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記憶裏,對她嚴厲中帶著絲絲厭惡的院長,此刻話裏話外都是諂媚。


    “您放心,我曉得。”


    管家淡淡點頭,隨後就離開了孤兒院。


    接下來的事情,蕭景姮都知道。


    因為那是她艱難過活的黑暗童年。


    因為管家的一句話,她的童年比同伴難過數倍。


    同伴們有好心人士捐的牛奶喝,她卻隻能喝白開水。


    同伴們可以定期去遊樂場玩,她卻隻能留下來看家。


    小時候的她一直不明白,還算善良的院長對待別的孩子也算關心體貼,唯獨到了她這裏就換了一副麵孔。


    是那麽刻薄,那麽冷酷。


    有時候,院長會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她,等到她眼巴巴地湊上去,得到的卻是嚴厲的嗬斥。


    小時候的蕭景姮根本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


    長大後也以為是兩人氣場不合,天生不對付。


    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她根本沒有丟失,而是被蕭家人刻意遺棄。


    遺棄她還不算,管家還特意囑咐院長對她區別對待。


    蕭景姮心冷如冰。


    枉她對蕭家人感恩戴德,原來一切都是一場戲。


    自己在他們眼裏應該很像小醜吧!


    畫麵很快來到中暑暈倒的那一天,蕭景姮心頭微動。


    還好她有淩風哥哥,淩風哥哥待她真心,決不可能有假。


    畫麵在上官淩風出現的那一刻變成黑色。


    蕭景姮知道,那是因為她暈了過去。


    “淩風。”這時候,一道女聲傳來。


    蕭景姮震驚,是蕭景芫的聲音!


    那一日,她竟然也在!


    “阿芫,你來了。”


    “咦,有人暈倒了,咱們快把人扶起來吧。”


    說話間,蕭景姮覺得自己被人扶了起來。


    蕭景姮無法看見畫麵,但她私心裏認為,扶她的人一定是上官淩風。


    蕭景芫一身幹淨的衣服,怎麽會舍得來扶她,一定隻是嘴上說說。


    “阿芫,太髒了!你別動手了,咱們還是快走吧。”


    “沒事,她好像中暑了,淩風,你叫救護車吧。”


    後來的話,蕭景姮無心再聽,她隻知道,淩風哥哥曾經那麽嫌棄她,反倒是蕭景芫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後來的畫麵一直是黑的,隻有微微細語聲一直響在耳旁。


    等到再次迴神,已經到了醫院。


    “阿芫,人都送到醫院了,咱們先走吧。”


    “等一下,我留一些錢下來,看她的模樣和我們年齡差不多,日子卻過得這麽苦,不一定能拿出住院費用。”


    “好吧,你的衣服被她弄髒了,咱們趕緊迴去換吧,我原本隻想隨口問一聲,哪想倒是連累了你……”


    蕭景姮全身籠罩在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裏。


    她在這一天竟然意外看到了淩風哥哥的另一麵。


    蕭景姮安慰自己,以前的自己髒汙低賤,淩風哥哥有所嫌棄也是正常的。


    不過,淩風哥哥喜歡如今的自己就行了。


    畫麵很快來到兩人的“新婚之夜”,蕭景姮難得有些羞澀。


    那一日,冥界入口莫名消失,淩風哥哥心情很不好,滴酒不沾的他難得喝醉了。


    蕭景姮一直在身邊陪伴,見狀也陪著喝了幾杯,沒想也醉了過去。


    第二天,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成了真正的夫妻。


    此刻,看見畫麵中紅著臉的淩風哥哥,蕭景姮心跳如鼓,難不成下一刻的畫麵就是那些事嗎?


    那她到底應不應該看看呢?


    忽然,蕭景姮愣住。


    畫麵中,酒醉的淩風哥哥迷離的眼神中有一瞬間的清醒,蕭景姮隻以為自己看錯了,等到再看時,眼神依舊迷離。


    蕭景姮微微放心,畫麵中上官淩風遞了一杯酒過來,蕭景姮飲下後,徹底醉倒過去。


    畫麵也黑了下來。


    第一次過後,蕭景姮醒來後的感覺隻有疼痛和不適,如今再次迴憶當時,不知道上官淩風是何等的粗魯,才讓她有那種感受。


    黑暗中,嘎吱一聲門響打破了蕭景姮的少女幻想。


    “怎麽樣?”是何洛的聲音。


    “醉過去了。”


    何洛仍舊不放心:“這樣死板,清虛道長怕是不喜歡,喂她服藥吧。”


    “可是,那種藥對天賦有損。”上官淩風微微遲疑。


    “今夜一過,姮兒已經是棄子,要天賦有何用!反正她天性懶散,要這身天賦也沒什麽用。”


    聽到這裏,蕭景姮內心已經冰冷如鐵。


    她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慈愛的師傅和對她寵愛有加的淩風哥哥說出來的。


    他們是什麽意思?清虛道長,是那個清虛道長嗎?


    聽說那人雖然本事高超,卻有一些難以啟齒的癖好。


    她要清虛道長的喜歡有何用!


    縱然內心充滿疑問,聰明的蕭景姮還是猜出了一個令她心跳驟停的事實。


    那一夜,她以為的“新婚之夜”,新郎官從來不是上官淩風,而是一個白發蒼蒼的糟老頭!


    服下一種藥之後,畫麵再次開啟,這一次,她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見到房中的道長後,蕭景姮眼睜睜看著自己主動纏了上去!


    不,這不是她自願的!


    那種藥竟然是這種作用,讓她在無記憶的狀態下成為一個放蕩的女人!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偏偏每到這種時候,畫麵都十分清晰。


    蕭景姮被折磨得心如刀割,她後悔了,對付一個女人最不恥的手段就是毀去她的貞潔。


    而她親手策劃了拐賣蕭景芫的事件,意欲將蕭景芫賣到貧困的山村,讓她成為男人的禁臠。


    如今,傷害恩人的報應終於來了!


    她被上官淩風和何洛賣給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可蕭景姮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她隻知道,她被兩個畜生賣了!


    再次睜開眼,蕭景姮躺在暈倒前的空地上,周圍除了山石和雜草再無其他。


    脖子上依稀有幹涸的血跡,蕭景姮卻管不了那麽多。


    踉踉蹌蹌迴到家裏,正撞見出門的上官淩風。


    上官淩風麵上下意識閃過一絲厭煩之色,這一次,蕭景姮看得很清楚。


    可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上官淩風還是將虛偽的笑意擺在臉上。


    “姮兒,你……”迴來了。


    隻可惜,這一次蕭景姮沒有撲上來,反倒直接迴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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