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


    “ok。”


    “我親你,你躲什麽?才結婚多久,你就膩了?我的身體吸引不到你了?”


    “少來,你心裏清楚我為什麽要躲,你每次親我都跟要吞了我一樣,我不躲,難不成要跟你在隔間裏弄一弄?”


    方躍聽不到別的聲響了,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不自覺地把他那張上了保險的臉也貼上去,壁虎一樣趴著。


    手上調成靜音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來了一條短信,冰冷冷不容拒絕的二個字。


    -滾出去。


    方躍眼一抽,原來周秘書知道他沒離開洗手間,而是在隔間外偷聽。


    .


    出了洗手間,方躍一半人格意猶未盡,一半人格不敢想周今休每天吃的有多好,他心情複雜地往走廊一頭走,鼻子先是聞到了自己喜歡的香水味,而後才抬頭注意到了迎麵過來的人。


    塗犖犖。


    他們兩個不是同賽道的競品,私下裏不熟,連聯係方式都沒有,要是在頒獎禮上碰了麵會打個招唿,在鏡頭前做做樣子,哪怕根本就不想鳥。


    塗犖犖見到方躍,腳步頓了頓,他是跟他大姐來的,大姐真狠,為了防止他發瘋,在他體內打進去了一枚定位儀器。


    說是改良版,沒有後遺症,精準度也提高了許多。


    方躍主動說:“來上廁所啊。”


    塗犖犖:“是啊,你呢,上完了迴去?”


    兩人你一句廢話,我一句廢話,也算是禮尚往來,尬得要死。


    方躍抹把臉,紅唇一張一合:“我就說我是個內向的人吧。”他和塗犖犖擦肩,臉上掛著禮貌的笑。


    走過去了幾步,冷不丁地想起來洗手間還有兩呢,方躍趕緊掉頭,突然外向地拽著莫名其妙的塗犖犖去其他樓層。


    陳子輕沒跟周今休在隔間亂弄,他們隻接了個吻,迴到座位上時,婚宴還在進行中。


    當時新郎新娘先敬的他們這桌,這會兒正在給後麵的賓客敬酒。


    對麵男方家屬區,塗霖領著途家一眾對他們舉杯,陳子輕一表態,莊家這邊就迅速拿起酒杯。


    特邀過來的媒體朋友們將這一幕和諧畫麵記錄了下來。


    .


    過後不久就迎來了陳子輕的生日,他不想辦,態度堅定地否決了家族內部的建議,誰讓他辦他跟誰急。


    五十歲以上滿十才是大壽,他四十歲,正值中年好不好。


    陳子輕當晚連家宴都沒張羅,嫌煩,隻在莊園支了一桌,簡簡單單的幾個菜,和周今休過二人世界。


    蛋糕是周今休自製的,陳子輕不敢吃。


    周今休將一小塊蛋糕送到他嘴邊,看他吃下去:“味道怎麽樣?”


    陳子輕把嘴抿上:“還不錯。”


    “是嗎。”周今休難掩鬆弛,“我覺得我在做甜點上麵有一定的天賦,上輩子我可能是烘培師。”


    陳子輕想也不想:“你不是。”


    “嗯?”周今休緩慢側頭,陳子輕帶著奶油味的嘴唇覆到他下巴上麵,岔開話題說,“不問我許的什麽願?”


    “我問這個幹嘛。”周今休倚著桌邊,燈光打在他年輕深邃的眉眼上,“問了又不能讓你告訴我,說了就不靈了。”


    陳子輕撇撇嘴:“迷信。”


    “你就當我迷信。”周今休把手放在他腰上摩挲,“人都走了,就剩我們的感覺還真是舒坦。”


    陳子輕摸了摸鼻子,周今休連隻貓都容不下,更別說是人。


    周今休忽然湊近他,含住他甜膩的唇,既漫不經心又熾烈虔誠地吻了一會,突兀地問:“輕輕,你隻收了我的禮物?”


    陳子輕怔了怔:“你都確認八百遍了。”


    周今休非要答案。


    “是是是,隻收了你的禮物,別的再好再合我心意我都不收,別說收不收了,我看都不帶看的,就好比方躍買了個按摩椅,那玩意我挺需要,我二話不說就讓你給我訂一把……怎麽了?”


    陳子輕看著驀然就變了臉色的愛人,不明所以。


    周今休捏住他鬢角一處細碎發絲,指腹掠走什麽,撚了撚,伸舌去舔:“奶油,隻是奶油。”


    陳子輕不假思索地開玩笑:“你不會以為是白頭發吧?”他心裏揣測到了什麽,咽了口唾沫,一把抓住周今休突出的腕骨,試探地問,“你怕我長白發?”


    不等周今休迴應,陳子輕就嚴肅道:“今休,不管你願不願意想不想,我肯定都是要長的。”


    周今休唇邊掀起點弧度,那弧度漸漸擴大,他慢笑:“我知道,我也會長。”


    陳子輕:“那你”


    周今休攏著他嘴:“我愛你。”


    陳子輕眨眼。


    “我愛你。”周今休握著他的腰讓他緊貼在自己的胸膛裏,反複和他說那二個字。


    你活著,我活著,你老去,我便老去,你要去哪,務必帶上我。


    周今休撤開攏他嘴的手,吻住了他。


    .


