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華章說:“他在專門應付易感期的地方。”


    “有人照顧我哥嗎?”陳子輕不等虞華章迴應就說,“我去吧,我聞不到信息素,可以給他端茶遞水。”


    緊跟著又補充一句:“爸爸,我必須去。以前我在孝培,離你們遠,現在我迴長陵了,我哥那麽疼我,我哪能不管他。”


    虞華章半晌欣慰道:“木木懂事了。”


    .


    傍晚十分,陳子輕在去往虞平舟住處的途中打給沈文君,順便給江扶水發信息送溫暖,他兩不誤,電話一接通就說:“文君哥哥,我哥易感期到了,我現在要去照顧他。”


    沈文君好像是失手打翻了什麽茶具,發出清脆聲響:“你知道他在哪裏?”


    陳子輕:“……”難不成虞平舟用來度過易感期的住所,沈文君沒去過,也不知道位置?


    “知道啊。”陳子輕邊發信息邊說,“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沈文君遲疑道:“可以嗎,我沒有事先得到你哥的同意,我擔心”


    “你是他未婚妻。”陳子輕打斷omega,“去看他還要經過他批準?嫂子,你不是吧,不都訂婚了嗎,地位這麽差的啊?”


    沈文君尷尬地笑了一聲:“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子輕不懷好意地逼問:“我想的哪樣?”


    沈文君聲調溫柔:“析木。”


    “叫我幹嘛,”陳子輕抿抿嘴,忍著不拿出好態度,“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沈文君沉吟片刻:“你在哪,我去找你。”


    陳子輕報了個地址:“快點。”


    “好,我快點。”沈文君的聲音夾在下樓聲裏,“到了你哥的住處,我在外麵看兩眼就走,我不進去。”


    陳子輕把電話掛掉,他讓司機把車開去跟沈文君越好的方躍廣場。


    .


    沈文君沒開車,他打車到目的地,坐上了虞家的私家車。


    陳子輕對他視而不見。


    沈文君不在意被他莫名其妙的抵觸,眼含笑意地坐在他身旁:“析木,我來了。”


    陳子輕還是沒理他。


    沈文君柔聲:“學習很苦嗎,你都瘦了。”


    陳子輕的嘴角偷偷抽了抽,這話說的,我瘦的原因隻有兩成是上學太累,剩下七成都是因為你。


    沈文君對虞家的司機打了招唿,司機沒有受寵若驚,顯然已經習慣他的平易近人。


    車子平穩地朝著目的地駛去,陳子輕聞到了從沈文君身上散發出來的甜味,不是柿子,是奶油。


    沈文君打開拎上車的袋子:“析木,我給你帶了一份甜點,這是我出門前從家裏拿的。”


    陳子輕無法理解沈文君,他的未婚夫正處易感期,怎麽還有心思做別的事。


    “不想吃。”陳子輕不識好歹地拒絕。


    沈文君喂一勺甜點送到他嘴邊:“你嚐嚐。”


    陳子輕忍不住擰眉頭,沈文君帶給他的違和感隨著相處時間的減少淡去,此時又席卷而來。


    以沈文君的家世,個人能力和信息素稀缺價值,沒必要討好他這個小舅子。


    喜歡他?開玩笑呢。


    陳子輕張嘴吃掉甜點,他眼睛一亮,啊喲,好吃誒。


    察覺沈文君的視線,陳子輕火速披好馬甲:“不是現做的吧,一股子隔夜味。”


    “怎麽會,這就是現做的。”沈文君又用勺子挑起一塊喂他,“奶油的問題嗎?新換的牌子。”


    陳子輕不悅:“文君哥哥,你拿我當小白鼠。”


    沈文君沒哄,而是看了他一會,笑說:“你確實有點像。”


    陳子輕眼一瞪。


    沈文君這迴才哄他,和他道歉,一勺一勺地喂他甜點,他心裏有事,雖然甜點很好吃,但他也就隻吃了三分之一。


    沈文君把他吃剩下的吃掉。


    陳子輕眼角一跳,沾著甜味的嘴唇張合間吐出難聽的話:“文君哥哥,你怎麽這麽不講衛生,我吃過的,你也吃?”


    沈文君不在意道:“沒關係的。”


    “怎麽沒關係。”陳子輕臉色陰沉,“你吃了我的口水,我們這叫間接接吻,讓我哥知道了,還以為我們有一腿,我讓你給他帶綠帽。”


    沈文君的眼中盡是揶揄:“析木還知道間接接吻啊,我們是一家人,不算的。”


    “嘁。”陳子輕把臉扭開。


    沈文君把他沒弄好的校服領子理了理,被他不領情地揮開手也不惱,叫他別靠車窗那麽近,容易磕上去。


    陳子輕深思,他的任務為什麽主要圍繞沈文君,這個omega到底扮演的什麽角色。


    還有,鬼呢。


    想到這,陳子輕隔著校服摸到脖子上的符:“我哥每次易感期,你都不在他身邊嗎?”


