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見屋外,這剛剛天亮,秦暮暮就來找她了?以前,秦暮暮從不肯來她這裏,她還很生氣來著。


    不過,現在的秦暮暮已經變了許多,她也更喜歡現在的秦暮暮。


    雖說不如從前灑脫,帥氣,遇事果斷有主見,但現在的她卻更是溫柔,更願意照顧自己。


    作為朋友,不正是如此嗎?


    太過驕傲的人,隻能仰望。可自己是一國公主,又怎能認輸?


    若是日後嫁與嶺哥哥,這樣的秦暮暮也好相處許多。想到心上人,公主不由得臉一紅……


    “是哥哥讓我來找你的。”


    見公主這般模樣,雙希也猜到她的心思,“那隻雕花玉筆……”


    “嶺哥哥知道了?”


    “是。”


    周子安的臉色頓時由紅轉青,她支支吾吾地說道:“筆被母妃拿走了……我也攔不住她。”


    這事情怎麽和秦少嶺說的不一樣?按道理,筆不該已經失竊?


    “若是如此,便也不著急。”


    “那是嶺哥哥的心愛之物,更是亡母遺物,怎能不著急啊?!”周子安有些急切,“我去把筆偷迴來。”


    “哥哥已經拿迴來了。”


    見周子安如此慌亂,雙希也不忍讓她繼續下去,“我今日來此,就是為了與你說這件事。”


    不過,她來得實在太早,也實在不合時宜。讓她睡不好的同時,還聽到這樣的消息……


    “哦,那就好。”


    雙希仔細觀察著公主的模樣,卻發現她比起氣惱,更多的是釋然安心,“你不怪哥哥嗎?”


    她這個名義上的妹妹拿筆做交易,而她那位兄長更是膽大包天,敢潛入寵妃宮中偷東西。


    “原是我們一時貪玩。”周子安卻表現得很懂事一般,“就算嶺哥哥不做,我也一樣會做。”


    這倒是能看得出來。剛剛,她要把筆偷迴來的模樣,看起來確實很真誠……“偷”和“真誠”?


    這兩個詞都能放在一起說了,李雙希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你笑什麽?”周子安有些不滿的看著李雙希,“我們可是共犯,出了事兒一個也別想跑掉。”


    “這不是沒出事兒嗎?”


    “出事不就晚了!懂點事吧。”


    雙希也鬆了一口氣,她還想著應該怎麽解釋。沒想到,周子安自己卻有一套完善的說法。


    倒是她想的太多了。


    心情鬆弛下來,心思也就飄到了別處。雙希看向了院裏的秋千架,有些揶揄道:“你倒真是懂事兒,晚上睡覺都不睡床了。”


    嘴上雖調笑著公主,但雙希的心思卻已全然落在秋千上了。不愧是公主的秋千架,比她以前在家鄉的那個大好多,也精致很多。


    “昨晚想看星星了。”公主並沒有迴擊,反而聲音還悶悶的,“嶺哥哥陪你在屋頂上看星星,我也想知道那是什麽樣的感覺。”


    公主知道她和秦少嶺一起看星星,雙希試探地問道:“難不成你說的是我掛在樹上的那天?”


    “還能有哪天?”公主扁了嘴,“父皇同我講的,你還喝醉了。”


    那不堪迴首的往事,雙希是提都不想提。但沒想到,她覺得難堪不已的事情,卻是別人求而不得的。


    “你這個秋千,確實挺像樹的。”輕撫秋千的繩索,雙希慢慢坐了上去,“那看見星星了嗎?”


    雙腳離地,整個人懸在空中,她用腳一蹬,使力向後搖,秋千終於蕩起來了。而天空中的雲,也伴著剛剛散落的日光,又大又厚得似棉花般溫暖。


    “你和嶺哥哥看見了嗎?”


    可周子安卻突然話頭一轉,問起她那晚的難堪不已。


    “看見了,很美。”


    雙希似是在迴答,卻又平白想起了幼時的稚童妄語:小時候,她告訴爹爹和齊七,她想去雲上住。


    他們都笑了,氣得她幾天都不肯和他們說話。那份簡單而又溫暖的心願,她不想被人笑。


    可惜,雙希長大後卻也明白,有些事情即使你奮力向人解釋了。他們還是不會懂。她隻能把這份旁人認為是幼稚的心情,藏在心裏。


    隻是雙希仍期待著有一天。有一個人能懂她的心情,能懂她的無知念語,並一同引為珍寶……


    “啊!秦暮暮,你給我下來!”


    雙希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心願裏,公主生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念語,將她拖迴無奈的現實。


    “別、別扯!”


    雙希不由得驚唿,伴著公主的嗬止,隨之而來的是強力的拉扯。她隻好將一隻腳踩到地上,抵住了搖晃的趨勢,停了下來。


    “秋千架,屬於本公主。”


    周子安不想聽雙希解釋,她隻是快步走來,推開了雙希。


    “我們不是朋友……”


    “是朋友,也不可以。”周子安盯著雙希,“你已經搶走我很多東西了。秦暮暮,你得知足!”


    又是秦暮暮和周子安的陳年舊事,不過能把一國公主欺負成這樣,倒也算秦暮暮的本事了。


    不過,雙希自認沒這種本事,隻能乖乖認罰道:“是,公主。”


    看著雙希低眉順眼的模樣,周子安很是快意。從前野性如秦暮暮,如今也一樣屈從於她。


    她很喜歡這樣的改變。或許母妃說的對,權勢才是一切。


    秦少嶺於她,仍是一個例外。那是她想以普通女子的真心得到的人。


    “你這麽不聽話,他卻還是疼愛你。秦暮暮,你到底有什麽妖法?”


    雙希知道,周子安口中的“他”,指的便是秦少嶺。可她也無法迴答,畢竟她並非秦暮暮。


    所以,她隻能搖了搖頭。


    “切,不說就算了。”


    其實她隻要向父皇和母妃請求,秦少嶺就會是她的。但她不要,不要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男人。


    可秦少嶺為什麽屢屢拒絕她的真心?因為她是公主嗎?


    她的身份本是極致的榮耀,應該是人人追逐的對象。可秦少嶺不會,又是為什麽?


    有時,周子安真期望秦少嶺不要那麽正直無私,那樣他就會對自己有所求了。可正因為他不會,秦少嶺才是她甘心為之低頭的男人。


    “秦暮暮,我真嫉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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