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文濤被一起帶迴了京城,秘密關押。


    他身份特殊,關於他的一切事情都是極其嚴密進行的,一旦被人知道寇文濤在這個位置利用職務之便,做出如此喪權辱國的事情,那在京城將掀起滔天駭浪。


    民眾的怨懟,官員的自處,所有的事情都會因為他一個人而發生巨大的變化。


    所以,陸懷川是秘密把寇文濤帶迴京的。


    審了一天一夜,他嘴裏的話翻來覆去就那幾句。


    無非就是自己認罪,接受任何形式的處罰。


    可早上,他突然強烈要求見陸懷川。


    空空蕩蕩的房間裏,陸懷川坐在寇文濤的對麵,寇文濤手被銀手鐲拷著,他相較於離京之前,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麵容憔悴。


    眼底黯淡無光,活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我真恨當初沒有早點兒弄死你。”寇文濤雙目猩紅盯著陸懷川,放在褲腿上的手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情緒過激,竟然在隱隱顫抖。


    陸懷川表情無波無瀾。


    他越是平靜,寇文濤就越是控製不住內心的嫉恨,“憑什麽,憑什麽你們可以活得瀟灑自在,而我的莎莎就要遭受那種折磨,陸懷川,你不是自詡正義嗎,那莎莎因為你而死,你難道不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嗎!!”


    陸懷川聽他終於說到正題,這才微微蹙了蹙眉,“寇書記好像誤會了,我從未標榜過我是什麽良善之輩,隻是生而為人,我有自己的底線。”


    陸家水深火熱,陸懷川從小就知道,而他也不是沒有城府之人,否則他和桑懷瑾完全沒辦法在陸家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可即便是這樣,身為軍人,國事遠遠大於家事。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戰死荒野,維護祖國利益的決心沒有一刻動搖過。


    “還有你口中的寇莎莎,我從未見過,我倒是好奇,寇書記這莫名的敵意來自什麽地方。”


    提到寇莎莎,寇文濤眸底是悲痛,是絕望,是無能為力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寇莎莎是寇文濤和任素欣的獨生女,寇家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所以寇文濤夫妻二人所有的愛都給了寇莎莎,她衣食無憂,性格開朗,學業有成。


    原本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從寇莎莎出國念書的那一刻開始,悲劇就拉開了序幕。


    天真無邪的少女,在國外遇到了英武硬朗的少年將軍,兩人一見傾心,私定了終生。


    後來,寇莎莎迴國告訴寇文濤,她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侶,“你永遠不知道當時莎莎臉上的表情有多幸福。”


    寇文濤聲音都染上了哽咽,“我那麽好的姑娘,就因為你!”


    寇莎莎說自己認定的人就絕對不會改變,她要和那人結婚,像爸媽一樣恩愛。


    寇文濤和任素欣起初是不想同意的,對方是外國人,他們並不知曉對方的情況,可他們寵溺獨生女,架不住寇莎莎的軟磨硬泡。


    就在寇莎莎最後一次出國見男人的時候,兩國爆發了戰爭。


    離別前,男人告訴寇莎莎,等他從戰場下來,就和寇莎莎結婚。


    寇莎莎等啊等,等啊等,最後等來的卻是男人犧牲的消息。


    從那天開始,她整個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先是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人,然後是吞安眠藥,後來又自殘,寇文濤和任素欣眼睜睜看著寇莎莎一點一點消瘦,他們無計可施。


    寇莎莎一心求死,最後半夜趁著寇文濤和任素欣睡下,自己跑了出去。


    她沿著越國的方向一路跑,一路跑,最後在鐵道上臥軌了……


    寇文濤和任素欣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倒在血泊之中,任素欣受不了刺激當場昏迷,那個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她肚子裏懷著二胎。


    最後寇莎莎沒了,小的也流產了。


    說到這裏,寇文濤的傷心已經抑製不住,他年過半百,頭發白了一半,再也不像陸老太太壽宴上那般,溫文爾雅。


    雙手掩麵,痛哭流涕,“陸懷川,憑什麽我的莎莎才二十歲,要經曆這樣的折磨,而你卻能闔家團圓,甚至問心無愧!”


    陸懷川終於知道寇文濤的恨意來自何處。


    寇莎莎的未婚夫,就是黎宏達的親弟弟,戰場上被陸懷川一槍爆頭的越國少將。


    想明白這些,他覺得可悲又可笑。


    他一句話沒說離開,寇文濤掙紮著從椅子上起來,盯著他的背影怒喝,“陸懷川,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一輩子無法幸福,你在乎的人會一個個離你遠去!”


    “你手上的人命無數條,難道那些人就都是罪有應得嗎,午夜夢迴的時候你就不會被噩夢驚醒,心安理得嗎,陸懷川,你這樣的人,不配得到真愛!老天爺會懲罰你!”


    他後麵再說什麽難聽的話,陸懷川已經聽不到了,從裏麵出來,陽光剛剛好,李國慶開車在外麵等他。


    陸懷川站定,抬頭看天。


    老天爺嗎?


    陸懷川從不信那些,在他這裏,他的事情隻有他自己說了算,老天又如何,哪怕是閻羅王索命,也得問問他手裏的槍答不答應。


    “川哥,迴家嗎?”李國慶繞過車頭,給陸懷川開後車廂的門。


    越國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陸懷川終於有時間可以陪著孕四個多月的夏卿卿待產。


    “先去南鑼鼓巷。”李國慶開車往南鑼鼓巷去,到了地方,他以為陸懷川是要見什麽重要的人或者辦什麽事,可停車後,陸懷川直接朝著一個老伯的小攤而去。


    攤上滿滿的都是糖葫蘆。


    陸懷川沒穿軍裝,隻穿了常服,老伯很熱情,給他介紹糖葫蘆的口味。


    李國慶見過陸懷川各種樣子,戰場上的威風凜凜,訓下屬時的冷峻嚴肅,審犯人時的鐵血睿智,甚至見過他麵對夏卿卿時的溫柔仔細,可唯獨沒見過他這一麵。


    身形筆直的男人,站在五花八門的糖葫蘆攤前,麵對老伯的介紹,他竟然有些無措,蹙眉認真思考,像是不知道該挑哪一種口味會讓他心儀的人滿意。


    最後實在為難,幹脆每種口味都買了一個。


    轉身的時候,李國慶看到陸懷川抱著那一大包糖葫蘆,笑得像是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


    他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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