    沈文君說:“不在。”


    陳子輕看他:“那你發情期,我哥也不在?”


    沈文君默認了。


    陳子輕哈哈:“你倆真搞笑。”


    “這要是傳出去了,你們的商業聯姻是不是就要出現危機?”他從校服外套的兜裏拿出帕子,擦了擦omega唇邊的奶油,“文君哥哥,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吃虞家的飯,才不會蠢到打翻自己的飯碗。”


    少年的性情捉摸不定,讓人難以招架,太過跳脫。


    沈文君垂下眼睫:“析木,我和你哥的事比較複雜,以後有機會再說給你聽。”


    陳子輕無所謂地說:“那你們相愛嗎?”


    沈文君反問:“什麽是愛?”


    陳子輕:“……”他滿臉被耍弄的陰霾,“你三十多歲的人了,也訂婚了,還要問一個十幾歲的小輩什麽是愛?文君哥哥,你逗我玩呢。”


    “沒有逗你。”沈文君把吃完的甜點小碗收起來,氣色不是很好,“析木,我有點暈車,不說話了好嗎。”


    陳子輕隻好作罷,他瞥唇色都白了的omega:“腸胃難受是吃甜點吃的吧,活該。”


    沈文君笑笑:“是,文君哥哥活該。”


    陳子輕看他閉眼不說話了,就快速盤算自己的計劃。


    盤算了片刻,陳子輕準備給周衍明發信息,叫他去虞平舟的住處,人要到齊。


    第一步是,帶沈文君去易感期的虞平舟住處,讓沈文君聞到他的信息素。


    沈文君不進去沒關係,陳子輕可以進去,沾了味道出來傳染給他。


    到時沈文君極大可能會在虞平舟的信息素侵略下發情。不管他這個月過沒過發情期,都會出現那種情況。


    s級alpha跟s級omega的信息素碰撞出來的火花,必定是驚人的,不可阻擋的。


    等周衍明趕到現場,沈文君已經被虞平舟咬破腺體標記了,是他的人了。


    周衍明心灰意冷,終於選擇放手。


    以上是不可能的。


    陳子輕捏著手指摳動起來,內心有煩躁一掠而過,他不能助力虞平舟標記沈文君,不然他後麵的任務怎麽辦。


    最好是周衍明撞上發情了,卻沒被標記的沈文君。


    周衍明是alpha,級別高,他還對沈文君惦念已久,所以他也會跟著發情。


    那易感期的虞平舟能在屋裏看著嗎?他會怎麽做?


    光是想想都狗血。


    陳子輕在心裏自我譴責,我真歹毒。他開始默誦不知在哪個任務記來的一段經文。


    旁邊冷不丁地響起沈文君的聲音:“析木,停車。”


    陳子輕第一反應是,沈文君猜到他的計劃了,這不可能。


    “你搞什麽?”陳子輕做出不耐的表情。


    沈文君的狀態是肉眼可見的差:“我暈車的情況更重了,很不舒服,你哥那邊你先幫我照看著,等我好點了再去找你。”


    陳子輕發現他鬢角汗津津的,驚了下:“那你怎麽迴去?”


    沈文君說:“你把我放在路邊就行。”


    陳子輕讓司機停車,他目睹沈文君緩慢地走下了車,而後就虛偽地抓著車門探出頭關心道:“文君哥哥,這邊不好叫車,你怎麽迴去啊?你要是出事了,我沒法跟我哥交差哦。”


    “不會有事的。”沈文君攥著手機,勉強打起精神安撫他,“我讓朋友來接。”


    陳子輕收到江扶水的信息,說要去接人。


    嘖。


    陳子輕把手機丟在車座上麵,笑嘻嘻地揮了揮手:“那文君哥哥,我先走嘍。”


    沈文君叮囑他路上慢點,有事情打電話。


    車子重新啟動,陳子輕透過後視鏡打量漸漸縮小的修長身影。


    計劃失敗了。


    陳子輕癱在椅背上,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惡毒的反派不是誰都能當的,很考驗道德心,他還要練一練。


    陳子輕小聲嘀咕:“我去不去虞平舟那兒呢?”


    去吧。


    反正他是個一級殘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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