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城鎮的住宿費是···還有夥食費,掃帚的修理費,還要準備好藥水和草藥~!唔唔唔唔唔~小妹的頭好痛!···」


    「快來生意快來生意快來生意快來生意快來生意快來生意快來生意···」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做生意是要賺錢,根本上還是錢的問題!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


    明明相隔還有一段距離,可我卻看見前方被一大片濃厚的黑霧汙染,充滿幽怨的詭異聲音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裏。身旁的洛貝絲和我有同樣的感受。


    這附近沒什麽人途徑,大家好像都在刻意避開麵前的人物,因為她不論是穿著還是行為都很奇怪。


    「夏爾,你好奇的就是···那家夥嗎?」


    「嗯···咳咳,那個···」


    盡管如此,我還是出於好奇靠近了對方。


    「嗚嗚嗚···」


    隻聽對方發出哭腔,臉上蓋著的布開始滑落。


    直到黑布完全從對方臉上滑落掉在桌子上。


    哐當!


    「唉!?」


    ——擁有一頭珍珠色長發的腦袋狠狠地磕在了桌子上發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聲音。


    對方的性別就聲音與頭發來判斷的話是一位女性。


    「喂,你沒事吧?」


    「嗚嗚嗚嗚嗚!我要錢我要錢我要錢啦!」


    緊接著,麵前的女生用腦袋在桌子上來迴打滾,揮舞著自己的拳頭不停的以濃濃的不滿情緒敲打著桌子。


    這一幕放在人流量如此之多的此刻無疑是一種自殺行為(社死)。


    ···隻是貌似真的沒有人注意這邊唉,人們都刻意繞過這裏也不會有所逗留。


    「那個,請問···」


    「聲音?!」


    耍。


    麵前的女生突然抬起了頭,這個舉動把我和洛貝絲都嚇了一跳。


    「小妹很可愛!所以請給小妹錢!」


    女生向我和洛貝絲嬉皮笑臉,被貪婪指控的欲望之手朝向我們,其程度亦如巨大的坑洞一般讓人膽戰心驚。


    我能看出來,眼前的這家夥是個極度貪財的家夥。


    不過,當我忽視她莫名其妙的發言後,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她一番。


    對方的年齡看上去同茉莉與浠琳差不多,都是少女這個說法。她有著一頭與茉莉幾乎一樣顏色的長發,額前的劉海造型屬於典型的空氣劉海,在其後背的腰部綁著一個黑色係帶用來綁住頭發。


    少女有著一雙如紫丁香一般色澤的眼瞳,五官精致亦如童話中的魔女。


    「小妹很可愛,所以給小妹錢。」


    少女再一次將手抖了抖似乎是在向我們示意動作快點。


    ——聽陌生人如此自戀的發言過後,還要給陌生人塞錢?這怎麽可能啊···


    「原來如此,仔細一看確定挺可愛的。」


    正當我驚訝於洛貝絲托著腮一臉嚴肅的發言時,麵前的少女驕傲地挺起了胸脯。


    洛貝絲將手伸進了口袋裏翻找這東西。


    不會吧???洛貝絲你該不會要···


    「哎呀。」


    洛貝絲可愛的叫了一聲,然後用拳頭輕飄飄的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我發現自己也挺可愛的,要不你先給我錢吧,我一會再給你一份如何?」


    我就知道洛貝絲才不會真給對方錢···不過這樣的話對方如果信了,加上剛才的那一番話,我嚴重對這個少女的智商感到堪憂。


    「唔···」


    哈哈,做出一副格外認真的表情在那思考···你居然真的會在這件事情上思考?


