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走到門口時,背後響起了聲音:“我下午想去見個朋友。”


    “周姐,我沒幾個朋友了。”馮薑河在周金反對前說。


    周金聽出他話裏的傷感壓抑,提醒道:“迴來的時間你是知道的。”


    .


    馮薑河外出那會兒,陳子輕跟嶽起沉就在樓下。


    “兩位,今天下午我要失陪一下,有什麽需要可以跟張助理說,他會安排的。”馮薑河歉意地笑道。


    陳子輕擺手表示沒關係,讓馮薑河去忙自己的,他和嶽起沉在這棟別墅裏,過得其實還挺舒適的。


    看著出門的馮薑河,陳子輕拿起躺椅邊的果汁喝了一口,陽光照在湖麵上,景色宜人。


    張助理過來問:“請問需不需要什麽點心,有……”


    “不用。”陳子輕搖搖頭,“張助理,你歇著去,貧僧跟嶽施主說會兒話。”


    實際是躺著看風景。


    這兒的風水很好,陳子輕住進來以後,他一點穢氣都沒感受到,更別說陰氣了。在他個人看來,別墅非常得幹淨,幹淨都快趕上一般的小寺廟。


    但嶽起沉的氣色說明,事情跟他想的截然相反。


    陳子輕對閉著眼睛看似睡著的嶽起沉說:“你說,如果今晚馮薑河不能主動或者被動的迴來會怎樣,我們這幾個在別墅裏的人都要死嗎?”


    嶽起沉沒反應,兩隻手的指間各盤著一個核桃,色澤比第一次盤時要清透。


    陳子輕撇嘴,馮薑河不迴來,那個害人的東西就會出來,到時候正好可以讓他接觸接觸。他接觸不代表就把冤魂送走,畢竟嶽起沉說了這單不做。


    真相還是可以了解一下的。


    ……


    暮色降臨,別墅的燈都亮了,風從湖的那邊吹過來,帶著些許涼意。


    晚上不像白天那麽燥熱。


    而別墅裏一天到晚都是一個樣。


    吃完了晚飯,陳子輕在大廳拿了本書隨便看看,讓他意外的是,書竟然是馮薑河寫的。


    似乎有些藝人對出書這件事有某種情結,演戲還不夠,還要當作家。


    陳子輕看書的功夫,張助理坐在他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隨後就無聊的刷起了手機來。


    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地響,屋外漆黑一片,隻有幾盞幽幽的地燈亮著,在夜色中被搖曳的草葉給弄得忽明忽暗。


    已經是晚上十點,馮薑河還是沒迴來,一樓的客廳靜悄悄的,陳子輕躺在沙發上感覺都快要睡著了。他抬頭看了眼鍾,剛想說話,忽然就從心底竄出一種難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心裏毛毛的。


    “嗒嗒嗒。”


    這時,樓上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周金一直在忙,還沒有休息。


    “小張!”周金站在四樓。


    “周姐,有什麽事嗎?”張助理起身。


    周金喊:“薑河正在洗澡,你去拿套新睡衣上來,他估計一會要穿。”


    陳子輕愣住了,誰?周金說誰在洗澡?


    張助理也同樣愣住,他問了出來。


    “薑河。”周金不耐。


    陳子輕的聲音幹巴巴的,嘴巴也幹:“周施主,貧僧一直在樓下,沒有看見馮施主迴來。”


    “是啊周姐,我一直和小師父在一起,我也沒見馮老師進門。”張助理有些緊張。


    “薑河沒迴來……”周金怔怔地說道,“那……那……那浴室裏洗澡的誰?”


    樓上樓下的人對視了一眼,陳子輕飛快上樓,張助理緊跟其後,大家來到四樓浴室的門口。


    “嘩嘩……”


    隻見浴室的門緊閉著,熱氣在門上結滿了水珠,裏麵傳來嘩嘩的衝水聲。


    “貧僧來。”陳子輕說。


    嘭的一聲。


    陳子輕撞開了浴室門,熱騰騰的水汽頓時就湧了出來,待水氣散去,隻見浴室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隻有噴頭不知被誰擰開了,正在洶湧地出水。


    “水龍頭怎麽自己開了?”張助理的神情泛起一絲異樣。


    “也別多想了。”周金漠然說道,“就是水龍頭壞了,明天找人來檢查一下。”


    “好的周姐。”


    “不是水龍頭壞了。”陳子輕盯著地麵,倏地說道,“是確實有人進來了。”


    張助理比周金沉不住氣:“你說什麽?”


