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花兒在頭冠上依次開放,即使是狂風大作的雪山亦有如春天般沁人心脾。


    阿黛一步步走向那個虛渺女人,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一旁的蕭灑牽著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怕,他會保護她。


    輕輕伸出手,那層無形的結界驟然閃現,蕭灑緊張地死死抓住阿黛的小手,準備一有不對就立即拉著她飛退。然而結界流光隻是閃爍了一下,隨即那個女人的歌聲在此刻戛然而止,蕭灑感覺到這個宛如平行世界的女人突然鮮活起來。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女人停下歌舞後,默默轉身望向阿黛,準確地說是望向阿黛頭頂上的花冠,目光十分的複雜,似乎飽含著思念、歉疚與憂傷。


    阿黛試著繼續向前走,竟是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這一幕令眾人內心震動。看來這個女子真的是塔司首代聖女朵婭,隻是那可是上萬年前的人物,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阿黛鄭重匍匐於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下,隨即雙手交叉抱胸,抬頭說道:”塔司第六千三百代聖女拜見老祖宗婭聖。”


    女人的眸子恍忽了一下:“第六千三百代了嗎?那豈不是好久好久。”


    女人的聲音沙啞而生澀,與剛才唱歌的婉轉聲音天差地別。


    “有關婭聖的記載還是在萬年前。”阿黛恭敬地說道。


    “你是要來拿迴千蝶嗎?”女人望向阿黛。


    “是。”阿黛恭敬地說道,“萬年了,族人不得出塔司,就像世世代代生活在牢籠一樣。”


    女人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歉疚神色:“對不起,連累了你們。可是現在還不能給你們。”


    “為什麽?那可是你的族人、你的後輩啊。”阿黛焦急地說道,“你就這麽狠心?”


    女人長歎口氣,眺望了一下莽莽雪原:“如果沒了這千蝶石,我會立即消散;如果沒了這千蝶石,此處的法陣亦會不複存在,到那時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雪妖南下的腳步。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阿黛大為震驚,隨即陷入苦惱之中。原來這千蝶石就是構成石林的陣眼,將人類世界與雪妖國度區隔開來。一邊是族人的自由,一邊是人類使命,這該如何抉擇?


    “阿黛...”蕭灑心疼地輕擁少女的肩膀,“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犧牲一族自由來換取一時的安寧。上萬年來,人類經曆了多少苦痛折磨,不還是挺了過來。雪妖再強大,還能強大過萬年前傳說中的魔神卡斯?”


    “咦,你怎麽知道魔神的名字?!”女人霍然轉向蕭灑,隨即愣住,一雙眸死死盯著少年。


    “是了,麵貌雖變,但靈魂相同,我怎麽就忽略掉了?!”女人喃喃自語。


    女人目光令蕭灑頭皮發麻,就連一旁的阿黛亦是嚇得身軀顫抖,連忙拉著蕭灑準備後退:“既是鎮壓雪妖之物,那就暫緩再取,我們先行告退。”


    阿黛與蕭灑小心翼翼地後退,然而那女人動了,隻是輕輕揮了揮衣袖,阿黛詭異地飛出結界,蕭灑則不由自主地向前滑行,脖頸被女人一把抓住。


    “啊~”女人發出一聲驚唿,隨即放開手,仿佛手指紮了根刺似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一絲驚喜,“對了,我怎麽把它忘記了?!這可是讓你倒黴了萬年的夢機天寶啊!”


    蕭灑猛然抬頭,直直望著女人,就連那一瞬間的恐懼亦消失不見。


    “你、你怎麽知道夢機天寶?!”蕭灑低頭望了望脖頸,“夢機天寶”安然無羔,並沒有顯露痕跡,可是眼前這奇異的女子仿佛摸到似的。


    “我怎麽知道?這名字還是我取的!這個令你倒黴了一世又一世的東西,咯咯~”女人展顏一笑,在這一刻很美,就連唿嘯的北風亦忍不住駐足觀望。


    天地一片安寧。


    蕭灑瞪著雙眼望著女人,女人亦深情地望著他。


    良久,蕭灑迴過神,感覺到女人熾熱的目光,忍不住有些臉紅,連忙側過身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知道夢機天寶?”


    “我隻是她的一縷殘魂、一份執念,如今遇見你恐怕就要消散了。”女人緩緩走向蕭灑,後者仿佛被這方天地禁錮一般動彈不得,“這一世,你叫什麽名字?”