    「確實,有道理,因為你也非常可愛。」


    少女說完,居然真的掏出總價值一千盧厄的硬幣遞給了洛貝絲。


    洛貝絲攜帶著笑顏收下了。


    呃···逗傻子玩玩就得了吧?真的要收下錢嗎?不好吧···


    良心上會過不去的啦。


    「謝謝。請問你是在這裏做什麽的?」


    「做什麽?···啊,小妹是做占卜的,借此賺一些生活費。」


    「占卜師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還真是占卜師,跟我猜的沒差。


    桌子上擺放的那個內部渾濁的水晶球就是占卜用的工具吧?我大概懂了。


    「請問都能占卜些什麽呢?」


    「嘿嘿,這位小姐,小妹可是非常厲害的占卜師哦~戀愛啊,運勢啊,未來啊小妹都能占卜哦~嘿嘿~」


    灰發少女雙手捧著,以賤兮兮的模樣麵對我們。


    「那多少錢才能占卜一次呢?」


    「一千盧厄!」


    「好貴!」


    我驚訝的脫口而出。一千盧厄一次?要我說這種算命的東西本身就不靠譜,完全是吹個馬屁討對方喜歡混口飯吃,一千盧厄著實貴多了。一般也不會這麽貴吧?一百盧厄差不多?這可多了個零唉!


    洛貝絲才不會亂花錢,錢的來之不易她最有體會。這點我很放心的。


    「···一千啊。成交。」


    「洛貝···啊。」


    本以為這麽快就要打自己的臉,可我看過去時才發現了新大陸,於是便不再多話。


    「謝謝老板!您是第一個客人!小妹愛你~!」


    少女想貼上來擁抱洛貝絲,結果被一巴掌推開了。


    「不,我不愛你。」


    「嗚嗚!老板好狠心!小妹心碎了一地哦~!」


    「咦咦咦···幫他占卜。」


    「我嗎?要不還是洛貝絲你···」


    「就夏爾。要怎麽做?」


    「這好做,就把手放在這個水晶球上然後閉上眼就可以。隻有一次機會哦老板,小妹提醒您想好了要占卜什麽內容哦~」


    「···就未來吧。」


    「未來?呃···」


    「就這個。」


    「好嘞!」


    我掿不過洛貝絲,於是將手放在了水晶球上麵閉上了眼睛。


    水晶球的溫度很亮,放在上麵如同放在了一塊冰塊上一樣。


    我不知道少女做了些什麽,也沒聽見她有嘀咕什麽施法咒語什麽的。


    可是突然間,洛貝絲的手用力地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因此睜眼,發現坐在對麵的少女表情很不好看,一臉嚴肅的盯著水晶球內部看。


    我看裏麵什麽畫麵都沒有呈現。


    再看向洛貝絲,後者的臉上掛上了憂鬱與擔心的神色。


    「怎麽了?為什麽你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這真的是未來嗎?」


    「···這個,小妹也不清楚啦,這就是···那個···」


    「為什麽你會出現那裏?」


    「這個小妹更是不清楚啦!」


    「···」


    「···」


    二人突然的沉默對我而言猶如折磨,我對她們兩個都知道的關於我未來的情況深感好奇,單論神色與語氣的話,是很不妙的情況···


    「啊哈哈~小妹的占卜也不一定準啦哈哈···」


    「你最開始不是說你的占卜很厲害的嗎?占卜師占卜厲害不就要看準不準嗎?」


    我打破她的自相矛盾。


    灰發少女黑著臉垂下了頭。


    所以到底是什麽未來啊!!!!


    「我想也是,這種東西本來就不靠譜。可以退錢嗎?」


    「咦咦咦~?內個內個!小妹雖然沒有說明是小妹的錯,但小妹無論如何都不會退款的!小妹就差這一千塊就可以前往下一個城市了!小妹又變成了奸商!」


    這本來就是你的錢啊···不用變成奸商什麽的···等等,「又」?


    「哦。走吧夏爾,我們可以迴去了。」


    「唉?現在就迴去嗎?可是還沒到點明燈還···」


    「···我們不在人這麽多的地方放,我知道一個地方最適合放明燈了。走了,哼。」


    「唉?哎哎哎——!」


    我連占卜的內容都還不知道呢喂!那是自己的未來啊!


