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梳頭的手頓住了,她胡亂給大孫女綁了個皮筋,就趕緊招唿親家。


    而一旁的李大嫂,看到弟妹娘家一群人進來,就知道事情不好,她嚇得手裏的梳子都掉在了地上。


    二丫不滿意地嚷嚷著,“娘,梳子掉了,我辮子還沒好呢。”


    郝紅梅衝著二丫招招手,“二丫過來,小嬸兒跟你梳頭。”


    二丫開心地撿起地上的梳子,站到了郝紅梅跟前,“小嬸兒,給我梳好看點。”


    “嗯!”郝紅梅三兩下給二丫紮好頭發。


    她從兜裏掏出兩毛錢,一人給了一毛,“你倆拿著錢,去外邊買點好吃的。家裏不喊你們,就先別迴來,大人們有事情要商量。


    去吧!”


    大丫二丫歡唿一聲,接過毛票蹦蹦跳跳地出了院子。


    等孩子們一走,郝二嫂就直接把院門栓上了。


    李母嘴角抽動了一下,她看向郝母,“親家母,你們這是?”


    郝母扯著麵皮冷笑了一聲,“嗬嗬,親家母當真不知道?


    咱們是來給我家丫丫找公道的!”


    “……”


    李母覷了一眼麵色發白的大兒媳,心裏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來還是讓她猜中了。


    這個家,怕是要散了啊……


    郝紅梅看向李大嫂,“大嫂,昨天胡同口的王大姐說你買了一整包繡花針。


    剛才我又問了,王大姐說你買的是最小號的十二號針,我記得大嫂你不會繡花啊!


    剛好我媽會,那針你放著也是吃灰,不如拿給我媽用吧?”


    李大嫂嘴唇哆嗦著擠出了一句,“那針,我是給大丫姥姥買的,已經拿我娘家去了。”


    郝紅梅笑笑,“大嫂,咱們都不是外人,就一包針你還舍不得,我自己拿去了啊。”


    說著,郝紅梅就朝大房那間屋走去。


    李大嫂上前兩步想攔,卻被郝大嫂、郝二嫂和鄭麗紅堵住了路。


    大丫二丫穿的衣服,都是李大嫂自己做得,他們屋裏常年放著一個針線笸籮。


    很快,郝紅梅就在針線笸籮裏找到了一包“衛星牌”的繡花針,她打開小小的包裝紙,原本一包十根,現在隻剩了四根。


    郝紅梅冷著臉,把繡花針扔到李大嫂腳下,“大嫂,你這包十二號的繡花針少了六根,剛剛好,我丫丫身上就多了六根……”


    李大嫂低頭看了一眼小小的包裝紙,和散落在地上的四根繡花針,咽了口唾沫,“弟妹,我說了,大丫姥姥要繡花,我給我娘了。


    之前,正陽不是說,丫丫讓人紮了八根針嗎,這,和我這包針也對不上數啊!


    你可不能隨便冤枉人……”


    郝紅梅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小鐵盒子,露出裏麵帶血的繡花針給李大嫂看,“大嫂,本來我還想著看在咱們一家人的份上,網開一麵。


    既然你不領情,我就隻能報警了。人家醫生說了,丫丫身上取出來的繡花針上,有那人的指紋。


    警察來了,就什麽都清楚了。”


    “和我沒關係……”李大嫂咬著牙不承認。


    一旁的鄭麗紅突然說道,“上個月我們協和醫院送來個病人,讓人捅了一刀,聽說警察就是根據兇器上的指紋抓到兇手的。


    李家大嫂,你是文明人,肯定知道指紋是什麽吧,就是手指肚留下的印子,好查的很。”


    郝大嫂聽見妹妹說李大嫂是文明人,立刻就想到了李大嫂的工作,“她大嫂,事情要是你幹的,咱就痛快認了。


    要是報了警,這就不是簡單的家庭糾紛了,是犯罪,故意傷害罪,學校那邊的工作……”


    李母也開口了,“老大家的,你說實話吧?老大和正陽可是親兄弟,不能讓他們哥倆離了心啊!”


    李大嫂心裏的那道防線,在院裏一眾人的前言後語中崩潰了,她捂著肚子癱坐在地上,“我太想生個兒子了……”


    “你想生兒子,就紮我們丫丫,你怎麽不在你那倆丫頭身上紮啊,舍不得?


    舍不得自己親生的,就拿侄女開刀,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要不是有人家莫大夫,我丫丫命都要沒了!”


    郝母對著李大嫂就是一頓呲噠。


    李大嫂一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抹了把眼淚,“我錯了,我不是人!


    我不該為了生兒子,就起了這個壞心思。


    但是,我隻是在孩子屁股和大腿上紮了六針,我沒想傷孩子的命啊,丫丫肚子裏那兩針,不是我紮的……”


    郝紅梅緊緊握著拳頭,聽著她大嫂哭訴,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一巴掌就扇在了李大嫂臉上。


    這下子好像是打開了身體裏的某個開關,郝紅梅左右開弓,一下又一下地扇著李大嫂巴掌。


    “隻是紮了六針?你沒想傷孩子的命?


    那一根根的針,紮進肉裏不疼嗎?我丫丫這些天哭都哭不出來了,她還那麽小,你做大伯娘的,也下得了手。


    我和李正陽對大丫二丫不好嗎,對哥嫂不尊敬嗎?


    對著大丫二丫,你下不去手,就拿我丫丫換你生兒子的運道,我呸!”


    扇巴掌不解恨,郝紅梅幹脆對著李大嫂又掐又撓。


    李母擔心大兒媳婦的肚子,就想上前攔攔,被郝母一下子拽住了。


    沒辦法,李母隻能扯著嗓子對小兒媳婦喊,“紅梅啊,你大嫂還懷著身子呢,看在娘的麵上,饒了她吧。


    正陽和正風是親兄弟啊,看在你大哥的份上,饒了她吧。


    等她生了,你想怎麽出氣都成,娘不攔著,成不成?娘求你了……”


    郝母也怕鬧出人命來,她給兩個兒媳婦使眼色,攔一下她們小姑子。


    原本她們家占著理,打人出氣都是應當應份兒的,可要是把人打得流產了,這立場就又不一樣了。


    不能落人話把兒!


    郝大嫂拽起郝紅梅,“紅梅,紅梅,咱出口氣就算了啊……”


    “嫂子,我恨啊!我的丫丫,差點就沒了啊!”郝紅梅哭著大喊。


    這時,郝二嫂從地上撿起了一根繡花針遞給小姑子,“紅梅,給,用這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照著屁股和大腿紮,小小繡花針,出不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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