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帆盡差點要吐血:“男人就不能慣著,你越慣著,他就越敢給你臉。”


    陳子輕斜眼:“那我要人慣怎麽說?”


    趙帆盡正色:“你不一樣。”誰能跟你比,你就該被捧在手心裏含在嘴裏慣著。


    陳子輕望見茉莉從公交車上下來,他馬上就驅趕趙同學:“茉莉姐來了,你趕緊走。”


    趙帆盡吊兒郎當:“來的又不是你男人,你慌什麽。”


    陳子輕來一句:“我要跟茉莉姐聊天,你在邊上礙手礙腳的。”


    趙帆盡:“……”你是真不把我當人,你把我當狗。


    大哥說得對,上趕著隻會舔到冷屁股。


    趙帆盡不情不願地站起身:“那我下迴再來找你玩。”


    陳子輕抽抽嘴,玩屁哦。


    .


    茉莉要去熟悉考點,順道來的餐館,她給陳子輕買了一瓶汽水,陳子輕拆開大袋的掛霜花生,兩人坐一塊兒吃喝閑聊。


    花生外麵一層白霜,吃起來甜,陳子輕吃幾個就受不了,茉莉倒是愛吃,他就讓她走的時候帶上。


    茉莉提起了吳媽,她說那案子還沒開庭,流程最快也要走三四個月,得是年後。


    陳子輕問道:“那她兒子呢?”


    茉莉一直都有在網上關注進展:“在‘匯星’精神病院,警方有派警力保護,不讓他被死者家屬報複。”


    陳子輕點點頭,似乎那對母子的結局就這樣了,他其實不關心後續,因為他的主線任務早就完成了。


    他在手機上找到周慶女兒周愛萍的號碼,心想是不是可以刪了,他後麵不太可能跟那個周老師再打交道。


    算了,先不刪,放著吧。


    聊了會,茉莉要走,陳子輕送她上公交車:“下周一考試順利。”


    茉莉笑了笑:“等我考完請你們吃飯。”


    .


    周六這天,張慕生跟王司去了外地,陳子輕照常去餐館監工。


    陳監工坐在椅子上嗑瓜子,一磕就是一大把,磕累了,吃點甘蔗緩緩。


    甘蔗是他讓張慕生叫店老板給他削了皮,切成一段段的,這在現在很罕見,路過的都會伸頭瞧瞧,沒見過這麽吃甘蔗的。


    是懶得生蛆了,還是仙童下凡啊,那麽個吃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陳子輕正吃著甘蔗,視野裏就出現了孟少爺的身影,依舊是一身白,沒跟頭發絲都寫著金貴二字,全然不見那次在門口掛了彩的狼狽。


    孟於卿站在他旁邊,看他吃甘蔗,看了片刻,搞不清是站在什麽立場說了一句:“望北遙,你在這待下去,一輩子都能看到頭。”


    陳子輕一口甘蔗渣吐在地上:“看到頭就看到頭,沒大起也沒大落,平平淡淡有什麽不好的。”


    孟於卿不會聽不出他的疏遠,作為一個合格的前任,理應體麵的死去。


    然而孟於卿是在詐屍,反複詐屍。


    孟於卿有些自厭地沉寂一兩分鍾,再次開口:“以你的年紀,應該坐在教室裏,而不是給人當媳婦。”


    陳子輕自顧自地啃甘蔗。


    孟於卿嫌棄塑料凳,寧願站著也不坐,他甚至怕甘蔗渣弄到自己身上,沒站得很近。


    “你還沒到法定的結婚年齡,你家裏不當迴事,你未婚夫不把你當迴事,你也不把自己當迴事,等你多了二十五,到了三十歲,你就會後悔。”


    孟於卿來的路上沒想說這麽多廢話,不知怎麽見到人就不由自主。


    “你除了大成跟西寧,還去過其他城市嗎,書本裏的那些國內外著名景點,你就不想去走走看看?”孟於卿說,“你非要不到二十歲就結婚,把生活圍繞著柴米油鹽,讓自己依附在一個廚子身上,那你這一生注定可悲。”


    陳子輕護犢子地大聲呸掉嘴裏的甘蔗屑碎渣:“廚子怎麽了,廚子不也是腳踏實地賺的辛苦錢,職業還分貴賤啊?”


    孟於卿輕蔑地笑:“職業不分貴賤?”


    陳子輕在這個敏感又尖銳的老舊問題上做不到完全主觀,也做不到完全客觀,但他能做得到的是一心維護張慕生,他說:“孟於卿,我是書讀得沒你多,文化水平比不上你,反正我認為職業最多有高低之分,不該用貴賤來形容。”


    孟於卿被看不起拿不出手的前任教訓,內心滋生出的竟然不是羞辱,而是別的東西,他垂了垂眸,抿唇道:“你說得對,是我淺薄,表達有誤。”


    陳子輕把裝甘蔗的袋子紮起來,拿紙擦手上的甘蔗汁,他來這個世界的目的不是給望北遙的生命增添色彩,他是宿主,要做任務,這是前提,也是關鍵。


    望北遙高二退學,這都放下書本幾年了,他則是不知道幾輩子沒接觸過高中知識,怎麽迴到學校。


    他手上是望北遙沒打完的牌,能做的是接著打,而不是一開始牌就在他手上。


    陳子輕望著好像是真情實意為他著想的孟於卿:“我老早就說得很清楚,咱倆八百年前就橋歸橋路歸路,你有事沒事都別來找我,怎麽就做不到呢,你要是連自己的腳都管不住,那還留著幹嘛,剁了算了。”


