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都沒他一截手指關節長的小短尾巴,蹭他媽哪兒呢?


    毛茸茸的。


    他顫得明顯了點。


    一切都在朝著離奇的方向狂奔。


    “我操。”嶽起沉再次爆粗口,聲量要低下去許多,有股子見不得人的隱晦,耳根到脖頸全紅,他快速從窗簾後麵走出來,找個袋子把不知死活的倉鼠裝進去。


    做完這個動作,嶽起沉把裝著倉鼠的袋子掛在門鎖上麵,隨便寫了個失物認領的告示貼在樓下。


    讓倉鼠的主人上門領走它,順便支付一下他的精神損失費和醫療費。


    嶽起沉貼完告示溜達了一陣迴來,袋子裏的倉鼠不見蹤影,他氣笑了:“算你跑得快。”


    夜風從陽台被倉鼠抓開的窗戶裏鑽進來,吹動了掛在門鎖上的破塑料袋。


    嶽起沉忽然發現,房子裏沒有了活人的氣息。他去主臥一看,本該在床上躺著的小和尚不見蹤影。


    床上隻有一件短袖跟一條褲衩。


    嶽起沉沒找其他地方,他麻木又敏銳的感官告訴他,這裏沒有人類。


    小和尚不知去向,出個門竟然佛珠都不戴。


    嶽起沉的目光落在床上,他在看小和尚那身衣物跟佛珠鋪落的位置,麵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不多時,嶽起沉轉身去玄關。


    少了一雙羅漢鞋。


    嶽起沉倚著鞋櫃:“看來加藍小師父是真的出門了。”


    .


    陳子輕離開前特地把鞋藏了起來,他在積分買的道具加持下用爪子推了好一會,累得夠嗆。


    這趟出門是想通過倉鼠視角看看外麵。


    三更半夜,一隻毛球在草叢裏竄跑,小身板肉肉胖胖的,四肢粉嫩。它一會聳動著鼻子去嗅草葉,一會拿爪子去刨泥土,一會又擺出解決生理需求的姿勢。


    他蹲了三五秒,尾巴下麵的小洞裏就……掉出來幾顆小圓球。


    陳子輕懷疑人生地看著,眼前一陣陣發黑。


    沒事,淡定,真沒事。


    變成倉鼠了,拉粑粑了是正常的。


    陳子輕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就繼續閑逛,他的視力不怎麽好,近視度數不抵,爬行期間不時停下來張望。


    突地,倉鼠捕捉到了什麽不尋常的響動,刷地豎起小耳朵。


    可能是貓。


    陳子輕渾身的毛蹭一下齜開,它直立起來觀察四周,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狸花貓。


    敵人盯上了他,敵人正在逼近。


    情況危急。


    跑!


    陳子輕害怕極了,他撒腿就跑。


    貓在後麵追。


    陳子輕牟足了勁東躲西藏,他苦兮兮地甩掉貓的追逐狩獵,躲在土坑裏瑟瑟發抖。


    這會兒他已經跑出小區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陳子輕緩了好久才從死亡的邊緣離開,他不自覺地伸出鮮紅略長的舌頭舔起了爪子,舔到了土。


    呸呸!


    “吱吱!“


    下一刻,陳子輕就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直擊天靈蓋的危險。


    一條蛇在不遠處,扁小的頭直立起來,盯著他。


    “咚“


    陳子輕腿軟渾身哆嗦,他四腳朝天地躺倒在草叢裏,兩隻前爪蜷縮在身前。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2哥,救命!“


    陳子輕快速掏積分買活路,他在兩秒後猶如被打了一針,克服壓倒性的恐懼一骨碌爬起來,繼續跑。


    外麵的世界太可怕了。


    還是迴去吧。


    不出來了,以後變倉鼠都不外出了,就找個地方度過時間。


    .


