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時空,請勿對照現實】


    莫蒔小小的身子趴在床邊,哭得不能自已。她的小手緊緊地握著一隻慘白的大手,那隻大手筋骨分明,原本是最有力的,此時卻毫無生氣地落在床上。


    當——當——


    堂屋的掛鍾突然響起,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莫蒔抬起小腦袋,夜裏兩點了,母親還沒迴來,而她卻在這個夜裏永遠地失去了自己的爸爸,最愛她的爸爸。


    轉頭看向窗邊書桌上的日曆,1969年12月1日,今天起,十二歲的莫蒔沒有爸爸了。


    去年奶奶去世後,母親李小婉找了一份臨時工,在水廠記錄水表,經常需要值夜班,要早晨六點左右才能到家。


    莫蒔平常是喊媽媽的,但在奶奶和爸爸口中,和莫蒔提起李小婉時,用的詞是你母親。小時候她不懂,但奶奶去世後的這一年,她慢慢懂了。


    奶奶和爸爸不喜歡她的母親,而她的母親也不喜歡她。莫蒔不明白這不像一家人的一家人究竟是怎麽聚到一起的呢。


    停下胡思亂想,莫蒔擦幹淨眼淚,撿起被扔到地上,散落一地的東西,輕飄飄的幾張泛黃的紙,爸爸說要收好,這是老宅和這座小院的房契地契。


    還有一箱小黃魚,數了數三十根,整整齊齊地在檀木箱子裏放了三層,太重了,爸爸說要藏起來。


    剩下的就是一些錢和票,五百多塊錢,還有各種票。按照爸爸的囑咐,單獨數出五十塊錢和所有的毛票放一起,又分出少數幾張地方糧票和各類票證,這是要交給母親的。


    大多數錢和票,用手絹包好,要藏起來。


    把錢、票、房契地契放進裝著小黃魚的檀木箱子。莫蒔愁眉不展,藏在哪裏呢?夜裏三點了,還有兩個多小時母親就要迴來了。


    “滴血……木牌……別相信……你母親……”莫蒔突然想起爸爸的最後一句話。


    從脖子中拽出木牌,拇指大小,花瓣狀,似金似木,敲擊有金石之聲,不懼水火,刀斧加身絲毫無恙,這塊神奇的木牌是奶奶去世的那天傳給她的。


    正麵用篆書刻著一個莫字,背麵雕刻著形似大樹枝幹脈絡的紋樣,大樹分了九個支脈。樹根部有兩個小篆,奶奶說,這兩個字是,立命。


    心一橫眼一閉,莫蒔用力咬破食指,疼,但這點疼和心裏的疼相比,不值一提。


    拇指用力,擠出血液滴到木牌上,血液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沿著大樹枝幹脈絡蜿蜒前行,直到布滿了整個紋路。


    一陣綠色的光從木牌中發出,越來越盛,直至光芒大作,一閃而過,房中已經沒有了莫蒔的身影。


    莫蒔發現她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腳下綠草茵茵,身旁一股泉眼汩汩地冒著,卻不見溢出。


    莫蒔正好奇地打量著這方小世界,刹那間從泉眼中射出一道綠光,沒入其眉心,海量般的信息融入腦中。


    莫蒔得知她的先祖是從一末法世界破空而來的女修,然此間靈氣凋敝無法求得大道,慶幸在此界得遇愛侶,共赴白首之約。


    先祖羽化之前,利用自身全部靈氣煉製了此空間,後人中擁有先天木靈根者可滴血獲得修煉功法傳承,並獲得芥子空間。


    後人在草木豐茂處久居,幸而擁有後天木靈根的,可獲得養身功法,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芥子空間不大,除了中間三尺見方的泉眼外,隻有半徑十步左右的大小,此間木靈氣濃鬱,十分適合修煉,且時間相對外界來說是靜止的。


    泉眼正中還另有一層結界,傳承中說隻有修行到一定境界的後人,方可解開封印,得窺全貌。


    莫蒔從傳承中獲得了一門功法,叫做緣木之術。首先要引木靈氣入體,開啟練氣。先祖直言,此間木靈氣並非源源不絕,要不斷在泉眼中放入木靈氣濃鬱之物,如人參靈芝等天材地寶。


    如若不然,待先祖所存木靈氣耗盡,則泉眼枯,空間崩。所以,不能一味地在此間修煉。


    先祖最後歎息,此界不適合修煉,縱後人有幸身具先天木靈根,恐一生難以築基。


    莫蒔不管這些,她高興的是,終於有地方藏東西了。可是怎麽出去呢?


    出去的念頭一起,莫蒔已然出現在了房間裏。眼睛一亮,莫蒔心中默念,進!


    果然,她又來到了芥子空間裏。進進出出,試驗了多次。莫蒔摸著檀木箱子心念一起,收,果然檀木箱子被收進了空間。收進,拿出,果然方便。


    爸爸交代的東西藏好了,莫蒔心頭鬆了口氣。


    看著床上的爸爸,跟睡著了似的,但再也叫不醒了。


    莫蒔走出臥室,穿過堂屋,掀起厚重的棉門簾,推開兩扇雕花木門,黑沉沉的夜空點綴著幾顆星子。


    一陣寒風吹來,刮得莫蒔小臉生疼,她卻一步一步絲毫不急地走向東廂房。東廂房有兩間,是她們家的廚房和雜物房。


    外間正對門口有一個土灶,架著一口大鍋。土灶旁是一個煤爐,鐵皮煙囪直通屋頂,可以燒煤做飯。煤爐旁放著一個櫥櫃,櫥櫃旁是案板和洗菜池,莫家的廚房通了自來水,很是方便。


    內間被分為了兩部分,東側有櫃子米缸麵缸和大大小小的醃菜壇子。西側則堆滿了煤塊、煤渣和木柴,煤渣做的蜂窩煤已經用完了,還沒有做新的。


    莫蒔雙手舉起暖水壺晃了晃,空的。煤爐也已經滅了,隻能用土灶的大鍋燒水了。


    雖然平時奶奶和爸爸嬌慣她,但十二歲的莫蒔該會的都會。


    大鍋裏加水,蓋好鍋蓋。小心地點燃麥秸稈,然後慢慢放進木柴,莫蒔盯著燃起的火苗,坐在小板凳上,時不時地拉兩下風箱。


    不一會兒,水燒溫和了,莫蒔撤了火。把溫水灌進暖水壺,一手拿了毛巾和臉盆,一手提著暖水壺,有點吃力地迴到了正房臥室。


    把毛巾沾濕後擰幹,莫蒔爬到床上,給爸爸擦臉和手腳,爸爸平時最愛幹淨了,走的時候也要幹幹淨淨。她記得,奶奶走後,爸爸也是這樣給奶奶收拾的。


    鬼使神差的,莫蒔把爸爸吐血的手帕收到了空間,又拔了爸爸的兩根頭發,剪了兩小塊指甲,放進一個玻璃瓶裏,一同收進空間。


    之後,莫蒔找出爸爸最體麵的白襯衣和中山裝,放在一旁,等天亮了找鄰居楊爺爺給爸爸穿好。


    做完這一切,莫蒔又聽到堂屋的掛鍾響了五下,母親快迴來了。


    小小的莫蒔躺在床上,把爸爸的胳膊抱在懷裏。


    爸爸,讓我再抱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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