    什麽這一世那一世的?蕭灑歎了口氣,隨即說道:“蕭灑。”


    “蕭灑,好名字,瀟灑人間,人間瀟灑,倒有些不像你的作風,嘻嘻~趁你現在還弱小,就讓我好好抱抱。”女人輕聲細語地說道,隨即抱住蕭灑的身軀,將那張俏麗的臉龐緊靠在少年肩頭。


    蕭灑起初還有些排斥,但很快就愣住了。肩頭處傳來一片涼意,這女人竟似哭了,一股歉疚、憐憫的奇怪心情湧上心頭,讓少年不再掙紮。


    “她是誰?”良久蕭灑忍不住問道。


    “她嗎?”女人離開蕭灑的肩膀,臉上猶掛著兩行清淚,竟看得少年心如刀絞般疼痛。


    指了指天空,女人幽幽說道:“她在天上啊。”


    蕭灑的眸子閃爍一下,隨即脫口而出:“仙人?”


    “對啊,幾千年了,她終於得道成仙,脫離了這方桎垢。隻是她最後選擇了斬屍訣,我是她斬出的一絲善念,一縷殘魂。”女人輕輕點頭,繼續說道,“以後到了上麵要小心她噢,她會趁你還弱小的時候禁錮你,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蕭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又這麽可恨嗎?還是她如此歹毒?”


    蕭灑此刻內心波濤洶湧,難道自己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前世不成?為何這女人對自己如此動情?而且還知道夢機天寶,知道它會令人黴運纏身的事情。


    女人展顏一笑,指著蕭灑說道:“歹毒莫過負心郎啊,你不可恨誰可恨?”


    蕭灑好奇地望著女人:“能跟我說說我...過去的事情唄?”


    “來不及了,我馬上就要消散了,而且在這之前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女人搖了搖頭,突然間身軀劇烈波動起來,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頓時籠罩在蕭灑身軀上。


    蕭灑感覺眼前一片昏黑,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竟來到一處奢華而溫暖的水晶宮裏。


    那個女人此刻躺在麵前的大床上,衣無寸縷,露出起伏不定的誘人身軀。


    蕭灑頓時麵紅而赤,連忙閉上雙眼,然而立即感覺到自己的身軀飛快地向前移動,身上的衣衫亦在此刻自行飛離。


    “你~”蕭灑剛要說話,溫熱的紅唇已經堵住了他的嘴巴,隨即身軀傾倒在一片柔軟飽滿世界中。


    “不,不要,還有許多人...”蕭灑大驚,現在兩人赤膊相對,可是身邊還有梅姨、馮香兒很多人看著呢,這簡直要命。


    “這是我的精神世界,不要怕。外人隻會感覺你陷入了癡傻狀態。”女人輕輕說道,隨即翻身將少年壓在身下,身軀不斷地摩擦流動,引得少年氣血燃燒,“而且這裏一夜,外麵也隻是彈指間。”


    折騰了一會後,蕭灑漸漸迷離而憤怒。憑什麽任人宰割,真當我是泥菩薩不成。


    說完就狠狠翻了個身將女人壓在身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恢複了行動力。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一陣折騰之後,兩人大汗淋漓,女人偎依在蕭灑懷裏,嬌嗔地說道:“你怎麽會這麽多招式?”


    蕭灑尷尬地揉了揉鼻子,隨手從地上衣衫中取出那本《玄機春夢》:“那,都是這上麵教的。”


    女人翻了幾頁,隨即滿臉羞紅地瞪著蕭灑:“這種書你也看,還貼身攜帶!”


    “偶爾消磨下時光,咱是個愛學習的人。”蕭灑打了一個哈哈。


    女人重新伏於蕭灑胸口,手指輕撫著少年肌膚幽幽說道:“我就要走了,但我很開心。謝謝你,這一世的蕭郎。”


    話音一落,女人身軀泛起無數白芒,如煙霧般迅速彌漫四周。


    “你、你...朵婭?你怎麽了?”蕭灑焦急地伸出手,可惜什麽也抓不到。


    “記住,蕭郎,如今我與你已有肌膚之親,想天上那女人亦能感同身受,將來遇到她時或許會成為你活下來的機會,嘻嘻~”女人與偌大的宮殿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一縷聲音飄入蕭灑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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