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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被罰跪祠堂了。他扔的是他自己的藏品,多貴多稀有都是他的,關莊家什麽事,莊易軍純粹就是看他不順眼,想通過罰他穩固權威。


    祠堂擺放著列祖列宗的牌位,陰森森的。


    陳子輕無聲地數著牌位想,老爺子是不會及時出麵的,他要讓孫子自行處理,等風波結束後再出來,和藹可親地說上幾句。莊予恩倒是能解除他的困境,那兔崽子不知道在哪玩。


    這會兒,莊予恩在和圈內好友們飆車兜風,他接到周今休的電話,聽了事情大概,不屑地把手機扔給坐他後座的美女。


    一個大男人,不就是跪一小會,能有什麽。


    莊予恩瘋玩到很晚,他本來是去一個朋友家過夜,都要到目的地了,某根經搭錯調轉方向,跑來了老宅。


    穿過一處長廊的時候,莊予恩碰見幾人迎麵走來,他愣了愣,快步跑過去,隻看被背著的人:“爸。”


    【我操,怎麽這陣仗,至於嗎,擱這兒演戲?】


    【莊惘雲現在不但是間接性神經病,還矯情上了。】


    【眼睛怎麽是紅的,不會哭了吧?搞什麽啊。】


    陳子輕趴在嚴隙寬闊堅硬的背上,沒出聲。


    莊予恩拉他掛在嚴隙身前的手,一臉焦急的大孝子模樣:“你哪兒傷到了?爸,你怎麽不理我?”


    陳子輕將手從少年幹燥的掌心裏抽出來,什麽話都沒說就把臉轉到另一邊,用後腦勺對著他,懨懨地告訴保鏢:“嚴隙,走吧,背我去房裏。”


    嚴隙抬腳。


    陳子輕兩邊膝蓋都慘兮兮地腫起來了,一邊被周今休用冰塊按著,邊走邊敷。


    莊予恩站在原地,他的心底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吹過,低頭看自己被甩開的手,半天都沒迴神。


    直到爺爺奶奶聞訊過來,帶他去吃宵夜。


    .


    陳子輕去的是原主在老宅的房間,他沒精打采地趴在嚴隙肩頭。


    【脖子有點癢。】


    陳子輕反應遲鈍,過了會才意識到他聽見了嚴隙的心聲,他還沒作出反應,腦海中就又多了兩道聲音。


    【膝蓋都腫了還發騷。】


    【老兔子。】


    陳子輕掙開被握著的膝蓋,狠狠蹬了下腿:“你背我。”


    周今休撿起地上沾灰的冰袋:“嚴隙不是背得挺好。”


    【現在又要對我發騷了是嗎】


    周今休抬起右手:“七爺,屬下這隻手殘疾,沒辦法托住您,還是讓嚴隙背吧。”


    陳子輕故意發出嫌棄的聲音:“嘖。”


    周今休的額角跳了下。


    “今休,你說得對,是我沒考慮周到。”陳子輕點點頭,“確實還是嚴隙背我比較好。”


    【不知道老兔子肉好不好吃。】


    【明天下班就吃這盤菜。】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他湊到嚴隙耳旁,小聲說:“我們走。”


    【太癢了,想把背上的人扔掉。】


    陳子輕:“……”


    行。


    行行行!我自己走!


    陳子輕從嚴隙背上下來,忍著膝蓋的疼痛走了幾步,覺得自己有時候也沒必要非得爭口氣。


    他若無其事地迴頭:“嚴隙,你還不過來背我。”


    嚴隙一張冷峻的麵容不見喜怒。


    周今休低聲:“別過去,超過三秒,他自己就會走迴來。”


    陳子輕眯了眯眼:“嚴隙!”


    不至於吧,保鏢這時候就不裝了,露尾巴了?


    陳子輕正想著,就見嚴隙大步走近,重新將他背起來,在他問為什麽這麽慢的時候,不知怎麽,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周秘書叫我別過去,還說,超過三秒,七爺自己就會走迴來。”


    第263章 我開始準備發大顛了


    周今休聽見了嚴隙所說,他拍冰袋的動作頓了頓。


    【嚴隙沒事吧,他也有了跟莊矣相同的毛病?】


    陳子輕迴頭瞥了眼以下犯上的周秘書,莊矣有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毛病,嚴隙還和他一樣?


    周今休迎上老板的視線,一派從容道:“七爺,屬下在跟嚴隙開玩笑。”


    陳子輕什麽也沒說。


    這事兒沒法說,怪尷尬的。


    嚴隙把場麵整微妙了,這很不符合他內斂的性情,大概是撞邪了吧。


    .


