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想象不出來張慕生在黑暗中用手擰他,還是搓這一類的行為,光是想想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得慌。


    轉而一想,張慕生的情緒被他壓縮在一個逼仄空間,他在自己創造的夾縫裏喘息,很變態,也很病態。


    要不,我試探一下?


    還是問三哥?


    算了,選前者吧,張慕生是我的其中一個任務目標,我早晚都要進入他的世界看個究竟。


    陳子輕衝外麵喊:“慕生哥,你進來幫我擦個藥”


    沒反應。


    “慕生哥?慕生哥!”


    依然沒動靜。


    陳子輕就繼續喊,一邊拿毛巾擦,一邊喊。


    不知喊了多少遍才有腳步聲靠近房門,他丟掉毛巾放下t恤,看向打開房門的男人:“讓你幫我擦個藥比請龍王爺降雨還難。”


    張慕生立在門口:“自己沒手?”


    陳子輕說:“我就想你給我擦,不行啊。”


    張慕生看著他。


    陳子輕二話不說就把t恤撩起來:“擦這兒,你看,我都腫了,不知道怎麽搞的,可能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過敏了,難受死了。”


    門口沒半點響動。


    “就擦綠油膏吧,那個涼涼的,舒服。”陳子輕催促道,“慕生哥,你別站著不動,快去給我拿。”


    少年不知廉恥,對沒有任何名分的男人袒胸露腹,一雙眼裏不含挑逗,卻做著勾引的事。


    張慕生的太陽穴漲跳,他麵上平淡:“你叫誰給你擦?”


    “你呀。”陳子輕說,“都是男的,這有什麽的,你趕緊的,別磨蹭了,我手都舉酸啦。”


    瘋了。


    張慕生閉了閉眼:“等會。”


    陳子輕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離開,內心緊張忐忑不敢想自己能不能順利應付接下來的局麵。


    等等。


    我怎麽好像聽到了纏膠帶的聲音,張慕生纏什麽呢。


    陳子輕沒出去查看,他出汗了,刺疼刺疼的,隻好又拿毛巾擦擦。


    .


    擦藥的時候,風扇開到最大檔,卡頓聲和吭哧聲完全吞沒了心跳和唿吸。


    陳子輕通紅潮濕的臉著朝天花板,他衣物下的身體和裸露在外的部位也是那個顏色和濕度:“你要用點勁,不然藥揉不進去。”


    男人指上力道加重。


    陳子輕“嘶嘶”抽氣,身子直往後躲,他聲音打著顫喊:“輕點輕點。”


    兩三秒後,陳子輕下意識垂眼去看張慕生:“你是不是用指甲刮我了?”


    男人站在他麵前,風扇吹出的風從他們中間經過,他可憐兮兮地在那根修長如玉的食指下抖動。


    他起反應了。


    “我這是正常的。”陳子輕立即先發製人,“你不正常。”


    少年本能地挺著胸脯,像往他掌心裏送,嘴裏言之鑿鑿:“就算你對我沒性衝動,那你也該有基本的生理反應,可你就跟死了一樣。”


    張慕生雙眼微闔看不清眼中神色:“我是死是活,和你沒關係。”


    陳子輕安靜了會,舒服了許多,他倒打一耙地推了下張慕生寬闊的肩膀:“你把我擦得更疼了,不要你給我擦了,出去出去。”


    趕走人,陳子輕坐在風扇前蓋上綠油膏的蓋子,張慕生真的對他沒一絲雜念,哪怕是不摻雜情感的生理現象,這足以說明張慕生對他不但沒好感,甚至反胃。


    也是,正常人不太可能長時間受得了他這麽作的。


    那他的標注任務怎麽辦,死翹翹。


    剛才在張慕生眼裏,他捏著t恤下擺掀起來,露出來的一片就是一塊豬肉。


    陳子輕在房裏垂頭喪氣,不知道的是


    張慕生關上衛生間的門,他倚著洗手台邊沿嗅了嗅食指,屈膝,微弓起腰拉下拉鏈,反手從旁邊抽屜拿出剪刀。


    撈著,從邊緣剪開膠帶。


    第312章 作精進化實錄


    陳子輕打算晚上蹲點抓幹壞事的家夥,是人是鬼,總能蹲到。


    可他熬到淩晨三點多就熬不住,眼皮折出三道痕,抵抗不住洶湧的睡意兩眼一閉唿唿大睡。


    不出意料,腫了。


    第二晚陳子輕做足了準備,他睡前在門縫裏放了一粒芝麻,隻要門一打開,芝麻就會掉。


    這樣還不用熬夜蹲守。


    遺憾的是,到早上的時候,那粒芝麻完好無損地待在門縫裏,但他……又腫了!


