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選秀之日轉眼即至,本是眾人皆大歡喜的盼望,但每近一日,雙希心中憂慮就愈深。


    “吃飯了!”


    正處憂愁之際,林笑笑端午飯而來,此舉也消解了雙希心中幾許煩擾,“笑笑,你可來了。”


    見雙希神情,林笑笑便知其心裏煩憂,可這卻也是她最不喜雙希之處:煩著煩著……事情就沒了?


    不還是得麵對?


    “知道你煩,就帶了些你喜歡的菜。”但多年相處,林笑笑卻也知雙希愛食,吃飽就不再煩憂,“你這傻丫頭,又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哭起來沒個完,愁起來也沒個完,吃亦如此,真是個傻姑娘。


    “笑笑,我不餓。”


    一時間,笑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再三望向她,李雙希卻還是說……自己不餓?!


    怕不是愁病了?


    笑笑忙走過去探了探雙希的額頭,心裏的疑惑就更深了,“呃……也不燙啊?你是不是頭又疼了?還是上火了?”


    她捧著李雙希的臉,仔細端詳著,還是那張不及她家大小姐的清秀臉龐,但臉上很光滑,什麽都沒長,嘴裏亦很正常?那這上上下下無病無痛的,怎就吃不下飯?


    “笑笑,別忙了。我很好,隻是有點煩……”雙希站起,端了飯食就往床上去,“雖然不餓,但還能吃點,你別擔心了。”


    林笑笑倒是不擔心了,因為她現在很生氣,“你,給我站起來!有哪家閨秀會到床上吃飯的?你又想罰跪端水盆了?”


    “笑笑!”雙希放了碗筷,就往笑笑懷裏奔去,將她抱了個結實,“兩日後,我就要去選秀了。可今年規則大變,我有點怕……”


    原來如此,林笑笑心中了然,也怪不得李雙希害怕,沒見過世麵的村姑,膽子也是會小一些。


    “聖上突然改了規矩,的確讓人措手不及,但也並非毫無辦法啊。”笑笑拉雙希到桌邊坐好,把碗筷重新塞迴她手裏,“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失了儀態。”


    雙希沒有應答,隻是大口大口嚼著飯菜。此情此景讓林笑笑有些無奈,不知該說什麽好,是自己不會教人嗎?


    這三年來,她什麽方法都用盡了,卻隻有罰跪才能讓李雙希長點記性。不然,又怎會總讓她跪著?到底是名義上的大小姐。


    也還好隻是名義上的,若以這幅儀態入了宮,相府可真就顏麵盡失了。


    “等會兒吃完飯,夫人喚你去說說話。”笑笑拍了拍雙希的肩,安撫道:“別怕,就是叮囑兩句。”


    雙希木然地點了點頭,將飯胡亂送入口中後,她擦了擦嘴角,確定沒粘飯粒,才應承道:“我現在就去吧,飽了。”


    望著雙希遠去的背影,笑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能希望夫人多教教她了……而此時,秦夫人的熱茶也已備好,正靜待雙希前往。


    “娘,我來了。”


    “好,到這邊來。”


    雙希慢慢挪了過去,佇立在桌邊,頭低著不敢直視秦夫人。


    秦夫人見她如此也是難受,到底是小門小戶的女子,不及暮暮大氣華貴,若非暮暮離家出走,也輪不上這個李雙希在此礙眼。


    當年也是看她眉眼有三四分像暮暮,年紀也相仿,這才買了她。


    誰知,鄉下丫頭就是鄉下丫頭,這都三年了,到現在規矩都沒有學利索,白虧她家暮暮美人之名。


    若是暮暮還在,憑他們的家世和她與皇後的關係,不管是入宮為妃還是賜婚給那些王孫公子,都不成問題,也是締結姻親的大好機會。但現在,他們的準備竟是為了落選!


    她又看了眼李雙希,雖說怯弱,但也算得上有些姿色,不過也是像暮暮的人,又會難看到哪裏去?這樣想著,秦夫人心裏也舒服了不少。


    她親切地拉起雙希的手,眼帶笑意說道:“雙希啊,你這入府也三年了。我知在這丞相府,你過得並不安生,這裏本也不是你的家。這件事了結後,我會遵守約定,送你迴鄉。為暮暮的荒唐,也是難為你了。想要什麽都行,隻要你好好保住這個秘密。”


    雙希感覺手被抓得生疼,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斷收緊,但她不敢喊出來,隻是呆愣愣的聽著。


    秦夫人見她不言不語,雖有些納悶,但也很挺滿意的。這種性子,諒她也不敢出去亂說。


    何況她本來就沒有機會亂講。


    “今年選秀有變。想必你也知道。聽笑笑說,你有些心神不寧。沒關係的,我和相公已經打點好了,會以眉間有胎記這個借口讓你在初選中落選,不進殿選。你不用害怕,一切都和我們之前教你的一樣。今年無非是讓通過初選的秀女在宮中學習一月規矩,再進行殿選。這些與你無關。你隻需安然度過那兩日的初選就無礙了。”


    秦夫人的解釋讓雙希徹底安心了,等那兩日過去,她就可以迴家。等迴到家,迴到隆香酒樓……


    想到這裏,雙希竟直接跪在地上,向秦夫人哀求著,“夫人,當日我被人強賣,淪入奴籍,本以為隻能如此了卻殘生。可幸得夫人和大人相助,三年來不僅錦衣玉食,還教雙希識文斷字。雙希銘感於心。本不應奢求迴報,但雙希亦有一心願,還願夫人應允。雙希來日定當結草銜環,粉身碎骨也會報夫人今日之恩。”


    李雙希是否會報恩,秦夫人其實並不在乎,倒是“強賣”二字讓她更感興趣,何人如此猖狂?


    竟敢強賣良家女子?


    “孩子,你還跪著作甚。你雖不是我的親生女,但也算與我們相伴三年。有什麽請求就直說。但我竟不知,你是遭人強賣?是你的叔伯兄弟為家產強害於你?”


    “是我的……未婚夫齊七,他搶走了我爹用盡一生心力經營的酒樓。”


    雙希想起生前日夜操勞的父親,終是堅定了心神,“所以我鬥膽請夫人幫我奪迴酒樓,以慰我爹在天之靈。為此,雙希什麽都能做!”


    “哦?聽來也是一段心酸往事?說與我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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