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對著沈文君那樣,做最好的朋友不好嗎,幹嘛非要喜歡上呢。


    .


    後麵的案件進展比較順利,陳子輕知道是虞氏跟楚家在背後推動,投進來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財力。


    有這兩大家族助力,線索自然就來得快。


    兇手是在一個omega的床上被抓的,他是江扶水的同事,中低級的alpha。


    那alpha交代,他那天晚上撞見江扶水跟個omega起爭執,更是對其動手,二人明顯有瓜葛,就留了心思。


    等江扶水走後,alpha抓住死者逼問出了實驗的事情,他得知江扶水私自進行這項實驗,竟然還讓他成功了,於是心生歹念,一不做二不休。


    甚至把對江扶水天賦和運氣的嫉妒發泄在死者身上,不在殺死他後挖掉他的腺體進行陷害,而是殘忍到活生生地挖去。


    alpha眼紅江扶水在實驗基地的待遇,明明自己經驗更多,卻不被重用,還要被安排在給江扶水當副手。


    給一個本科生當副手。


    alpha認為自己被不公平對待,都是因為江扶水背靠章老。隻要沒了江扶水,他的資源就會好起來。


    這起案子的源頭是,職場競爭。


    .


    陳子輕看了嫌犯被送去看守所的視頻,那alpha在找鏡頭,找到了一個滿意的,就對著鏡頭齜牙咧嘴。


    不對勁。


    陳子輕怎麽覺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引導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在那演戲。


    alpha低頭被推進車裏的那一刻,後領裏的紋身若隱若現,是字,隻露了個小半邊,確定不了具體是哪個字。


    陳子輕沒找虞平舟,他找在虞平舟的授意下全權配合他的何律師,說他想知道嫌犯脖子後麵紋的是什麽字。


    “君。“何律師把查到的信息告訴他。


    陳子輕打了個激靈,對對對,就是“君”,那小半邊就是君字的上半部分靠左。


    隻有個君。


    沈文君?君盟?


    陳子輕把自己的第一反應說給何律師聽,讓對方幫忙沿著這條線查查看。


    何律師那頭一有線索,陳子輕就直奔看守所。


    “你那同事是‘君盟’裏的上一任管理者之一,”陳子輕舔舔微幹的嘴,“知道我的意思吧,他是沈文君的狂熱粉。”


    江扶水靜靜地坐著。


    “你的同事會不會是替罪羊,”陳子輕說,“真正的幕後兇手是他要保護的男神?”


    他在現實世界刷到過一些娛樂新聞:“粉絲分很多種,有的理智,有的發癲,為了能在偶像心裏留下印象,成為特殊的存在,奉獻出自己的命也不是沒可能。”


    江扶水依然一語不發。


    陳子輕某根邪乎的神經抖了抖,想把半天給不出一個字的江扶水扇哭:“他給沈文君背鍋的幾率大不大?”


    話落,陳子輕的手機響了,他來的路上給虞平舟發過訊息。


    這會兒虞平舟迴他了。


    【沈文君在國外有個秘密實驗基地。】


    真的是,他不問就不說,答案放在他麵前,等他自己走過來。


    陳子輕把手機塞迴包包裏:“江扶水,我倆不是在咖啡廳喝咖啡,你再不吱聲我就要走了。“


    江扶水終於撩起眼皮。


    陳子輕這才發現青年的眼睛赤紅,他頓了頓:“沈文君的秘密實驗基地,你知道多少?”


    江扶水的麵部肌肉明顯地痙攣了一下。


    陳子輕說:“你去過?”


    “沒有。”江扶水輕聲,“猜的。”


    陳子輕有些煩躁地說:“你就是不懷疑你攤上兇殺案,是沈文君策劃的,衝的是你背叛他,站到這邊讓他不快?“


    江扶水答非所問:“他的腺體用不久了。“


    陳子輕呆住了:“啊?“


    “實驗基地是為他自身服務的。”江扶水透露自己這幾年以來多次接觸得來的揣測,“他的腺體跟身體有極強的排斥性,病理上的占比小,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像他的情況,發情期必須有契合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alpha信息素安撫,其次是最頂級的alpha對他永久標記,他長期得不到安撫就會造成全身關節劇痛,器官逐步衰竭。”


    “如果我沒看錯,他保守治療已經沒效果了,隻能進行摘除手術。”江扶水淡淡道,“摘除了的並發症難以估算,怎麽都不是理想的方案,所以基地在想辦法,在為他爭取時間。”


