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洋拍撫著顧昔言的後背,他笑眯眯的看向沈南意,說道:“別為這種人生氣,吃力不討好。”


    “你什麽意思?”


    “我是哪種人,你今天最好說清楚。”蘇洋簡單幾個字,像是點燃了沈南意心中的導火線。


    “沈南意你這種人,果然你爸媽都不要你。”


    “你這種人以後肯定沒有好結果。”


    “我要是你這種人,我就直接去死了!”


    沈南意怒氣直衝頭頂,眼尾泛紅,還帶著些許淚花,他腦中不停閃過迴憶碎片。


    江稚魚心中咯噔一聲,她試圖衝上前組織沈南意接下來的行為,但她最為擔心的還是沈南意此時此刻受到的,鋪天蓋地下來的情緒。


    就像在那晚的深夜,沈南意如同舔舐傷口的幼獸,每每想到之前的畫麵,江稚魚的心就像是被人割開了一個傷口。


    “小魚師姐,我去吧。”


    梁頌年伸出手攔住了衝動的江稚魚,見她不解,梁頌年解釋道:“你一個女生的力氣,擋不住他的。”


    梁頌年處處為江稚魚著想,話語中帶著苦澀,夾雜些許無奈。


    梁頌年代替江稚魚,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沈南意身前阻擋住他。


    在沈南意耳邊輕聲警告道:“他在激將你,要是你認真聽進去了,那才是滿盤皆輸!”


    “你看看小魚師姐,她關心著你,你能忍心她擔心你嗎?”


    沈南意聞言看向了江稚魚,少女擔心的麵孔,在沈南意的雙眸中清晰可見。


    梁頌年緊緊抱著他,沈南意漸漸冷靜了下來,“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他平複下心情,看向蘇洋的目光中沒有那麽多複雜的情緒。


    而蘇洋似乎察覺到什麽不同,破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輕聲向顧昔言問道:“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顧昔言將注意力放到聽力上,卻絲毫沒有聽見其它的異響,“什麽聲音?”


    “破碎的聲音。”


    “我沒聽見。”


    “也是,你怎麽會聽見呢。”


    蘇洋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應該也隻有我能聽見了。”


    他望向隻顧著關心沈南意的江稚魚,心中在現在無比落寞。


    蘇洋打開後備箱的那一刻,顧昔言發出驚訝,“你騎那麽遠過來,這蛋糕居然還保護的那麽好!”


    上麵的裱花完好無損,若是沒有人說這是從蛋糕店拿出來很久的,或許都會認為是剛弄好的蛋糕。


    蘇洋隨意地拿給了顧昔言,蛋糕隨之東搖西擺,“你拿去吃吧。”


    “反正…現在也沒用了。”


    顧昔言小心翼翼接過,他目光落在蛋糕上,細細觀察著,“這是給小魚的吧,你等會兒自己給她不是更好,要是我拿著,她怎麽知道是你送的。”


    蘇洋收迴在江稚魚身上的最後一眼,“現在,沒必要知道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伴隨著摩托車的轟鳴聲,逐漸淹沒在人海之中。


    顧昔言呆呆看著如此灑脫的蘇洋,又看向一旁的江稚魚等人,心中五味雜陳。


    “奇怪,我們明明還是陌生人,怎麽還替他共情上了。”


    他胡亂找了個理由,把自己搪塞過去,捧著蛋糕走到江稚魚麵前。


    “誰送的?”江稚魚看著做工精美的蛋糕,響起了不好的預感。


    “誰?”


    “就那誰啊,還能有誰。”


    顧昔言支吾著,不敢說出蘇洋的名字。


    “蘇洋。”梁頌年突然開口,語氣冷靜到像是一個無情的機器人。


    江稚魚還是聽到了心中早已出現的答案,她咬著嘴唇,愧疚感油然而生。


    少女張望著四周,卻不見蘇洋的一點影子,她焦急道:“他人呢?”


    “他走了。”


    “顧昔言,他人呢!”江稚魚握著顧昔言的肩膀搖晃。


    “他走了!”


    顧昔言的情緒被江稚魚帶動,瞬間激動了起來。


    “他準備給你慶祝的時候,你在幹嘛?”


    “人都走了,你現在才來找他,是不是太晚了點。”


    他的句句話都戳在了江稚魚的心口上,更加擴大了她心中的愧疚感。


    江稚魚垂下眼眸,漆黑的濃睫遮掩了眼眸中的情緒。


    眾人之間的關係一下緊張起來。


    意識到剛才的話語過於激烈,顧昔言一把將手中的蛋糕塞給江稚魚,別扭道:“他送你的,物歸原主。”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江稚魚他們。


    江稚魚瞧著那份帶有小心思的蛋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她原本就是這個世界裏麵的人,或許一切都沒現在這麽糟糕吧?


    ……


    另一邊,蘇洋騎著摩托車漫無目的環遊,直至摩托車快沒電了,才緩緩朝基地開去。


    他掏出打火機點起了煙,心情不佳的在大門上踹了兩腳,對立麵喊道:“快開門,別讓我等。”


    “馬上!”裏麵立馬傳來迴應。


    “洋哥!”基地中的小弟們陸陸續續對蘇洋打招唿。


    趙乙乙瞧著雙手空空,且久違抽煙的蘇洋,問出心中所想,“洋哥,你怎麽迴來這麽早?”


    煙頭丟落在地上,蘇洋用靴子碾壓火星,他低垂著頭笑了笑,“事情辦完了,不就得迴來了?”


    “事情?”趙乙乙重複道。


    洋哥之前可是重視老大的程度,就像是看待自己的生命,現在怎麽那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帶過。


    趙乙乙透過餘光打量蘇洋的眼神。


    蘇洋倏地扭過頭,做賊心虛的趙乙乙身子立馬僵住,結巴道:“怎…怎麽了,洋哥。”


    “我真的沒事,別這麽看我。”蘇洋輕拍他的肩膀,那段話似乎也是在對自己說。


    ……


    與此同時,吃過晚飯的江稚魚把蛋糕提進了自己的臥室,她雙手托腮,深吸一口氣後,又吐出長長的氣,“我真是把和蘇洋的關係搞糟了。”


    盡管一開始自己隻是在利用蘇洋,可那麽長的時間,利用的占比早已在多次的並肩作戰之下,顯得格外渺小。


    她並不想失去這段友誼。


    “宿主,既然你不想,為什麽不去彌補?”係統0573忽然出聲,江稚魚早已習慣係統的神出鬼沒。


    江稚魚趴在桌麵,瞧著眼前的蛋糕,“彌補有用嗎?不會有隔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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