    孟於卿表情難看,臉上火燒,如同被扇了一耳光。


    “真的是,你過你所謂的幸福人生就好了,我的人生幸不幸福我說了算,所有事根本就沒有正確的選項,怎麽選都能走。”


    陳子輕唉聲歎氣:“孟於卿,你的視角總是從上到下,這是你自己,那我呢,我也是我自己,我可以做我自己的吧,這也不需要得到你允許,得到你認可不是嗎。”


    孟於卿身子一震:“你不是望北遙。”


    陳子輕:“……”


    “大白天的就說胡話。”他抓了把瓜子,哢嚓哢嚓地磕了起來。


    一隻細長的手伸向他袋子,他快速打開:“別碰我的瓜子,你想吃自己買。”


    孟於卿冷冷看著被打紅的手背,這學期快結束了,他課務繁重,一堆圖沒畫卻來這裏勸學,私心是有的,或許是不希望前任碌碌無為,這想法說出來都要被人恥笑,認為他找借口都不好好找。


    從前他希望這個前任和他不相幹,離他的圈子有多遠就滾多遠,如今是忍不住要管。


    孟於卿用指腹摩挲手背上的紅痕:“瓜子吃多了上火,跟我走,我請你吃牛排。”


    陳子輕手一抖,反應很大:“不吃!我不吃牛排!誰愛吃誰吃!”


    .


    這會兒,身在外地的張慕生進了一家紋身店。


    “慕生,你還學人小朋友趕時髦?”王司好奇地跟進去,想看他紋什麽花花草草。


    張慕生把左手食指的創口貼撕下來,露出了一圈牙印。那牙印應該是被他處理過,像是剛咬不久,印記沒模糊。


    實際是今早咬的。


    他遲遲不出門,站在門口不動,少年以為他在要一個吻,笑話,怎麽可能。


    少年哄小孩似的親親他下巴,就讓他走。


    他不是沒吃過糖的小孩,所以他沒走,而是把人壓在牆上親了很久。


    因此惹惱了人,用被他一顆顆舔過的牙齒,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王司聽到張慕生跟紋身師說:“紋這個。”


    “你媳婦給你咬的?”王司曖昧地笑著說,“咬了個牙印你都紋上,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張慕生神情很淡:“我是不喜歡。”


    王司匪夷所思,並且十分佩服他在感情上的虛偽程度,都這會了,還不承認?


    誰知張慕生道:“你的字典裏也就‘喜歡’這個詞,沒別的了。”


    王司愣了下,不禁牙酸,得。


    張慕生問紋身師,有沒有什麽藥水,紋完抹上不顯出紋身。


    紋身師說他開的是紋身店,不是魔法店,沒那東西。


    張慕生麵色陰鬱,他在想要把紋身遮擋起來。


    王司打趣:“慕生,你紋都紋了,還不讓他看到?”


    張慕生冷笑:“我臉皮薄,害羞。”


    第325章 作精進化實錄


    張慕生沒想出遮擋紋身的法子,他帶著紋身迴西寧。


    此時天色漸暗,氣溫比白天下降了很多,街上的人紮著圍巾戴著帽子行色匆匆,逛街溜達的閑心都讓天氣磨淡了。


    餐館裏的工人還在忙活,少年坐在屋簷下的塑料凳上,後腦勺靠著椅背,雙眼貓兒似的耷拉著,懷裏鼓了個包,不知道塞著什麽。


    張慕生邁步走近。


    “你怎麽才迴來啊,我給你訂的盒飯都要涼了。”陳子輕把盒飯從外套裏拿出來,給他遞過去,“有什麽事晚點說,你先吃。”


    張慕生眸色微動,他伸手接過盒飯,觸及一片暖熱,上頭還殘留著體溫。


    “快吃啊!”陳子輕腳上的老棉鞋踩著凳子腿,“知道什麽天啊,飯菜涼得可快了。”


    他指了指地上,“你吃完記得把甘蔗渣跟瓜子殼掃了啊。”


    張慕生的指腹感受盒飯上的溫度,這個人可以連自己製造的垃圾都不掃,也可以為了不想他吃到涼了的盒飯而給他捂著。


    盒飯是他的,垃圾也是他掃,都沒別人的份。


    他“嗯”一聲。


    .


    天徹底黑下來沒多久,工人們就下班了,陳子輕把餐館安裝的卷門往下拉,他的手指凍僵了,動作不靈活,剛要抱怨張慕生不過來拉卷門,身後就伸過來一隻手。


    卷門嘩啦一下到底。


    張慕生從自行車簍裏拿過圍巾,遞給嬌裏嬌氣的人。


    陳子輕戴圍巾期間看見了什麽,一把拽過張慕生的左手,指著他食指上的那圈黑色:“這什麽?”


    張慕生道:“紋的。”


    陳子輕驚愕不已:“你怎麽……”


    張慕生淡聲:“王司要紋身,店裏剛好有活動,他為了能便宜,拉著我紋了個。”


    聽了這番解釋,陳子輕將信將疑:“看不出來,王哥還有這喜好。”他不解地望著張慕生的紋身,“那你怎麽紋這個?”


    張慕生沒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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