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念北和沈雁之躺在床上,女人多愁善感地歎了口氣:“我是不是挺不孝的?”


    “沒有,不過,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真的很嚇人。”沈雁之一下抱緊她。


    “就是最親的人才更痛,你一聲不響的就走了,留下的人找不到你的消息,忽然有一天醫院打來電話……像噩夢一樣。”男人貼著她呢喃。


    這種感覺他經曆過了,刻骨銘心,這輩子都不要再有第二次。


    感覺到他的脆弱,溫念北愧疚摟緊他的腰:“對不起。”


    “以後有什麽事都要告訴我好嗎?”


    溫念北點頭:“嗯!”


    沈雁之親了親她眼睛,“乖,睡覺吧。”


    第二天早上,溫老夫人帶著安安過來看她。


    安安對著床上的溫念北哭得一抽一抽的:“姐姐你疼不疼?”


    “已經不疼了,哭什麽?”溫念北給他擦眼淚。


    小朋友抽噎:“他們……為什麽、要打你?”


    “因為他們是壞人,姐姐有他們做壞事的證據,他們害怕被人發現。”


    安安握緊拳頭:“我以後!長大了保護你!我要當警察,抓壞人!”


    溫念北失笑:“好,但是當警察要勇敢一點,不許哭了啊!把眼淚擦幹了。”


    “那你什麽時候迴家?”


    “嗯……”溫念北思考,“很快,你放假的時候姐姐就在家了。”


    “好!那我和光年在家等你!你快點迴來!”


    沒隔幾天,溫念北溜到孫醫生辦公室。


    孫醫生抬眼瞅見她:“什麽風兒把你吹來了?”


    嘴上調侃歸調侃,心裏也挺感慨的,畢竟鬼門關走了一遭,好好的人差點說沒了沒了,唉!還好……


    不過現在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都聽說了,不是上樹就是撈門口噴泉裏的魚,跟之前躺著不願醒的,簡直判若兩人!


    不知道她心裏又打的什麽鬼主意,總覺得沒好事兒……


    溫念北不客氣地搬了張凳子坐,大言不慚:“我覺得我最近特不舒服,您替我把把脈?”


    “我一皮膚科醫生替你把什麽脈?”


    也是,溫念北把手收迴來,撐著腦袋閉著眼嚎:“我頭疼。”


    “原因?”


    “醫院待久了,這裏的空氣不夠暢通!”


    “所以?”


    “您能不能幫我給我主治醫師說說,討論討論什麽的?說我沒什麽問題可以出院了,或者再給沈雁之說說?熟人好說話嘛!”溫念北眨著眼。


    孫醫生恍然大悟:“哦,就是替你忽悠人唄!”


    溫念北瞪眼:“這怎麽能叫忽悠人呢!你們這是經過正常討論後一致認為,該同誌……哦不是,該病人可以出院迴家休養!”


    孫醫生搖頭不入她的套:“不,這我做不了主。”


    “為啥啊?”


    孫醫生門兒清,“你要說話好使你早自己找沈雁之說去了,輪得到我這兒?你就想拿我當槍使,我不去!”


    “真不去?”


    “不去!”


    “哎呦我頭疼!肯定是天天待這兒待久了,唿吸都不順暢了,我就想迴家就想躺在我自己的床上怎麽那麽難……”


    孫醫生把耳朵堵住:“你別嚎了!我試試?”


    溫念北收放自如,一秒變臉:“好!”


    孫醫生:我就知道。


    溫念北走到門口,大驚失色:“啊啊啊蟑螂!蟑螂!有蟑螂啊!”


    “哪兒?哪兒呢!”孫醫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上椅子。


    “哦,看錯了。”然後她淡定的、頭也不迴的走了。


    身後傳來孫醫生惱羞成怒的聲音:“溫念北!!”


    “趕緊給領走拉倒!天天上房揭瓦!欠兒的!”


    他這小破廟,容不下這尊大佛!


    不過是誰告訴她他怕蟑螂的!他的一世英名啊!都毀了!!


    四月初,溫念北終於如願以償,可以出院了。


    用醫生的話就是:她現在這個狀態,繼續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不如迴家好好療養。


    再住下去門口綠化帶都給她薅沒了!


    這天早上,溫念北早早起床收拾,還美滋滋地化了個妝。


    梳妝完畢出來的時候,還特臭美拿了個墨鏡帶上。


    周稚:“出院你戴什麽墨鏡?外麵沒太陽!”


    溫念北睨了他一眼:“你管我。”


    她先一步邁腿,沈雁之在跟在後麵,經過周稚時斜他一眼。


    “你管她。”


    周稚:“嘿!我……”


    季歡老神拍拍他的肩:“小稚子,少管閑事。”


    程祁陽點頭:“她說得對,少管閑事。”


    周稚:“……”我下迴不問了還不行嗎!


    沈雁之問溫念北想迴哪兒。


    “迴我家吧,安安肯定在家等很久了。”好久沒迴去了。


    不知道會不會天天跑到門口看姐姐怎麽還不迴來。


    溫念北有些後怕,差點他就要一個人長大了,他還不到十歲,差點就真的舉目無親了。


    再次迴到承載著他們許多迴憶的別墅,沈雁之發現……


    “我衣服鞋子都沒了?”他抱著手好整以暇。


    溫念北心虛地咽了咽口水:“這不是……睹物思人嘛,就全給收了……”


    沈雁之從身後圈住她,咬了口她的臉。


    “我那兒可什麽都沒動呢。”隻有留著她的痕跡,他才能感覺到她曾經來過。


    他半夜會看著原本她躺的位置發呆,會經常坐在她坐的飄窗,她買的抱枕還在上麵,床頭還留著她買的搞怪小夜燈,洗漱的時候,瞥見兩人的情侶牙刷也會發愣。


    明明什麽都還在,衣櫃裏也原封不動掛著她的衣物,有著她的味道,可又好像少了點生氣,因為,她沒迴來。


    也隻有在全是她痕跡的房間裏,他才能勉強生活。


    沈雁之摟著人哄:“把我東西重新放迴來?”


    他說話時咬著她耳朵,舌尖使壞抵住她小巧的耳垂,溫念北有些站不住:“好……”


    沈雁之輕笑了聲,獎勵似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還發出親吻的聲音,溫念北一下臉紅。


    溫念北頂著大紅臉推他一下,“安安還在,你別亂來。”


    男人思忖了會兒:“說得對,晚上沒人的時候收拾你。”


    還惡劣地撞了下她,“趁現在還有點時間,你可以好好想想,喜歡在哪。”


    溫念北羞得不行,耳根不受控製發熱,強撐著麵無表情來維持威嚴:“喜歡你媽。”


    沈雁之詫異挑眉:“我會告訴我媽的。”


    溫念北:……她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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