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送別


    因著江月影的緣故,幾人又在李府耽擱了一日。


    第二天一大早,白璃就抱著小福笙站在李府門口送別江月影一行人。


    看著小福笙,江月影心有感慨:“想當初,是為了這孩子才與你不打不相識,如今卻要和你道別了。”


    白璃有些傷感,道:“是啊,要不是有你們相助,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為小婉討迴公道。小影,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好了,都是朋友,說這些作甚?”江月影轉移話題道,“話說,我記得當時在翠微山你叫福笙,是叫的月兒,這又是為何?”


    “其實,福笙原喚李冬月,因是在冬月出生,所以就取了這個名字。”說到這個,白璃臉上表情明顯一愣,隨後解釋道:“隻是這名字是那個人取的,加上之前被追殺的事,所以我就給她改了福笙這個名字。”


    那個人?聽出她的話中的厭惡,江月影幾人也猜到了那人估計就是李榮了。


    “對了,怎麽不見李良?”溫潤看了一圈沒見到李良,便開口問了一句。


    玉書更直接:“從府衙迴來後就一直沒見過他,他是離開李府了嗎?”


    “他去給李婉守墓了。”一直站在江月影身後的暮秋突然開口道。


    白璃看了一眼懷裏的福笙,對著溫潤和玉書點頭道:“從府衙一迴來,他就收拾了衣物,說要去陪小婉。”


    “他這是打算把福笙丟給你,不打算迴來了?”


    江月影實在不能理解,為啥要丟下好好的孩子,去給一個死者守墓。


    “他說他對不起小婉,如果當時他能有勇氣站出來,說不定李榮父子的陰謀就不會成功,小婉就不會死。他想為自己贖罪,想要一直陪著她。”


    白璃搖著頭複述李良當時的話,在她看來,這遲來的悔恨對於死去的小婉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他既然堅持,就隨他去吧!


    “要我說,他就是個不負責任的家夥!之前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現在又把孩子丟給別人,真是丟男人的臉!”玉書一臉憤憤地罵著李良。


    江月影輕咳一聲,對著他教訓道:“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麽嘴?一邊兒玩去!”


    “我哪裏像小孩子?我都多大了,姐姐你還不知道嘛!”玉書被當成孩子很不開心,仰著脖頸反駁。


    暮秋一個眼神過去立馬就慫了,挪著小碎步急急往後退,直接躲到了溫潤身後。


    “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吧!”溫潤出來笑著打圓場。


    “小福笙,我們要走了,你可要乖乖的哦!”江月影摸著福笙的頭道,“祝願你永遠健康快樂,一生順遂!”


    本意隻是臨別前的祝福,但是就在江月影對著福笙說完之後,有一束常人看不見的金光從江月影的掌間緩緩融進福笙的身體,在她的額間有一個金色書卷模樣的印記一閃而過。


    同時,玉書明顯感覺到命書有所變化。急急向江月影那邊瞧去,發現白璃懷中的福笙和之前似有不同,用心感受其魂牌的變化,發現上麵竟和江月影產生了一絲牽絆。


    他又看向一旁的暮秋,果然看見他麵上有些不悅。


    ‘看樣子,他也感覺到了那份牽絆。’玉書看著暮秋如是想到。


    或許在場之人,除了江月影和福笙,其他人都察覺到了,但是又全都默契地沒有說出來。


    再是不舍,還是要別離。幾人告別了白璃和福笙,向城門口而去。


    城外折柳亭


    趙雲毅得知江月影幾人今日離開,特意帶人在此地等候。


    隨著幾人的身影慢慢從遠處走近,趙雲毅激動地從休息的折柳亭出來,快走幾步,走到他們麵前。


    “江姑娘!終於等到你……你們了。”趙雲毅興奮地看著江月影,又見其他人奇怪地看著自己才匆匆改了口。


    看到趙雲毅,江月影也很驚訝:“王爺?你不是已經迴京了麽?”


    “本來確實昨日就打算離開的,但是拿到你給的資料後看得太入神忘了時辰。”趙雲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哦,那就還有什麽是嗎?”暮秋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在他和江月影中間。


    趙雲毅很自然地用手推開了暮秋,湊到江月影麵前道:“江姑娘,我想請教一下,你這資料裏說的‘德智體美勞’究竟是指何意?”


    這求知欲看得江月影一臉懵,趙雲毅問的這個她還真不是很懂,隻是上學的時候老師一直強調要全麵發展什麽的。她那次想的太多,也隻是順嘴提了這麽一下,哪知道暮秋把這個也寫進去了。現在要她怎麽解釋給別人聽?


    “呃,這個大概意思就是……”江月影思索著該怎麽迴答他,“就是說,不光是要死讀書,還要在人品、審美等等方麵也要從小培養。還有,我聽說你們這邊很多讀書人都身體很差,平時從不勞作,科舉的時候總有人體力不支,這樣很不好!”


    “這不是很正常的麽?”趙雲毅疑惑道。


    也是,大多數人家裏,若是有一個讀書人,都會把那個人當成寶貝,不僅無條件供養其讀書,還不會讓他做家務,更別說種地什麽的。


    江月影知道這是這個世界,乃至整個封建王朝時期社會的現象,要一下子改變會很難,就斟酌著該怎麽說才能讓趙雲毅接受。


    玉書和江月影多少有些感應,於是出聲解圍道:“其實,我姐姐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那些讀書人不要整天躲在房裏死讀書,有時間就多加強身體鍛煉;還要懂得感恩,幫著分擔下家裏的責任,幫家裏勞作什麽的。”


    趙雲毅:“是這樣嗎?”


    江月影想了想,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意思。”


    “也可以理解為,在讀書之前,先學會怎麽做人。”溫潤把內容整合一下分析道。


    “說那麽多做什麽?”暮秋臭著臉道,“不想以後教出來的都是貪官,就好好教他們做人。”


    聽到這個,趙雲毅就聯想到之前李榮父子買賣官位之事,臉上頓時沒了笑意。


    “原來江姑娘說這些,就是為了提醒我這個問題,真是有心了。”趙雲毅多少有些慚愧。


    江月影也沒想到這些人聯想力會這麽豐富,但是既然提到了,她也想多提點幾句。


    “王爺,你能告訴我,你讀書的初衷是什麽嗎?”


    “初衷?”趙雲毅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在他看來,身為皇室子弟,到了年歲進皇家書院讀書是一件必然的事,沒有什麽初衷之說。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江月影非常認真地對趙雲毅說道,“這是我故鄉一位先賢留下的傳世名言。”


    當江月影說出橫渠四句的時候,在場之人都震驚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橫渠四句,是北宋大家張載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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