    陳子輕逃迴了小區,逃到鬼樓裏,303的門是關著的,他進不去,隻能按照出來時的原路爬窗戶。


    爪子抓開紗窗,鑽進了房間。


    倉鼠迴到熟悉安全的地方,一直豎著的耳朵終於放鬆地垂了下來。


    陳子輕發現僵屍不在沙發上,而是在主臥,躺在他平時睡覺的床上,躺在他爆出來的裝備上麵。


    睜著兩隻又深又黑的眼睛。


    倉鼠爬上床,爪子抓抓被僵屍壓在身下的短袖,又抓抓僵屍手上的佛珠。


    說什麽覺得他的佛珠讓自己不舒服,屁哦。


    要是不舒服,怎麽還抓著。


    陳子輕躺在枕頭邊,他想起窗簾後的一幕幕,當時他顧不上難為情地撲了上去,大粉團子好像熱了點,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體溫,還是錯覺。


    要不是他的體溫,也不是錯覺,那就說明,嶽起沉對毛茸茸有反應。


    陳子輕想,得找個機會讓嶽起沉試試。


    在他的倉鼠身份藏不住了以後。


    哎。


    窗簾後的那一幕真的很尷尬。


    也是真的厚重有分量。


    那麽大的麵積,腦袋也大,別人有傘,嶽起沉不光有傘,還有大頭。僵屍估計是新陳代謝有問題,沒什麽體味。


    陳子輕趕快收住思緒,用腦袋蹭蹭嶽起沉的胳膊,他累了,就這麽躺著睡去。


    很快就醒了。


    陳子輕開始造作。


    倉鼠晚上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勁,白天才會疲軟貪睡。


    陳子輕倒騰到天亮,肚子餓了,他想吃東西,卻不知道吃什麽。


    僵屍還在睡。


    陳子輕自己站起來覓食,他悉悉索索地找了一會,找到了一個想吃的東西,蘋果。


    是一整個,他抓幾下蘋果皮,有點犯難。


    “想吃蘋果?“


    本該沉睡的僵屍出現在他身後,帶著洗漱後的薄荷清涼,他一驚:“阿彌陀佛“


    “吱吱吱吱吱“


    嶽起沉彎腰看茶幾上的毛球:“你這倉鼠,昨晚跑了,今早又來。”


    “三樓不高,爬來爬去的,好玩是嗎。”


    他捏著倉鼠腦袋後麵一塊皮毛,把倉鼠拎起來,轉向陽台:“窗戶是你扒開的吧?不知道扒迴去?“


    “就因為你,房子裏的蚊子成堆。“僵屍的胳膊腿上都是蚊子包,蚊子前一秒喝到他的血,下一秒就死了,床上一大把蚊子屍體。


    陳子輕無辜地睜著小豆眼。


    嶽起沉隨手把倉鼠丟迴茶幾上,他從袋子裏拿出一個蘋果,懶得去洗,他自己不會死,不在乎農藥。


    也懶得去切,就咬一塊,拿在指間:“吃嗎?“


    陳子輕將自己環抱成一團,不吃,我吃你的口水,這叫什麽事。


    他想把腦袋扭開,倉鼠的本能卻讓他做不出那個動作,他見那塊蘋果被送過來,立即就搶走,用爪子抱著,塞進頰囊裏。


    有兩根手指掐了掐他的臉,伴隨一聲揶揄的笑:“那麽大一塊都塞進去了,看不出來,小嘴巴還挺能裝。“


    陳子輕有了存貨,期待地望著嶽起沉。


    嶽起沉又咬一塊喂他。


    他抱著吃。


    蘋果好吃,嶽起沉摸他尾巴揉著玩,他就讓摸了,也讓揉了。


    當他把蘋果吃完,一隻前爪忽地被捉住,那上麵有他給生薑去皮留下的傷口。


    陳子輕的心髒撲通撲通亂跳,他削生薑皮的時候,嶽起沉不在房子裏,去樓下深沉去了。


    等嶽起沉迴來,他已經在主臥躺著了。


    再就是變成倉鼠。


    所以,嶽起沉應該不知道他手受傷的事。


    果然是陳子輕想的那樣,嶽起沉放下了他的前爪,繼續吃剩下的蘋果。


    見他看著蘋果,嶽起沉說:“看什麽看,你吃了一塊,嘴巴裏藏著一塊,還想要?這麽自來熟,跟小和尚一個德行。”他惡意地湊近,大口啃著蘋果,“都是我的,你想要也沒了。“


    陳子輕:“……“


    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僵屍,怎麽還這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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