    ****


    夏爾被洛貝絲強硬拽走後,灰發少女鬆了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就差一千了可不能···小妹的魔術把戲怎麽會變成不好的情況?可小妹想要的是好的情況啊···而且,為什麽小妹也會出現在裏麵啊···等等,慢著,不應該就差一千塊就可以啟程了嗎?怎麽現在還差一千塊啊?」


    「你好?」


    「嗯?女仆?啊!您好您好!請問您要占卜嗎?小妹的這個占卜啊可是···」


    「這裏是兩萬盧厄。」


    「嗯~!!?」


    「想必這些應該夠支撐你一段時間的旅行了。不過想拿到這筆錢,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唉?你怎麽知道小妹在旅···」


    「幫助那個少年,就僅那一次。到時候你們再次相遇,拜托你了···也當是,我照顧一下後輩吧···」


    說話的人說完便離開了,兩萬盧厄的紙幣就放在少女麵前的桌子上。


    「···那位女仆為什麽會知道小妹在旅行中啊?她最後一句話說了···說了什麽來著?」


    「小妹認識她嗎?她什麽要讓小妹幫助那個少年啊?···」


    「好奇怪···」


    ****


    所以占卜的結果到底是!···


    「這裏。」


    我們來到了貧民窟的東南方向,有個是整個東城最高的破舊的燈塔的是我們的目的地。這裏沒有人來很安全——洛貝絲告訴的。


    洛貝絲領著我推開鏽跡斑駁的鐵製大門,裏麵混黑一片,於是我點亮了火焰照明。


    明燈由最熟悉的身手最敏捷的洛貝絲拿著。因為我擁有光源所以提議我走前麵,但洛貝絲自信的迴拒我的提議,讓我跟在她後麵。


    因為她最熟悉這裏了——洛貝絲微笑道。


    小心前麵,大概走個三步會有個破洞;這一塊的牆壁不要碰啊,上麵全是蟲卵和苔蘚;這裏會滲入雨水,地麵很潮很軟小心點——即使前方是昏暗的,即使光源在她身後,可洛貝絲的每一步都好像充滿了自信,仿佛這裏的一切秘密她都了如指掌。


    「唷咦咻···好,這裏不會塌的啦,我經常打掃很幹淨的,放心吧。這裏是東城最高的地方,能看到其它三城的景色,很美的。」


    我們爬到的燈塔的最頂端,皎潔的白月光灑在我們臉上。如洛貝絲所言,這裏的確可以看到其它三城的景色。


    尤其現在是夜晚,夜空璀璨,星月瑩瑩,明亮的色彩在夜空中交替閃爍,最綺麗的星星力圖征服夜空這片純潔的海洋。


    繁華的街道被暖暖的燈光裝飾,人們的歡鬧是城市的幸福。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什麽,他們全都知道,但隻是在平安幸福中慢慢等待。


    「夏爾,一會就要到時間了。準備一下?」


    「嗯。」


    我按照店主告訴的方法在明燈下方生起火苗。


    就快了,隻要南城的鍾聲一響就說明到時間了。


    「喂,夏爾。你好奇剛才占卜的內容吧?」


    「當然了,畢竟那占卜的是我的未來,能不好奇嘛。能告訴我了?」


    我和洛貝絲趴在塔頂的石製圍欄上聊天。


    「好啦,就是你啊會和那個占卜的女生會在一起旅行,沒什麽別的。」


    「真的?」


    可我迴憶你們兩人的表情與對話間的語氣不應該是這種事情吧···感覺是很嚴重的事情呢···


    「真的啊,你不信我嗎?哼。夏爾你可清楚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喜歡的人絕對不會讓給別人,我占有欲可不弱所以看到那樣的畫麵當然會生氣了。」


    「我記得洛貝絲的表情貌似並不是生···」


    「啊,夏爾你看,還有十秒鍾。」


    這分明就是在轉移話題啊喂···


    唉,都拋出信不信任了,我還是不要追問了吧。就把這當成答案吧,因為我相信洛貝絲。


    還有五秒···


    五,四,三,二···


    洛貝絲看起來很興奮呢···這樣就好吧···


    一——咚~咚~!


