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氣總是讓人留戀的,當然,今年不同以往,路上的行人都多了很多。


    有的是逃難的難民,有的則是不得不做生意的商客。


    特別是南方一帶,有的百姓已經開始往東走了,兵禍已經越來越多了,如今的江南,響應方臘造反的,有很多的勢力,一些山上的土匪強盜,都紛紛響應,這讓本就混亂不堪的江南,更是雪上加霜。


    有的婦人抱著孩子,手上還要拿著包袱,走在人群中眼神是空洞無神的,有的則是趁亂搶別人東西的,各種事情頻繁發生,也沒人感到奇怪,畢竟他們已經走了好幾天了,見到的各種人間慘劇太多了。


    離此不遠的東北方向,杭州逃難的人,已經走了七八天了,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路上也遇到過幾次危險,不過都被一一化解了,畢竟這些人雖然是逃難,但是軍隊還是有不少的,更何況還有紫薇身邊的這些護衛,一路上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走出了南方範圍了。


    今天是宣武八年,六月二十七,距離方臘去事,到如今也有了十多天了,眾人無論是身心都很疲憊。


    可這又能有什麽辦法,還是要艱難前行。


    紫薇在這次的大逃亡中,扮演角色色尤為重要,他不單要照顧幾家人的安全,偶爾的幾次群眾摩擦,也是靠著他才沒發生什麽大事。


    這些人都看在眼裏,就是周允文有什麽需要商量的大事,這都要請他過來聽聽,這就是尊重。


    他們馬上就要進入河南境內了,這麽多天的擔憂,終於是快到頭了因為河南距離開封的汴梁,也就是說眾人再有三五天就能到了。


    於是,眾人的情緒也好了很多,不再焦慮,就是爭吵甚至動手的事情,也少了許多。


    這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紫薇也是唏噓感慨不已。


    於是,想死允浩,他就不開心,這家夥,一晃又走了一個多月了,不知道這會在哪呢。


    啟稟王爺,前麵到了柳州,柳州各個官員正在官道上等著大軍,不知王爺是否進城。


    潼貫正在馬車裏與幾個幕僚商議什麽事情,聞言點頭道,那就進城吧。


    入夜的柳州,可謂是燈火通明,各種美食數不盡數,更有表演的歌女在表演,好一幅熱鬧的場景。


    不多時,宴會散去,諾大的大廳之中隻有了了幾人,剩下的都是潼貫的心腹手下。


    而後,各種禮品大大小小的箱子被抬了上來,潼貫自從進了這柳州,還不曾開口說過話。


    這時候則是笑道,張大人你太客氣了,你我都是為陛下做事,何必如此客氣,下次可不行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知道麽。


    張勇勵心裏這個氣啊,你不要這些東西,幹嘛來我柳州,進城之後還一言不發,我要是敢不給,明天我就得迴家待著去。


    王爺說的對,下官一定謹記王爺的教誨,下不為例。


    嗯,下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待得這人走後,潼貫命人打開箱子,隻見真金白銀無數,整個大廳都泛出金銀之光,可見這幾口箱子有多少東西了。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自有人收好這些東西。


    於是轉身離去,邊走邊吩咐道,去叫劉張馮幾位將軍前來議事。


    不久後,幾人來到書房之中。


    幾位將軍,大軍離蘇杭還有半數路程,此次剿賊還要幾位將軍莫立同心才是啊。


    但聽王爺吩咐,三人異口同聲迴答的斬釘截鐵。


    潼貫很滿意他們的迴答,於是笑道,此次本王受陛下信任,南下繳賊,如此的信任和責任,潼貫無時或忘,就算死在江南,本王也要殺光這些賊寇,讓陛下放心,讓我大禹四方安寧。


    然而打仗豈是兒戲,潼貫領兵多年,會不知道這些個士卒的熱血犧牲,哪個沒有家人兒女老父呢。


    然而我們這些當兵的是幹什麽的,無非就是保家衛國,而今時候到了。


    還請各位將軍迴去多約束一下手下的士卒,一定要嚴己律人不得做出什麽違反亂紀的事情來。


    於是又歎了口氣,這幾日我聽說了一些事情,有一些士卒,竟然公開去搶路上逃難的百姓,這種事真是讓本王心痛啊。


    聽的此話,嚇得幾個將軍,連忙跪地,頭都低了下來,一時間書房裏靜悄悄的,這讓幾人心裏很是不安。


    原本以為這都是小事,這麽多的人,王爺怎麽會在意又怎麽會知道。


    可是…


    潼貫喝了口茶,你們以為這都是小事,可你們知道麽,人心是會傳染的,說完狠狠地頓了一下茶杯,嚴厲的說到,從今天起,再有搶人錢財者我不要怪本王殺人了。


    遵命,行了,下去吧,幾人躬身退出書房。


    幾人出了書房,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後怕,這時候被風一吹,幾人才發現涼颼颼的,這是才發現背後已經出汗了。


