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上藥,門外跑進來一個小護士找醫生,氣喘籲籲:“有個緊急病患!”


    那醫生眼珠子轉了轉,把藥膏往溫念北手裏一塞,“你給他擦吧!”


    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溫念北什麽都沒來得及問。


    她抓著管藥膏看著門口風中淩亂,沈雁之打了個響指,“看什麽呢?迴神。”


    溫念北轉頭麵對他,猶豫地說:“直接這樣擦了?”


    沈雁之好笑:“那不然?拜拜?”


    溫念北無語地看著他,正經不過三秒。


    她戴上手套,拿了棉簽給他上藥。


    “我塗了啊!”


    溫念北彎著腰,仔細地給他猙獰的傷口擦藥。


    棉簽剛碰上去,沈雁之縮了縮。


    “我弄疼了?那我小心點。”溫念北小心翼翼的。


    “是不是很醜?”他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他主要是怕嚇到她,皮都掉了,可想而知那傷口真心不好看。


    溫念北搖頭,第一眼是有點嚇人,適應了就好了。


    更何況還是因為她才成了這個樣子,她沒理由說什麽。


    她倒是擔心另一個問題,“會不會留疤?”


    沈雁之聽出她的惋惜和不安,抬手刮了刮眉尾,無所謂地說:“這怕什麽的,有疤才夠男人。”


    他一個大男人,沒那麽在意這些,留疤就留疤了,反正在背後,沒人看見。


    沒什麽好可惜的。


    要是當時沒護住她才叫後悔呢!相比之下,留個疤就顯得微乎其微了。


    現在想想居然有點後怕,要是他沒在她旁邊,遭罪的可就是她了,越想眉頭皺得越深,還好……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你不喜歡留疤?”


    這說不準以後他倆在一起了,她要不喜歡,那……那就做掉吧,反正現在醫學技術那麽發達。


    作為她未來的另一半,她不喜歡可不行。


    這麽一想,沈雁之還真有點擔心,她不會嫌棄他吧!


    “誰會喜歡?”


    “算了,管你呢!反正又不是留在我身上!”


    他自己的背上還問她。


    溫念北手上重了點,引得他倒吸了口氣。


    “嘶,輕點,這麽對待救命恩人?”


    溫念北這人沒別的,就是夠強,雖然心裏有所撼動,但嘴硬:“什麽救命恩人?是你自己撲上來的!”


    沈雁之發現她可會氣人了,說的話直往人心窩子上戳。


    “嘿!還是我的不是了?”


    繼而正色道:“不知道躲著點兒?”


    她理虧,抿著唇不說話。


    沈雁之扭頭看著她,“聽見沒?以後遇到危險躲著點兒!”


    他不能保證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他不想她受傷,哪怕一丁點兒。


    沈雁之盯著她,有些嚴肅,等不到迴答不罷休。


    溫念北撇嘴,“知道了。”


    她小聲嘀咕:“你好煩人。”


    “嗯?說什麽?”


    “沒什麽。”她手上還在給他擦藥,創口麵積太大。


    “說我煩人?”沈雁之又氣笑了。


    小丫頭片子,不識好歹。


    溫念北擦完藥,還是一臉愁容。


    “你這怎麽出去?”


    他後背被燙了一片,麵積還不小。剛來的時候,衣服布料已經和皮肉黏在一起了,隻能一點一點剪開。


    現在他背後的衣服北剪得不堪入目,也就兩個袖子堪堪掛著支撐,連著正麵。


    別說,還挺像圍裙的。


    這麽想著,她笑了出來。


    沈雁之不大高興地看她:“笑什麽?”


    很好笑嗎?


    “像圍裙。”她說。


    看她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沈雁之沒忍住,抬起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幸災樂禍。”


    鬧完了,還得迴歸現實,沈雁之這副樣子根本沒法出去見人。


    這都半裸了,一路走出去不得了。


    溫念北想象了一下,覺得沒勇氣真跟他那樣一塊走出去。


    “怎麽辦?”她問他。


    沈雁之身上的衣服都要掛不住了,也不能說是衣服,嚴格來說,是另一半布料。


    他嫌礙事,幹脆脫了。


    擦了藥還得包紗布,醫生還沒迴來。


    她會是會,但這麵積太大了,要真包隻能連著前麵一起,這不得裹成木乃伊了。


    溫念北無從下手,隻能等醫生迴來。


    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診室離,兩人相對而坐。


    溫念北有點不自在,他上半身沒穿啊!


    雖然是因為受傷了,但這脫衣有肉的身材直擺在眼前,誰能不迷糊!


    沈雁之會定期鍛煉,胸肌依稀可見,背部寬闊厚實,每一塊肌肉勻稱得恰到好處,腹肌溝壑分明,往下是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他烏黑的眼眸泛著迷人的光澤,眼神有意無意地朝她投來,溫念北懷疑他是故意的!


    這不是在勾引她嗎?!


    “你……衣服……”溫念北支支吾吾。


    “助理買了新的過來,應該快到了。”


    包好紗布再穿上衣服,小心一點不碰到背後,應該能出去。


    “醫生怎麽還沒來?”


    溫念北本身就感冒著,容易犯困。之前一直高度緊張,現在一放鬆下來就感到有點疲憊。


    “你跟那個醫生很熟。”


    沈雁之解釋:“按輩分算叫聲叔叔吧,就一個老頑童。”


    醫生姓孫,看著沈雁之長大的。


    孫醫生玩心重,特別是對沈雁之,沈雁之小時候沒少在他那吃虧。


    正說著,孫醫生推門而入:“說誰老頑童呢臭小子!我剛走開那麽一會兒你就說我壞話!”


    沈雁之心裏記掛著溫念北身體不舒服,而且現在十一點多了,他想快點帶她走。


    “趕緊把紗布給我包上。”沈雁之催他。


    孫醫生損他歸損他,正事兒還是靠譜的,三下五除二地給他包好紗布叮囑:“記得按時換藥,不能碰水!”


    沈雁之不幹了,“那我洗澡怎麽辦?”


    孫醫生聳聳肩,“忍忍唄!”


    他囑咐溫念北:“小姑娘啊,交給你個任務,你盯著他每天按時換藥,他那德性說不定就一星期換一迴了!”


    “不用來醫院,自己在家換就行,包紗布沒什麽講究,給他往醜了包。”


    溫念北:“……”


    “好。”


    沒過多久,沈雁之的助理送來一件襯衫。


    襯衫更方便。


    “沈總,您這是?”


    劉助理看著一大早就消失了的老板,這會兒包成了……額…不能說,工作還得要。


    “沒事,你開車送她迴去。”


    劉助理看向除了醫生外的另一個人,是位女士。


    劉助理聽從指揮,“小姐,請吧。”


    溫念北問沈雁之:“那你怎麽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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