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薑河的行動不自由,他推了很多邀約,這就出現他耍大牌,過氣,包養等負麵新聞,導致他慢慢就沒落了。


    現如今他很少有通告,也不怎麽出門,大多時候就待在這棟別墅裏。


    他沒塌房,不涉嫌黃賭毒,沒經曆過賠償大量違約金的路,以他昔日的地位和名氣,賺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


    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娛樂圈更新換代快,馮薑河任然有一席之地,他的負麵新聞再多,都沒人批判質疑他的演技。


    他拿了很多獎,國內外的都有,電視電影雙路開花。


    如果馮薑河沒攤上暫時被陳子輕視為詛咒的現象,他會是娛樂圈的常青樹,屹立不倒,直到演不動。


    陳子輕對演技這快略有心得,他隨便翻了翻馮薑河的作品,點開了對方的處女作,戴上耳機看起來。


    進度條走到三分之一,陳子輕就被馮薑河渾然天成的演技驚豔到了,他拿掉一隻耳機,急切地想和當事人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卻又滯住。


    “小師父,怎麽一直看手機,看久了對眼睛不好。”對麵傳來馮薑河友善的提醒,含著明燦的笑聲,“還有,別離手機屏幕那麽近,離遠點,也別垂著頭看,盡量坐直了,那才對頸椎好。”


    這時的馮薑河又沒了昨天說起照片,露出人麵痣的慘淡,恢複成了下樓招待客人時的狀態。


    陳子輕心想,他眼中這個國內最年輕的影帝演技那麽好,說的話做的事有沒有演的成分在裏頭呢……


    .


    見小和尚的視線還在手機上麵,馮薑河就支著胳膊起身,前傾上半身去看。


    陳子輕快速把電影界麵關掉,換成某聽歌軟件,他敬佩馮薑河的演技,不是科班出身,卻那麽有靈氣,天生的演員。


    馮薑河的粉絲們說他沒資本,是小作坊。


    當初包養的負麵新聞噴井爆發,至今還有殘留,大致是說他出道就跟大導演合作,明顯是某個金主的小情人,一路送到路上的。


    那裏頭夾著敵友難分的聲音就算有金主又怎樣,資本喂的屎一大堆,起碼馮薑河是真的有實力。


    所以,馮薑河有金主嗎?


    這跟他身上惹到的事有沒有關係?


    陳子輕在馮薑河的眼皮底下在搜索欄打字,腦一抽,打的是“我不能悲傷的坐在你身邊”。


    早就說這歌魔性了!


    陳子輕刪掉,換成寂寞煙火dj版,搜到了,他就外放:“馮施主要一起聽嗎?”


    馮薑河聽到了歌聲,他的表情欲言又止:“不了,我不聽,你自己聽就好。”


    陳子輕沒為自己的品味做任何解釋,他把耳機帶迴去,聽完一首就退出軟件,打開備忘錄:“馮施主,你第一次發現自己被動迴到房子裏是什麽時候,什麽地點,身邊都有誰?”


    馮薑河聽他提起正事,就坐迴去,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捏著一顆提子玩:“有的還記得,有的記不清了。”


    “那你記得多少就說多少,貧僧做個筆記。”陳子輕示意他開始。


    馮薑河開始口述。


    陳子輕認真地做了上千字的筆記,他問道:“在那之前,你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見到什麽奇怪的人?”


    馮薑河的臉上露出迴憶之色。


    陳子輕屏息等著。


    片刻後,馮薑河語氣篤定:“都沒有。”


    “沒出事前,我常年待在劇組,周圍不是其他藝人就是工作人員,私生活少得可憐,社交很簡單。”影帝說。


    陳子輕是信的,網絡有痕跡,馮薑河掉進過氣的長河,這並不能擦去他曾經的輝煌。


    無縫進組的事業狂魔一個。


    陳子輕若有所思:“你每晚都要迴到這棟房子裏睡,說白了就是限製你的出行,影響最大的是你的事業。”


    他眼睛一亮:“會不會是哪個同行對你下了厲害的咒?”


    馮薑河愣怔住了。


    陳子輕說:“你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


    馮薑河慢慢搖頭。


    陳子輕暗自思慮,這傻白甜的人設不符合在娛樂圈待了十幾年的影帝啊。他靜坐了一會,問道:“馮施主有沒有跟業內人起過衝突,鬧過矛盾?”


    馮薑河的手指還在捏搓那顆提子:“都是粉絲間的小矛盾,我們藝人保不準哪天會合作,所以都不會鬧到對方跟前,免得讓雙方工作室和公司難做。”


    “對家呢?”陳子輕對上馮薑河的眼神,“你沒有對家?”


    馮薑河笑得眼睛彎起來:“同齡裏麵,沒有誰配和我做真正的對家,都是些主動湊上來撩架,想通過我提咖的。”


    不是傲慢,是作品帶來的底氣。


    陳子輕把耳機收起來,端起杯子喝幾口溫水:“你攤上這種靈異事件,傳開了也不會怎麽樣的,你是受害者。”


    “小師父沒聽過受害者有罪論嗎。”馮薑河輕悠悠道,“為什麽別人不被纏上,就你被纏上,是不是你做了什麽虧心事,肯定是。”


    陳子輕猝然出聲:“那你做過虧心事嗎?”