    陳子輕措手不及,那沈文君的處境可不好,最後隻怕是還要自行摘除腺體,搞什麽把式瞞天過海,賭一把。


    畢竟沈文君是家族族長,沒高級種類身份哪行。


    江扶水隔著欄杆看心不在焉的少年,在國外那時候,他剛跟沈文君談判,早就待命的沈家保鏢就闖進來將他製服。


    沈文君大度不計較,以他的爺爺拿到解藥便放他走了。他沒有立即迴國,而是去找周衍明。


    周衍明追沈文君的那些年他有耳聞,似乎也是由一見鍾情展開,他想最後親自做個確認。


    確認了,迴國了,失魂落魄,腳下明確的目標軌跡都淩亂不堪。


    再就是實驗品被殺,記錄被迫中斷。


    這起實驗其實並不算成功,因為他沒拿到那個實驗品起碼三個月內的腺體使用數據。


    他私自用人做實驗,學校要按照規章製度處理他,剝去他的研究生資格,老師那邊的聲譽也會受到波及。


    解決分化問題的實驗成功了,哪怕隻是個巧合,他手上的數據仍舊會引發各界震蕩。更是動了一些人的利益。


    對那些權貴來說,他這把劍給自己用,就是龐大的利益,可要是在別人手裏,那就不好了。


    到那時,如果沒有足夠大的勢力站出來保他的話,一切都是無法預料的走向,爺爺的安寧和生命會受牽連。


    這是他認下罪名的主要原因。


    而虞氏請律師這個信號一放出來,各方蠢蠢欲動的心思都不得不捂著,選擇觀望。


    虞家小少爺沒能分化是眾所周知的事,他手裏的實驗數據可以是為了虞家的小少爺做嫁衣。


    一切有理有據,合情合理。他是虞家小少爺的人。


    所以輿論很快就有了轉變,不能分化的小群體在有心人的引導下站出來力挺他,為他伸張正義。


    小群體的家人朋友凝聚起來,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江扶水攏了攏思緒:“析木,你哥在我這件事上費的人力物力,相當於是殺雞用牛刀。”


    陳子輕不假思索:“沒事,他不賠本。”


    江扶水說:“他的盈利不在我頭上。”


    陳子輕不認同地反駁:“誰說的,分化和腺體移植都是大好項目。”


    江扶水笑:“虞氏不差錢。”


    “那也沒人嫌錢多啊。”陳子輕撇嘴。


    江扶水的命案罪名洗清,但他在沒有正常手續的情況下動用人體實驗,要被判緩刑,三個月。


    陳子輕感慨這些天的經曆,好在雨過天晴,能睡個好覺了。


    江扶水突然問:“析木,你在河邊加的那些alpha的聯係方式,刪沒刪?”


    陳子輕無語,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江扶水怎麽不聲不響的提一句。


    “早就刪了。”他說。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是特地騰出時間來接人的虞董,他摸了摸弟弟的發頂:“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陳子輕對江扶水說:“扶水哥哥,我等你出來。”


    江扶水的視線裏,強大的alpha攬住少年往外走,他們漸行漸遠,一直那麽挨著貼著。


    兄弟……


    江扶水扯扯唇角,他剛起身,就見已經被哥哥帶走的少年跑迴來給他承諾:“你判決下來的時候,我來接你!”


    然而陳子輕失算了,那天他沒能到場,他遇上了個意外。


    陳子輕一直在等溱方孝找他,再給他抖出點情報,這次溱方孝主動安排人把他擄走,他哪能不接下這個機遇。


    但願這趟能有所獲。


    ……


    陳子輕不知道的是,他不見了以後,幾個找不到他的男人跑到華悅君庭紮堆。


    大廳一角烏煙瘴氣,人手一支煙。


    周衍明結束多次麵部重塑,縫縫補補成了跟以前差不多的剛毅樣子迴來,迎接他的就是當頭一棒。


    媽的。


    周衍明大刀闊斧地坐在沙發上吸煙,他都沒去找差點把他坑死的沈文君清賬,心心念念他的寶貝。


    還以為迴國能第一時間見到人。


    比起周衍明激烈的情緒,楚未年被襯得寂靜,江扶水則是死寂。


    虞平舟托著下巴坐在辦公桌後方,指間夾香煙,偶爾吸一口,他的周身氣息似乎十分平和,餘光卻極其細微地不時掃一眼腕表。


    心髒維修的時間又要提前。


    不多時,虞平舟接了個電話:“是溱方孝。”


    幾道視線瞬間朝他投去,他說:“那位的目的不是我弟弟。”


    這番話的意思不言而喻,虞平舟顯然清楚這裏麵的名堂。


    楚未年皺眉:“平舟,你查過那個人?”


    虞平舟:“嗯。”


    “操。”周衍明暴跳如雷地站起來,“又他媽是那狗逼,去年害我酒吧生意黃了,今年搞小析木。”


    周衍明叼著煙,手叉腰來迴走動:“那孩子成天就知道玩,安全意識是一點沒有,我後悔以前太慣著他,沒讓他體會到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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