的兩股力量如此接近,卻又如此不同,這難道不是空間力量的一種顯現麽?!


    卞青想起由小金處得到的那塊獸皮,識海中那獸皮中的空間武技,再次在腦域內浮現。


    由這涇渭分明的天地異象,到那獸皮中異獸強者折疊空間般的神奇武技,卞青聯想到了自己的射日弓法,以及剛剛達到勢之境的長弓劍法。


    無論是射出去的羽箭,還是刺出的長劍,在抵達目標的過程之中,不也正是穿越一個空間麽。


    空間是距離,如果將空間看作一個平麵,或者一個整體,隻要自己將這空間稍稍彎曲,那麽,自己刺出的寶劍,以及射出去的羽箭,勢必,距離目標更近,威力也因此增大。


    而自己攻擊的目標,因為不能看破空間的變化,還以為對麵襲來的武器,是沿直線前進,勢必會錯誤的選擇躲避,或者抵擋的時機、位置。如此一來,自己的攻擊,豈不是威力更大,成功率也大大提高。


    卞青身體雖然一動不動,可是他的識海卻在急速運轉,將對空間的感悟,與之前已熟的不能現熟的劍招、弓法,不斷融合推演,計算出種種的可能。


    一個個似是麵非的假設,在卞青的識海之中漸漸成形,又固化下來,就好比是他記住的各種典籍圖譜一般,再也不會褪去。


    卞青吐出一口濁氣,眼中清明一片,全身的氣息陡然間又為之一變,似乎他的身體,在外人看來,也有了飄乎不定之像,在他身周的迷霧,竟也與他之間,出現了小小的間隙,似乎與卞青本人也保持著涇渭分明的界限。


    武者的成長,天賦血脈固然重要,然而,隨著修為日深,身體內吸納儲存的元氣數量越來越龐大,想要更好的駕馭使用,便越來越需要感悟之力了。


    為什麽宗門強大,便是因為經曆了上千年,甚至上萬年的積累沉澱,在宗門之中,已留存了太多強者的修行感悟,這些先驗之法,可以減少後輩武者少走無數彎路,以成就至強之道。


    卞青自幼孤苦,十五歲後,遭遇哥舒巨變後,反而福緣重重,際遇連連,修為急速暴漲。


    卻因為沒有人引導幫助,許多在大家族子弟眼中是修煉常識的法門,在卞青這裏,卻是需要反複摸索無數次,才有可能略有感悟。


    雖然艱辛,可是卞青這種苦求摸索的方法,卻又最接近修行至理。


    因此,卞青的感悟力,也隨著修為的提升,武道經驗的積累,變得越來越強。


    空間之力,是武道中最為接近本源的力量之一,也是最難掌握的力量之一,誰能想到,卻讓這被公認為廢柴血脈的少年,僅僅是通過觀摩圖譜,就悄然領悟了一線。


    便是這小小一線,無數前輩大能,縱使是曆經百年千年,也不見得能夠得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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