    陳子輕沒叫醫生過來給他看膝蓋的傷,他讓保鏢跟秘書伺候。


    一個繼續給他敷膝蓋,一個給他喂水,他靠坐在床頭,把“養尊處優”四字詮釋了個三五分。


    周今休坐在椅子上,假肢撐著腿,手將冰袋按在老板青紫高腫的膝蓋上,看水珠凝在一起順著病白的皮肉骨骼往下淌,聚集到鋪在底下的墊子上麵。


    “七爺,老董今晚為什麽罰你?”


    陳子輕聞言,垂下的眼角瞟向周今休拿冰袋的左手,指骨關節都凍紅了,濕淋淋的,像浸過水沒擦拭的玉。


    周今休的餘光裏,一塊帕子丟過來,不偏不倚地蓋在他手上,他的眼簾上抬幾分。


    陳子輕說:“你用帕子包著冰袋,別直接敷,刺到我骨頭了。”


    周今休的眉梢不易察覺地輕動,手背上的帕子是真絲的,頗為柔滑細膩,純白色,左下角有刺繡“惘”字,帶著帕子主人這段時間才有的檀香,淡淡的,若有似無。


    【他心疼我?】


    【他心疼周今休?】


    同一時間,兩道心聲傳入陳子輕腦中,他兩眼一閉:“嚴隙,水。”


    青年用勺子舀了一勺水,送到他嘴邊。


    他張了張嘴,一點都不想動。


    那精致的小勺子抵上他嘴唇,溫水一點點地流進他嘴裏,他輕歎氣:“為什麽罰我……還不就是我扔了兩架子藏品。”


    【將近三收藏架。】


    【莊惘雲繼承了舅舅不可估量的龐大遺產,稀世玩意多到數不勝數,莊易軍眼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張不開口要,等著前妻跟大哥偷情生的野種主動給,等了一年又一年,越等越貪婪,要在背地裏搶。】


    【這個莊惘雲也是蠢,但凡他來老宅帶上一套莊易軍喜歡的茶具,或是說把剩下的藏品搬來老宅的儲藏室,莊易軍的不滿不就壓迴去了。】


    陳子輕瞪周今休,他就不該給帕子,反正凍紅的不是他的手。


    另一邊被冷落的膝蓋傳來冰涼的觸感,陳子輕嘶了聲,腿下意識就要動。


    周今休的假肢隔著皮手套握住他小腿,他那一塊皮膚很快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地顫了顫。


    【這麽敏感。】


    【被下屬握腿都有這反應,還死鴨子嘴硬的說自己的性向沒變,不需要找人解決需求。】


    【他不會是想讓我提供下三級服務吧?】


    陳子輕一怔,他瞟了眼衣冠楚楚的秘書,你還挺幽默。


    【這老兔子先前盯著我看說我睫毛長,剛才又往嚴隙脖子裏吹氣,兩邊發騷,太難搞,麻煩,又不能辭職。】


    “咳”


    陳子輕喝水嗆到了,他遷怒嚴隙:“你怎麽喂水的?”


    正常喂的嚴隙默不作聲。


    陳子輕氣到了,他用手擦掉嘴邊跟下巴上的一點水跡,胸口一下下起伏。


    【實在不行,就照著我的條件去各大會所挑人,從中選出最接近我的,送到莊惘雲床上。】


    【莊惘雲有勃起障礙,隻能通過後麵獲得爽感,他平時應該沒少自給自足,三十大幾的年紀,括約肌彈性不佳,怕是要找尺寸大一些的才能讓他有感覺。】


    陳子輕抄起膝蓋上的冰袋扔地上。


    周今休無辜地舉起手:“七爺怎麽突然這麽大動肝火,您息怒。”


    陳子輕嘴角冷冷地扯了扯,我算是摸到你心理活動的閥門鑰匙了,就是“我對你發騷”對吧,閥門一打開沒完沒了。


    自戀狂。


    誰要撩你,我就是撩嚴隙也不會……


    陳子輕的吐槽戛然而止,嚴隙是鋼管直,他才不撩直男。


    .


    莊予恩吃了幾口夜宵就上樓了,他洗了澡,躺在床上打遊戲,頻頻犯低級錯誤,隊友罵他,對麵嘲他。


    氣得他開賣亂噴。


    “操,幹什麽什麽不順,見鬼了。”


    莊予恩扔掉手機跳下床,他去電競房玩單機,鍵盤給他按得哢哢響。


    吃得那幾口夜宵讓他腸胃不適,疼上了,他沒讓傭人給他送藥,免得驚動爺爺奶奶。莊予恩關上門窗,蹲在飄窗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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