    同樣的夜色,杭州,方臘有些不安的開會踱步,心中很是惶恐。


    啟稟大元帥,方頭領迴來了,一聽這話,方臘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他五弟迴來了,這就好這就好啊,可見這方七佛在方臘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了。


    不多時,幾個身披鎧甲一臉殺氣的幾人走了進來。


    五弟,毫州城可打下來了麽,方臘一臉希翼的看著對方,後者輕輕搖了搖頭。


    毫州城的守軍很是頑強,要想打下來還得兩天。


    說完,也不管他大哥如何想,拿起茶壺猛慣了幾口。


    方臘聽完心中是有些詫異的,不過也沒多問,而是讓幾個偏將下去休息幾人領命而去。


    屋子裏一下安靜了下來,方臘親自給他倒了杯茶,有些不知怎麽開口,眉頭緊鎖的模樣,他如何看不出,這是有事了。


    怎麽了大哥,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哎呀,五弟啊,剛剛接到前麵的消息,朝廷派兵來了,來的人是潼貫。


    後者隻是皺眉,他心裏早就清楚,他們這樣子鬧,朝廷知道不發兵就怪了。


    於是他也不驚訝,這不是我們早就想到的麽,而今我們有蘇州,杭州等地,朝廷的反應有些慢了。


    他信心十足的說到,難怪她信心十足,最近來頭投奔他們的人多不勝數,這就是大火,燒的越是旺盛,朝廷完蛋的時間越快。


    五弟啊,可朝廷派兵二十五萬啊,就是偏將就有一百多位,更有起兵數萬啊。


    哐當一聲,素來已智謀出眾的方七佛罕見的失態了。


    匡的一聲,手中茶杯掉在了地上,而後呆立良久一動也不動,就那麽坐在那裏。


    方臘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五弟也有怕的時候啊。


    隻不過,她的心裏也是害怕的,沒氣事之前,想過這個問題,朝廷發兵是一定的,可真的是麵對這個戰爭機器的時候,他們如何能害怕。


    畢竟那可是朝廷的軍隊,就算戰力再不行,也不是他們這些靠著口號忽悠起來的泥腿子能打的過的。


    雖然他的起義速度之迅猛,人數曾長的有些可怕,但是這些烏合之眾,人數再多,就算能打的個各城中的官兵抱頭鼠竄,可要麵對朝廷。


    特別是朝廷,真的重視起自己這幫人的時候,他們還是怕的,畢竟他們心裏清楚,他們雖然幾十萬人,但有武器有刀槍的人又有多少,他們心裏清楚的很。


    這也是方臘最為無奈的一件事。


    這消息什麽時候到的,方七佛還是清醒了過來問道。


    上午的時候,知道消息後,就派人給你送過去了。


    大哥,對於此事,你怎麽看,方七佛看著方臘問道。


    我也拿不定主意啊,他有些傲惱,說完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間被砸的四分五裂,畢竟方臘可是一個武藝高強的武夫,桌子如何能抗住他的一拳。


    依小弟來看,他潼貫想要到這蘇州,沒有七八天是到不了,這幾日我們需要盡快把附近的州城都打下來,總之我們的人有的是。


    聽的他的分析,方臘眼睛亮了亮,而後又想到了什麽,眼神又變得黯淡了起來。


    大哥有何想法,說來就是。


    五弟啊,就算把南方都打下來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要麵對潼貫朝廷的大軍嗎。


    到時候有如何是好啊。


    說完這話,二人都沉默了,方臘說的沒錯,打不贏朝廷的大軍,打了再多的州城又有什麽用。


    要不先這樣,二人又是一番爭論,直到太陽西下方七佛才騎馬飛奔而去。


    二人究竟是怎麽定調的,沒人知道。


    不過遠在大海的另一邊,允浩等人,真的要迴來了。本章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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