    花園鳥語花香,猶如一個世外桃源,此時此刻,四周氣流好似凍結。


    六月裏的天,掀起了十二月的韓流。


    陳子輕雙手合十,朝著馮薑河彎了彎腰:“馮施主別介意,貧僧思維比較活躍,隨口問問。”


    馮薑河笑:“我不介意,我知道小師父是來幫我的,我也相信嶽老板會去掉房子裏的髒汙,他經手的那些單子全是好評,我很感謝林少把他介紹給我,不然我這邊真的難找到這行的專家。”


    陳子輕想到嶽起沉的工作方式,他摸了摸鼻子:“房子推掉會怎樣?”


    “不敢推。”馮薑河苦笑,“隻是一晚沒迴來就又是死人,又是背上長人頭的。”


    陳子輕能理解。


    張助理的身影出現在陳子輕的視線裏,他在打理花園。


    陳子輕無所事事地看了會,問了個看起來跟去汙不相幹的問題:“馮施主,你跟林施主是怎麽認識的?”


    馮薑河簡短道:“相識於一場酒會。”


    陳子輕習慣性地托腮,一個正宗的世家大少爺,一個大紅大紫過的藝人,他們不是同一個軌道上的人。


    藝人隻會在鎂光燈下閃閃發光,離開鎂光燈,他們大多都在權貴圈眼裏不值一提,毫無地位可言,頂多用作解壓的消遣,就是玩玩,互相玩,一塊兒玩的那種玩法。


    陳子輕還沒目睹林疵和馮薑河的相處模式,不確定是不是和對著嶽起沉時差不多,是類似的友情。


    餘光瞟到馮薑河把那顆捏半天的提子放到唇邊,吃顆提子吃得既高級又低俗,配著出色的相貌讓人移不開眼,陳子輕突發奇想,這兩人不會有一段過往吧?


    應該不至於。


    林疵看著不是會為了前任或者曾經的床伴投入精力的人,理都不想理,管他死活。


    哪還會介紹自己兄弟來幫忙。


    .


    陳子輕上樓見嶽起沉的房門半掩,房裏窗簾拉得嚴實,暗沉沉的。他把門縫打開點,往裏麵探頭探腦:“嶽施主?”


    聲量小得猶如在換小狗小貓。


    陳子輕走進去,他沒在床上找到人,洗手間跟窗簾後麵也沒有。


    小和尚好一番找,最終在衣帽間的其中一層櫃子裏發現了目標。僵屍側躺,修長的四肢蜷縮,雙眼睜著,瞳孔暗灰。


    陳子輕扒著櫃子邊沿張望,這裏的陰氣很重嗎?是服務器出錯了,還是又給他設置了限製,不讓他感應到。他在心裏吐糟幾句,手伸到櫃子裏拍拍僵屍。


    見拍不醒,陳子輕就隨他去。


    陳子輕中午睡了個午覺起來,吃陰氣吃飽了,兩頓沒吃人類食物的嶽起沉不在房間裏,出門了。


    馮薑河沒外出活動,他住在四樓,跟陳子輕隔著一層。


    陳子輕沒上樓找,他下樓去外麵,衝四樓的陽台喊:“馮施主!”


    馮薑河出現在陽台,眼罩被他推上去擱在額頭,額發撩起來,露出漫畫中的總攻五官輪廓。


    陳子輕問道:“你知不知道嶽施主去哪了?”


    馮薑河沒責怪小和尚打攪他睡眠,他笑著說:“這我不清楚,嶽老板走時沒打招唿,不如我給他打個電話?”


    陳子輕後知後覺還能打電話,他自己就可以,哪用得著馮薑河,他走到屋簷下,蹲下來,雙臂抱著膝蓋懷疑人生。


    慌什麽,腦子都不清醒了,六神無主的樣子。


    陳子輕抿嘴,不過嶽起沉出門不給他說聲,確實不行。他給嶽起沉打電話,被按掉了。


    正當陳子輕要不滿,僵屍就給他發了個信息。


    【嶽起沉:有事。】


    陳子輕望著幾層小台階,嶽起沉兩次把他丟在一個地方去處理事情,他都沒打探過是見什麽人,做什麽事。


    畢竟那是嶽起沉的隱私。


    這一秒,他油然而生一股衝動,想踏入嶽起沉的世界,看看活了很多年的僵屍在自己的世界都放了哪些東西。


    陳子輕揩掉鼻尖上的細汗按手機鍵:【什麽事,怎麽這麽嚴肅?】


    僵屍過了會迴信息。


    【嶽起沉:有一點事~】


    陳子輕:“……”


    不是麵對麵聊,而是隔著網絡,全靠文字輸送情感,文字就很重要了,哪怕是個符號。


    陳子輕想象不出嶽起沉打波浪號是個什麽表情,他抖了抖,大夏天的,有種被冰棍塞到心口,糊了一片冰甜水的感覺。


    .


    嶽起沉傍晚才迴來,張助理去門口接他,想和他說幾句話,猶猶豫豫的張不開口。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時候,二人已經到了別墅。


    張助理看青年闊步進大門,像個在外做事迴來的丈夫,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小娘子。


    不一會就消失在花園裏。


    嶽起沉拎著一個花花綠綠的購物袋去找小和尚,把袋子放在他麵前。


    陳子輕挺意外的:“你還給我帶東西了啊。”


    購物袋裏是一份甜點。


    陳子輕更意外了:“為什麽突然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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