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懿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離開楚瑜這麽久。


    長時間沒見到,心中不免有些難過。


    楚珺唇角的笑意一僵,隨後撒謊道:“還不行哦,爸爸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小言懿是乖寶寶,不能打擾爸爸。”


    小言懿嘴角一癟,看起來委屈極了。


    他接著小心翼翼問道:“那我能找溫淺舅舅玩嗎。我想溫淺舅舅了。”


    他打從出生開始就是溫淺帶大的,現在難免會想念。


    這個話題依舊讓楚珺一噎。


    畢竟他也不知道溫淺究竟去哪裏了。


    楚珺無奈極了,繼續撒著謊,“溫淺舅舅也有事啊。”.


    “大人的世界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忙,他們不能無時無刻的像小言懿一樣玩耍著。”.


    “爸爸要去賺錢給小言懿花啊,不然小言懿現在也不能無時無刻都在玩啊。”.


    “等小言懿以後長大了也會跟爸爸們一樣很忙.,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所以啊,小言懿要乖哦,不能給爸爸們添亂。”.


    .小言懿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懵懂的點頭,小奶音甕聲甕氣的響起:“那我不去打擾爸爸和溫淺舅舅了.。”.


    楚珺輕笑著,將小言懿放下,看著他繼續玩沙子,眼裏卻是波濤洶湧的情緒。.


    他不知道這個謊言能夠堅持多久。


    事情總有敗露的那一天。.


    一個謊言的形成往往需要更多謊言的支起。.


    他害怕到時候在楚言懿心中他是那個謊話連篇的舅舅。.


    ......................................


    溫淺是被痛醒的。


    睜開雙眼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鼻翼之間充斥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的眼神裏滿是死寂,沒有一點生存的念頭。


    他在遺憾,在惋惜。


    為什麽還活著呢。


    是因為五樓太矮了嗎。


    是因為跌落在地的那一瞬間有阻擋物給他緩衝了嗎。


    還是說是因為溫宴辭的某些東西在護著他。


    溫淺自嘲的笑著。


    輕微的動作導致身體上傳來的疼痛讓溫淺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溫淺笑的更加諷刺了。


    才這麽一點傷痛就受不了。


    明明這些對於年幼的江餘來說都是家常便飯的,怎麽現在卻變得如此矯情了.。


    哦.,是被溫宴辭給養的矯情了.。


    真是一點苦都吃不得了啊。.


    吊瓶之上的藥水一滴一滴的通過輸液管進入他得血管之中。


    現在的s市是冬天。


    寒冷的氣溫之下連藥水也異常的冰涼。


    與溫熱的血液發生碰撞之時手臂之上刺骨的疼痛讓溫淺更加難受。


    他忘記有多久沒生過病了。


    好像與溫宴辭doing之後便再也沒生病了。


    他記得以往生病輸液之時,溫宴辭都會敷熱毛巾在他得手臂之上以緩解疼痛。


    現在啊。


    嗬,矯情死了。


    沒有過上好日子之前這點小疼痛怎麽會受不了。


    都是慣的。


    ........


    醫生過來查房之時,看著溫淺直皺眉。“小夥子,你還年輕,有什麽想不開呢,未來一片光明,他在等你去探索,要堅強的活下去。”


    溫淺呆滯的點頭,可是卻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前途一片光明嗎?


    可是他看不到他的未來啊。


    何謂將來。


    是那藍圖,是一切可期,還是浩瀚無垠的星海。


    溫淺不知道,他不清楚他的未來是什麽。.


    往後的歲月好似被蒙上了一層灰,看不到真切他的樣子。


    他還有未來可言嗎。


    .........


    在溫淺還在思考之際,護士拿著繳費單出現在了溫淺的身旁,說道:“這是你的醫療費。”


    溫淺接過看著紙上的一串數字無奈的歎息。


    他沒有錢。


    他付不起醫藥費。


    手上,腿上還在打著石膏,空著的一隻手在掛著藥水。


    昂貴的搶救費與救護車的費用將他再次打入穀底。


    看吧,離開了溫宴辭的江餘什麽也不是。


    醫藥費也付不起。


    .....


    溫淺並沒有打算治療自己。


    他拔了手上的針,一瘸一拐的走出醫院的大門。


    身上傳來的鑽心痛感讓溫淺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二次傷害抨擊著他的身體。


    路邊的車輛來來往往,溫淺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著。


    他沒錢。


    他逃了醫院的單。


    他是一個低賤的人,他不配得到一切的好,他是白眼狼。


    溫淺愧對送他來醫院的好心人,十分罪惡的逃醫藥費。


    ........


    深冬的路邊天氣達到零下,溫淺迴到家中之時已是滿頭大汗。


    看著熟悉的布局,溫淺輕笑,他又迴來了呢。


    身體之上造成的二次傷害讓他痛不欲生,溫淺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上,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死不了了。


    真累啊。


    他看著自己綁上石膏的腿,笑的陰森。


    這腿應該是好不了了。


    一路上的摧殘讓溫淺感受不到腿中的痛,有的隻是無盡的麻木。


    爛人配爛腿,確實合適。


    .......


    溫淺也忘記自己最後是睡著了還是被疼暈過去的,可能兩種都有吧。


    他好累啊。


    為什麽他會活下來,為什麽他會降生啊.。


    他睡在了沙發上,沒有被子蓋著,有的隻是無盡的黑夜與寒冷。


    ...........


    溫宴辭最近右眼總是跳。


    網上都說右眼跳說明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也有人說左眼跳財,右眼封建迷信。


    溫宴辭不敢苟同,但是直覺告訴他會有大事。


    他已經很久都沒聯係上溫淺了。


    內心之中隱隱煩悶。


    掏出手機點開與溫淺的聊天頁麵,溫宴辭斟酌一下,最後服軟道:“小淺,之前是我錯了,能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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