    我和洛貝絲一塊撒手將明燈放飛了出去。


    目標是星辰大海的明燈慢慢的飄走了,朝著美麗的夜空飛去。


    至於其它三城,人們手中的明燈相繼放飛出去。東城除了我們外也有人放,不過隻是數量很少而已。


    相繼不斷飛向夜空的明燈裝載著無數人的願望,這不僅是一種寄托更是一種美好。


    不論願望大小,都是一樣平等的渴望。


    洛貝絲被無數明燈裝飾的夜空深深吸引住了。


    我看向洛貝絲的側顏,比起夜空,我更喜歡這個。


    哦對了,差點忘了。


    「洛貝絲,生日快樂。」


    「···唉?」


    洛貝絲轉過頭看向我。


    「生日快樂。上一次我因為那件事情,額哈哈···導致沒能給你說聲生日快樂,也沒能給你慶祝,這一次我要彌補迴來。」


    「夏爾···」


    貌似是太過激動了?不過我一點也不討厭——因為我被洛貝絲突然摟在了懷裏!好幸福的說!


    我們倆就這樣抱著彼此的身體,在群燈下寂靜,在星月下孤獨,直到洛貝絲突然用嬌柔的語氣輕輕在我耳邊說:


    「把眼睛閉上好嗎?就一會···」


    我的耳朵被這聲音與氣流搔的癢癢的,耳窩變得熱熱的。因為知道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我在閉上眼睛的時候感覺到渾身都在發燙。


    我沒有多說什麽廢話,那樣可就太沒點眼力見了!


    閉上了眼睛,感覺變得更熱了,心髒也跳的快的不行不行的。


    啊!貌似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第一次呢!應該吧?


    雖然我當過女生但我可不知道男人們口中說的女生的嘴唇到底是什麽樣的。


    在前世的我看來就是那樣,男女生都一樣,我們都一樣。嘴唇都是比較軟的,除了長時間不喝水外會發幹。


    不過現在,換了一個性別與視角後,我發現自己開始能理解那些男人們所說的話了。


    我滿懷著期待···期待著軟軟的亦如水蜜桃一樣柔軟的東西靠近我···


    ···


    ······


    ·········


    第一次嘛,需要時間醞釀可以理解。理解哦!


    「夏爾···」


    哎呀?


    「夏爾,夏爾···」


    洛貝絲輕輕拽了抓我。哎呦,是實在害羞嗎?是要我來主動嘛?


    「喂,夏爾!···」


    嘛,也不是不行啦···畢竟男生在戀愛中就應該主動一點不是嗎?我母親也曾這麽說過。


    好吧,就讓我···


    「夏爾!那是茉莉吧?」


    「什麽?」


    我順著洛貝絲指向的方向看去···


    「茉莉好像在被人追···是那些『狼』!我們快去救茉莉!」


    我點亮火焰火速往塔下趕,洛貝絲愣在原地好一會後才跟了上來。我並沒有仔細去注意洛貝絲的表情,隻知道她在下塔的時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事後我們把茉莉從那群追她的「狼」手中解救了下來,得知茉莉是來這裏給一些窮人送藥時被盯上的。


    幸好我們出現了不然就麻煩了——茉莉向我和洛貝絲道謝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轉用疑惑的眼神質問我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出現。


    我老實迴答了茉莉但隻迴答了表麵——隻是在一起放明燈而已。


    茉莉聽完後,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莫名其妙的歎了一口氣,再度跟我們道謝一次後準備離開。


    她路過洛貝絲的身邊和她說了一些悄悄話,然後為我們倆豎了大拇指並說出了「加油」,接著便提著燈盞消失在了黑夜中。


    「···以後還有的是時候···」


    「你說什麽?」


    「時候不早了,我先送夏爾迴去吧。夏爾你畢竟是貴族,還有不要讓浠琳和夜鴉過於擔心。」


    「呃,好的。不過我一個人就可以的,你也早點迴去吧。」


    這裏我還是比較熟悉的。


    「不,今天夜裏『狼』似乎比較活躍,以防萬一還是我送你。而且,我還要去買一份章魚丸子給老四呢。」


    「啊,這樣啊。好吧,麻煩了。」


    「嗯,走吧···」


    ****


    獨自一人折返的角鬼手中提著一份章魚丸子,自言自語道:


    「以後還有機會的···對吧···占卜什麽的信不住的,反正我不信,哼············」


    「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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