    “難道你們看不見,這地麵上的水腳印嗎?”陳子輕說。


    黑白的地磚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水腳印,從外麵向裏麵走去,最後消失在了淋浴的位置。


    隨著午夜的臨近,別墅裏的空氣漸漸變得淒冷,窗外黑壓壓的,令人透不過氣。


    浴室門口的三人靜立不動,周金看向張助理:“薑河怎麽還沒迴來,小張,你快打個電話問問!”


    “好……好!”


    兩人說話的語氣都不同程度的顫抖,張助理掏出手機,就要給馮老師打電話的時候,一樓傳來了開門聲。


    是馮薑河迴來了,他見一樓沒人,便直接上了二樓,三樓,再是他主的四樓,就見三人站在他的浴室門口。


    “你們怎麽都在這裏?”馮薑河隻是走過場地問問,沒找他們要顯而易見的答案,而是自顧自地說,“抱歉,我迴來有點晚了。”


    馮薑河的狀態似乎還不錯:“先洗個澡,今晚不喝紅酒了,早點睡。”


    “對了,張助理,你拿套新的睡衣放到我臥室裏。”馮薑河在關上浴室門前,補充了一句。


    “好的!”張助理半晌迴神。


    浴室裏傳出水聲,陳子輕沒管周金,徑自下樓了。


    周金在門外站了會,也迴了自己的房間。


    熱水灑在馮薑河的身上,熱水流過他後背的瞬間,上麵的黑痣又悄悄轉動了一點……


    .


    沒過兩天,馮薑河又出了趟門,這次天黑前就迴來了,房子裏沒出什麽異樣。


    但他走路不穩,搖搖晃晃,鬢角被冷汗打濕,腿發軟。


    鞋子都換不了,要張助理蹲下來給他換。


    陳子輕看著靠在鞋櫃上的馮薑河,他一隻腳才抬起來,旁邊的嶽起沉就拎住他後領:“別過去。”


    他不解:“怎麽了?”


    嶽起沉麵色不自然:“沒聽見聲音?”


    陳子輕眨眼:“什麽聲音?”


    嶽起沉幾乎是貼著小和尚的耳垂說話:“他的身體裏有一顆蛋。”


    陳子輕:“啊,什麽蛋?”


    “鴨蛋。”嶽起沉感覺自己體會到了牙關酸澀,他想咬近在咫尺的耳朵,沿著耳廓吃上幾十遍。


    林疵是個畜牲,他也是。


    再忍忍。


    夏天過去,秋天就來了,秋天一到,還不是一閉眼一睜眼便是冬天。


    進了冬天,小和尚的生日進入倒計時。


    嶽起沉凝視他沒迴過神來的臉龐:“能煮了,蘸生抽吃的。”


    陳子輕納悶:”鴨蛋怎麽會在馮薑河的身體裏?”


    不是他裝天真,是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心思都在馮薑河的精氣神上麵。


    嶽起沉敲他腦袋,他往旁邊躲。


    馮薑河換了拖鞋從玄關過來,待客一向熱情有禮的他眼皮耷拉著,都沒看家裏的兩個客人一眼,他嘴唇沒什麽血色:“我有點累了,先迴房休息。”


    陳子輕看著馮薑河虛弱的身影,忽然發現了什麽,他下意識提醒:“馮施主,你掉了個……”


    話聲戛然而止,他看清楚掉的東西是什麽,是什麽蛋了。


    大廳霎時陷入死寂。


    地上靜靜躺著,玫紅色的,鴨蛋大小。


    那是一顆剛從鴨屁股裏生出來的蛋,外圍覆蓋著一層稀薄的粘液。


    鴨子都沒第一時間感覺到蛋掉出來了。


    那得多鬆啊。


    第243章 萬年窮逼


    陳子輕的三觀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他先前搜索大量八卦新聞之後,懷疑過馮薑河的背後有個提供資源的金主。


    畢竟娛樂圈僧多肉少,好的資源都是資本博弈,藝人為了出頭會售賣自己擁有的東西,估估價,有的賣得值,有得賣得不值,大多看運氣。


    馮薑河的資源一路高升,他的實力跟運氣這兩手都同時抓過很多年,背後站著資本的幾率不會小。


    陳子輕也懷疑馮薑河是個0。


    可他沒想過,長了張霸道總裁1臉的馮薑河不但是0,還那麽,那麽,那麽的0。


    那顆蛋的登場,相當於是揭開了馮薑河人生最不堪的一麵。同時也讓他演藝生涯開出的所有繁花瞬間惡臭腐爛。


    曾獲獎無數的,最年輕的影帝是資本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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