    陳子輕連續幾天都沒收獲,該腫的地兒照樣腫。他睡眠不夠帶來的後果十分慘烈,走路都感覺在飄,腦袋暈乎乎的,反應也遲鈍,昏昏沉沉。


    看看在陽台洗衣服的張慕生,陳子輕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走到他背後伸腳踢過去,力道不輕。


    被他踢到的張慕生沒問“你踢我幹什麽”,導致他準備好的反擊台詞“你自己心裏清楚”沒地兒說,隻能憋屈地堵在嗓子裏。


    係統:“小弟,你困擾的事,怎麽不問我?”


    陳子輕用驚訝的語氣說:“我沒什麽困擾的事啊。”


    係統:“……”


    陳子輕在心裏笑著說:“三哥,我好著呢。”


    係統:“……那是我多慮了。”


    陳子輕麵朝窗戶,手在紗窗上扣動,嘴裏無聲地自言自語:“我困擾什麽,我幹嘛困擾,我一點都不困擾,哼。”


    一番毫無攻擊性傷害力的言語過後,陳子輕垂著腦袋去客廳,涼拖摩擦地麵的聲音故意弄得很大很響。


    啪嗒,啪嗒,啪嗒,吵得人心煩。


    陽台彌漫著肥皂味,張慕生把手中的t恤拿起來又丟進盆裏,攥著濕淋淋的布料,眉頭皺起滿麵陰霾,六月那晚下班迴來莫名就開始洗衣服,一直洗到現在。


    什麽原因?


    思來想去,隻有兩個字最能解釋的通。


    犯賤。


    而他最初的想法和目的早已模糊,殺虐的血腥味都淡去。


    張慕生把盆裏的水跟衣服都倒進池子裏,隨手將空盆甩在台子上麵。


    客廳裏傳來不滿:“你能不能小點聲啊,洗個衣服哐哐當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造長城呢,搞這麽大動靜。”


    張慕生隱隱深唿吸,他繼續洗,洗幹淨了,拿衣架撐起來掛在晾衣杆底下。


    少年在客廳的沙發上東倒西歪,渾身骨頭像被抽走了,他一條腿屈著,一條腿翹在沙發背上,腳趾圓潤,腳背上有十多個紅點。


    張慕生就那麽意味不明地看著。


    過了會,陳子輕感覺整個人冷颼颼的,他咕噥著把正對他的風扇調小一檔。


    陳子輕瞥見張慕生下樓,他麻利兒地在對方關門前溜出去。


    .


    小區裏涼涼的,這個點出行的大多是晨練的,買菜的,上早讀的……


    蚊子那是不分時間的多,尤其是草長得茂的地方。


    陳子輕手上拿著個公益扇子,走一路扇一路,胳膊腿上到處拍拍打打。


    反觀張慕生,露在外麵的皮膚一個蚊子包都沒有,仿佛蚊子也欺軟怕硬。


    這會兒的太陽還不毒,陳子輕在後麵踩張慕生的影子。


    張慕生沒迴頭:“踩多了會尿床。”


    陳子輕無所謂道:“尿唄,跟我又沒關係。”


    張慕生:“是踩影子的人尿床。”


    陳子輕抬起來往下踩的腳蹲在半空,啊,不是被踩影子的人尿嗎?他將信將疑地把腳放在一邊。


    張慕生走著走著,發現身後的腳步聲沒跟上來,他依然沒迴頭,沒停步,直到走到橋那邊的亭子裏才轉身。


    陳子輕見他轉身,立馬就來勁了,迅速掉頭往來時的方向走。


    張慕生立在原地,看著他作。


    陳子輕都快走到樓道裏了,卻又去亭子裏找張慕生,仰著頭瞪他,眼角眉梢鋪著生動的怨氣:“你隻顧著自己走,都不等我。”


    張慕生的視角裏,少年t恤下的胸脯因為激烈走動而大幅度起伏。他垂著的手摩挲指腹,那觸感像是黏在他指間,侵入他皮肉融進血液,在他唇舌生根。


    陳子輕見張慕生不說話,就踩了下他的鞋子。


    張慕生眉頭微動,神色漠然:“為什麽要等你,不是你自己跟下來的?”


    陳子輕:“……”


    對啊對啊,你是沒必要等我,可我不是要作嘛。


    陳子輕的臉上和眼裏都湧出委屈:“我走你後麵,這兒被樹枝戳到了,你看。”


    說著就抬起一條手臂。


    少年皮白肉軟,手臂上的鮮紅劃痕顯得突兀又鮮明,讓人看了,難免動容心疼。


    張慕生沒表情,也沒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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