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就彈出一個框,需要他命名。他為空間命名為弟弟。


    “弟弟”兩個字是一個框架,能把很多東西框在裏麵。


    然而幾瞬後,


    虞平舟給秘書打電話:“我在3號休息室。”


    一秘馬上就出現在休息室裏:“董事長,您是哪裏不舒服嗎?”


    “推掉今晚的應酬,倒杯水給我。”虞平舟太陽穴有點脹痛,“去拿抑製劑。”


    一秘感到詫異,董事長不是注射過了嗎,而且注射得很急,針筒都沒扔到垃圾簍裏,就在地上躺著,怎麽還要抑製劑?易感期快到了?


    還以為董事長的易感期要迴到幾年一次的頻率。


    “拿幾支?”一秘問道。


    虞平舟:“三支。”


    一秘應聲就準備離開,冷不丁地聽見董事長說,“五支。”


    “好的。”一秘朝著休息室的門口走去。


    背後又響起董事長的聲音:“盡量多拿。”


    接著就說:“都拿過來。”


    一秘:“……”


    董事長在一分鍾以內四次更改決定,實屬罕見。


    一秘無人可以分享,也不是個八卦的脾性,他規規矩矩地辦事。


    .


    片刻後,


    地上散落著幾個針筒,虞平舟閉目緩解肢體的僵硬,血液裏的躁動,以及大腦深處的喧囂渴求。


    他緩解完畢,通過腕表數據確認了一下,才重新命名儲存空間的名字,從“弟弟”改成“宋析木”。


    虞平舟讓秘書把休息室的空針筒全部帶走,他迴到廳堂,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


    楚未年撇下社交圈過來:“平舟,這邊離文君的住處開車不到兩小時,我們結束後去找他聚一聚?”


    虞平舟道:“下次。”


    “那我去看看他吧,”楚未年語氣散漫,“不知道那次在鎮上驅掉他的前世,對他的生活有沒有什麽影響。”


    虞平舟沒接這個話題。


    楚未年抿口酒,他過來是為了幫朋友度過難關,後天就迴國了,不像平舟,要待的時間比他長。


    “平舟,你弟弟玩了十幾天了,”楚未年麵上輕鬆玩笑,內心是另一番景象,“他再玩下去,我命都要讓他玩沒。”


    虞平舟的話裏帶著些許安撫意思:“再忍一忍,他差不多快玩夠了。”


    楚未年好笑道:“借你吉言。”


    .


    陳子輕戴上了江扶水給他買的項鏈,令他匪夷所思的是,項鏈跟他的裙子很配,似乎是……一套的。


    “扶水哥哥,你好會買。”陳子輕捧著項鏈,做出愛不釋手,喜愛到不行的樣子。


    江扶水沒有挑,他到了三樓,扶梯口的那一家就是賣珠寶飾品的。櫥窗裏的模特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他一眼看中,當場就買下來了。


    “項鏈好像就是你的。”江扶水不假思索。


    陳子輕給了個大大的笑臉:“確實像我這身裙裝缺少的配件。”


    穿著女裝的少年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明豔脫俗,沒有攻擊性,全身上下不見一道強行添加上去的筆觸,一切都恰好到處。


    陳子輕察覺江扶水停留的視線,他眨眼:“扶水哥哥,你很喜歡我這一身嗎?”


    江扶水沒迴答。


    陳子輕失落地扭開臉:“還以為你喜歡呢。”


    後座氣氛壓抑。


    江扶水把手放進口袋,他除了買項鏈,還買了一條手鏈,猶豫著拿出來,放在少年腿上。


    指尖觸及單薄清涼的布料,像被燙到。


    江扶水低頭清理指甲,裏麵有做實驗留下的藥材殘留:“析木,你在哪買的裙子跟假發,在哪化的妝?”


    陳子輕非常驚詫,江扶水明顯已經朝著被他這身女裝模樣迷得神魂顛倒的方向靠攏了,竟然還有完善的思考能力,還顧得上問他問題,打探他事情。


    “不告訴你。”陳子輕哼了一聲。


    江扶水不再問了。他看著路況:“你中午在我家吃飯?”


    陳子輕偷偷撇嘴,昨晚帶他上門偷偷摸摸,這會兒都跨到吃飯環節了。他不答反問:“那你會做我喜歡吃的菜嗎?”