    方躍拎著一袋水果上門的時候,周今休在玫瑰園裏修剪花枝,哢嚓哢嚓聲不斷從剪刀的刀刃間發出。


    “周秘書,七爺呢?”


    周今休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午睡。”


    方躍“啊”了聲:“那我來的不是時候,我總不能打擾到他休息。”


    “知道就好。”周今休手中剪刀上寒芒一閃。


    方躍無聲地哧了下,他把水果拎進屋,見到了塗犖犖的前夫莊矣,和隨時都能出道演《豪門大小姐的保鏢之獨寵萬千寵愛》的嚴隙。


    莊園從上到下沒有醜男,全員美男子,他要是七爺,每天都有好心情,健康長壽一百年。


    方躍返迴玫瑰園,他被當作空氣地看了會周今休剪花枝,實在是忍不住了。


    “七爺身邊人,你能容忍?”


    周今休冷笑:“我是綠帽癖嗎,我忍得了他們。”


    方躍啞然:“那你怎麽……”


    周今休上下掃他,那兩片看起來很會親人的唇間吐出四個字:“關你屁事。”


    方躍很久沒被這麽輕視了,上次還是跟這人做鄰居怎麽都追求不到手得時候,他氣笑了:“七爺知道你仗著被他寵就在外耀武揚威嗎?”


    周今休聞言也笑了:“戲演多了,不知道現實中有種關係叫夫妻關係?你當我是他大房還是新得寵的小妾?”


    方躍:“……”


    “不過,他是挺寵我的。”周今休無奈,“我剪個花枝都要打七八個申請報告才被批準,多大點事,又不是重活。”


    方躍:“…………”


    周今休到底怎麽贏過別的競爭對手上位的,他除了一張臉長得最好,別的優勢在哪?難不成他還能比莊矣更會伺候七爺?


    還是說,周今休身上有我沒發現的勝出點?


    方躍暗自搜尋片刻,沒尋出一二二個結果來,隻覺得周今休早前私生活雖然亂,但不可否認的是,容貌是真的沒瑕疵。他心裏苦悶,世態炎涼,我曾經的男神跟我喜歡的人結婚了,婚姻狀態還很完美。


    陣陣玫瑰花香飄來,方躍的鼻子前麵縈繞著浪漫的氣息:“周秘書,七爺四十了,你還不到二十,他比你大十幾歲,他老了,你還身強體壯。”


    方躍沒及時發覺周今休停下修剪花枝的動作,側臉不過瞬息就爬上一層陰戾,還在說:“他必然是要走在你前麵。”


    “等他走後,你是會傷心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個月,幾年,之後呢,你的餘生還長,你能耐得住漫漫長夜,不另外找個人過下去?”


    ……


    陳子輕慌裏慌張地從屋裏跑出來,衝到玫瑰園把方躍從周今休的手中救下:“今休,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方躍鼻青臉腫,兩道鼻血流進他脖子裏,他慘兮兮地往陳子輕身上靠,不出意料地被周今休隨意撥開。


    陳子輕看看摔在地上的方躍,看看盛怒中的周今休,他扶著額頭來迴走動,都起衝突了,屋裏的兩位竟然都不上樓跟他匯報!要不是他被尿憋醒,去陽台望一下周今休把玫瑰園修剪得怎麽樣了,因此撞見這景象,等他睡醒,方躍沒準都涼了。


    一個兩個都不安分。


    重要的晚上在床上教訓,次要的全都趕走反省去。


    陳子輕叉著腰問到底怎麽迴事。


    周今休撿起地上的剪刀,若無其事地繼續剪雜亂枝條,眼眶隱隱猩紅,嗓音透著不知名的嘶啞:“他咒我。”


    陳子輕立刻就用眼神詢問方躍,臉板著,表情不善,典型的護犢子。


    方躍擦了擦鼻血:“七爺你別聽他的,我沒咒他。”


    陳子輕從方躍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經過,安靜了會,嘀咕了句:“你說我走他前頭,就是咒他。”


    方躍愕然。


    陳子輕沒解釋,隻是拍拍他的肩膀:“我讓嚴隙送你去醫院把傷處理一下,放心,不會叫狗仔拍到。”


    .


    方躍傷一好就登門道歉,這次陳子輕在場,從頭到尾都很融洽,沒再鬧出突發情況,他拉上周今休送方躍迴去,順便在附近散散步。


    在家休養期間,方躍多次嚐試著理解七爺說的那番話,他某天深夜徒然就悟了。


    真到了他跟周秘書提的那時候,沒有一個人獨活這種事發生,隻會是生死相隨。


    方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瞳孔裏是兩道漸行漸遠的身影。他油然而生一個疑問:愛能不能跨越生老病死?


    我能不能也擁有那種充滿玄幻色彩的幸福?


    “管它能不能的。”方躍從車裏拿出口琴,擦擦,吹首情歌助助興吧。


    還沒走遠的陳子輕東張西望:“哪來的口琴聲,好好聽。”


    周今休阻止他往後看,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把唇抵著那新鮮的咬痕,蹭了蹭。


    微風輕輕柔柔地拂過樹梢,留下一串曖昧的漣漪。


    綠意盎然,陽光已有夏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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