    江扶水接住少年踢過來的皮球:“可以做幾道。”


    話音未落,胳膊就被光滑的觸感圈住,一具青澀又有風情的身體靠過來:“扶水哥哥,你對我真好。”


    江扶水手腳僵硬:“析木,你不能這樣,你有未婚夫,不可以跟其他人沒邊界感。”


    陳子輕感覺這話耳熟,虞平舟說過類似的。


    “我未婚夫又不在這裏。”陳子輕不屑,“再者說,就算他在旁邊,我也能這樣子,我交朋友有什麽問題。”


    江扶水不認同道:“可是你靠著我,”


    陳子輕一臉讓人看出虛偽的天真單純:“朋友不能靠嗎?”


    “可以靠。”江扶水淺淡的唇劃開一個自嘲的弧度,“你未婚夫不會對一個beta有敵意的,是我自以為是了。”


    陳子輕枕著寬闊的肩膀想,江扶水的自卑滲到骨頭裏去了。原因概括起來隻有兩類,一類是他二次進化成了平平無奇的beta,另一類是他愛慕家世顯赫條件出眾的頂級omega。


    有些東西,出生的時候沒有,這輩子就不會有了。


    陳子輕心想,江扶水的前世不會這麽自卑吧。前世他應該不愛慕沈文君……


    .


    車開進小區,陳子輕剛下車就迎來一陣風。


    一隻手壓住他被風吹起來的裙擺,伴隨一聲提醒:“析木,你穿的是裙子,風稍微大點就要像這樣壓著。”


    陳子輕狠狠打了一個激靈,完了,完了完了,他剛才沒及時想起來。


    【陳宿主,請知曉,你的女裝體驗卡使用時間已自動延長一倍。】


    江扶水見少年精神萎靡,以為他穿裙子不習慣,就說:“你還是把裙子換了吧。”


    陳子輕情緒激動:“我不換!”


    “我都到你家樓下了,你又反悔了,不帶我去見你爺爺了是不是?”他手指著江扶水,手腕上的細鏈子隨著他的動作晃動,“我為了你穿上裙子,你還這麽對我,江扶水,你仗著我在乎你這個朋友,對我一點都不好!”


    樓上跟對麵都有住戶探頭,江扶水收緊下顎線,壓低聲音告訴眼前人:“析木,你別叫,我隻是覺得你穿裙子,好多人看。”


    “那你幹嘛不直說,非要讓我誤會。”陳子輕的心情又好起來,他不在意地聳肩,“看唄,又不會掉塊肉。”


    “怕我被人占便宜啊?”陳子輕充滿信任地說,“不是有你嗎,你會保護我的。”


    少年人的言行舉止都曖昧,他什麽都懂,他是故意的,很壞。


    玩玩而已。


    江扶水帶他上樓,聽他假裝忐忑不安:“扶水哥哥,你再幫我看看,我這樣出現在你爺爺麵前,會不會覺得奇怪?”


    “不怪。”江扶水說。


    渾然天成,一個男孩子就這麽變成了女omega。


    多看一會還是男孩子,卻又給人一種女omega的感覺。


    江扶水的想法顛三倒四,神智不太清晰。


    陳子輕數了,七次。


    拋開路上不說,進樓道以後,江扶水偷看了他七次。


    女裝的殺傷力強到難以估算,早知道去年就把體驗卡用了。


    陳子輕轉而一想,有這效果離不開一年裏的努力,層層遞進,累計出來的,提早用了達不到現在的成效。


    “小心。”


    邊上的聲音讓陳子輕迴神,江扶水俯視他:“注意樓梯。”


    “哦。”陳子輕眼珠一轉,“扶水哥哥能走後麵,幫我提著裙擺嗎?”


    江扶水:“……”


    “不可以啊?”陳子輕忍不住地陰陽怪氣,“是我不配嗎?”


    江扶水無奈道:“你走吧,我給你提裙擺”


    陳子輕思索注意事項裏有沒有上樓梯相關,迴想了一下,沒有,那就隨便走。他向上爬樓梯,輕輕柔柔的裙擺往後一撩。


    被骨節分明的手拎了起來。


    陳子輕頭也不迴地一層層上樓梯,身後是為他拎著裙擺的江扶水。


    這畫麵,儼然就是趾高氣昂的王子,和他高大英俊的騎士。


    .


    “扶水,你大早上去哪……”


    “哐當”


    江爺爺手裏的盆掉在了地上,他站在門裏,渾濁的眼睛瞪大,猶如見了什麽驚奇的東西。


    陳子輕由著江扶水把他介紹給爺爺,他也做出初次上門的架勢,絲毫沒表露出已經來過還住了一晚的痕跡。


    江爺爺顫巍巍地走到陳子輕麵前,伸著頭,近距離地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眼珠都不帶轉的。


    要不是江爺爺表情不猥瑣,會被人當成是為老不尊。


    陳子輕笑道:“江爺爺好。”


    “好,都好。你,你先進來,你進來。”老人家的狀態十分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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