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催促的時候,抵著他的額頭說:“沒有東西。”


    陳子輕說:“不用。”


    季易燃瞳孔一縮:“不用?”


    他機械地喃喃:“不行,不能不用,你會受傷,我會讓你傷得很嚴重,我不願意讓家庭醫生給你處理傷處,你不能受傷。”


    陳子輕咬住季易燃的領帶:“我自身的情況我還不清楚嗎,我說不用就不用。”


    季易燃感覺他不是在咬領帶,是在咬自己。


    青筋暴漲,突突亂跳。


    陳子輕掀起圓溜溜的眼,口齒不清地說:“我數到三,你不做,那今年都別想了。”


    “一,”


    季易燃吃掉他嘴角津液,扯出被他濡濕的領帶,換上自己的唇舌。


    .


    陳子輕一晚上沒睡,他再次請假了,這次是一天。


    季易燃穿上黑色的襯衫西褲,扣上腕表,淩亂了一晚的額發一根根地梳到腦後,滿身禁欲地前去公司上班,他在公司不苟言笑,氣場冷漠強大。


    下班迴來了,他洗掉生意場上沾染的髒味,幹幹淨淨地伺候他的太太。


    沒流血,沒受傷,觸及之處一片溫軟。


    季易燃流連忘返,又是一整夜的睡在太太的小花園裏。


    連續一周都是如此。


    季易燃還要睡,陳子輕受不了地叫他滾出去。


    “你的身體裏好暖,”季易燃低低地懇求,“我想讓你一直咬我。”


    陳子輕不吃這套:“被窩比我更暖,再不行還有暖氣。”


    季易燃那麽大隻,硬是別扭地蜷縮在他身邊,溫順地把麵頰貼著他的鎖骨下麵。


    陳子輕一看他靠的位置就想到了那個紋身。


    “最後一次!”


    尾音還在陳子輕的嘴巴邊飄著,季易燃就輕車熟路地從後麵托起他的腿,吻他腳踝。


    蹭蹭他,一放。


    滿了。


    .


    陳子輕緩過季易燃那股子纏勁,穿著高領毛衣去醫院看望奶奶。


    老人家當年是癌症晚期,轉移了,她能一年一年地活下來,純粹是花錢買時間。


    窮人看命,富人看病。


    陳子輕給老人剝了個橘子,細心地撕掉橘肉上麵的白絲。


    老人家問他怎麽這段時間都沒過來。


    不能說實話,陳子輕就編啊,他編了個理由在老人這裏過關,並答應明天晚上還來。


    顧奶奶得知孫子進大公司當程序員,她的氣色瞬間就好起來:“你是應屆畢業生,試用期有那個工資已經非常好了。”


    “我知道的。”陳子輕點頭。


    姑奶奶一口氣叮囑了不少職場社交注意事項,吃掉孫子喂的橘肉說:“謝小子呢,他進的家裏的公司?”


    陳子輕把掉在腿上的白絲撿起來,放進腳邊的垃圾簍裏:“他出國了。”


    顧奶奶料到了,那種家庭出身的子嗣肯定是要去國外的。


    孫子身邊的金貴小少爺,來一個離開一個。


    顧奶奶幹脆道:“那奶奶出院。”


    “可以住的。”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他跟我還是朋友。”


    姑奶奶有些意外:“沒像遲家小子那樣不再往來嗎?那不錯,沒斷關係。”


    陳子輕不想在謝浮這事上麵多聊,全是漏洞和破綻:“奶奶,你在這裏好好治療。”


    “這裏什麽都好,給有錢人續命的地方,每天都有專業的人員給我按摩,按那個抗癌總穴。”顧奶奶歎息,“會不會欠謝小子?”


    陳子輕說:“沒事的。”


    顧奶奶渾濁的目光落在氣質大變樣的孫子身上,她盼著他出人頭地,一直盼著。


    知之,奶奶已經努力撐到你大學畢業,進入社會了,後麵奶奶要是撐不下去了,你不要怪奶奶。


    .


    顧奶奶躺著起不來,護士來給她輸液,她對站旁邊想幫忙又不知道能做什麽的孫子說:“明天我晚上別來了。”


    “你找到一份那麽好的工作不容易,下了班不要急著走,懂奶奶的意思吧。”


    陳子輕看著沒什麽親情血緣關係的老人:“那我禮拜天過來。”


    “反正你少來,醫院這地方來多了影響精氣神。”顧奶奶嚴厲地訓斥了一句,語氣緩下來,“奶奶就在這,又跑不了。”


    陳子輕眼皮一跳,他彎腰理了理老人的白發,輕聲哄著:“我不是怕奶奶想我嘛。”


    見一麵少一麵的。


    “大學裏沒遇到一個合眼緣的女同學,這都工作了,該留意了。”顧奶奶前言不搭後語地說。


    陳子輕含糊:“辦公室裏男同事多女同事少,女同事都有對象。”


    顧奶奶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眼裏的渾意仿佛褪去,犀利而尖銳:“奶奶說的話,你聽進去了?”


    陳子輕的心跳快了點:“聽進去了。”


    “聽進去了就行。”顧奶奶鬆開他,“迴去吧,奶奶睡會。”


    “那我周末再來看奶奶。”


    ……


    陳子輕去跟醫生聊了一會才走,季易燃陪他來的,等他上車就問他要不要給老人換個醫院。


    季易燃說:“如果換,我可以安排,我會讓老人享受更好的醫療環境。”


    陳子輕心不在焉地係上安全帶:“不換了吧。”


    “好。”季易燃不再言語。


    車裏太靜了。陳子輕慢慢從紛亂的思緒裏出來,他轉過臉去看季易燃:“就要過年了,暫時不換了,後麵要是有需要,你再幫我。”


    季易燃若有似無地彎唇:“都好。”


    .


    沒兩天,陳子輕起早溜牧羊犬的時候,撞見遲簾晨跑。


    他們的方向是相反的,一個往迴跑,一個從家那邊過來,他們在林間路上相碰。


    擦肩而過的瞬間,陳子輕不假思索地喊了聲:“遲簾。”


    遲簾猛然滯住:“你叫我?”


    陳子輕動了動嘴角,我記起了那通電話裏的全部內容,當初謝浮背地裏對你爸媽,你奶奶,以及對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遲簾的胸口起伏不定,冷白的皮肉因為晨跑泛紅滾落汗珠,他沒擦,一雙眼一眼不眨地盯著幾步之外的人。


    一滴汗掉進他眼裏,他克服生理上的不適,依舊直勾勾地盯緊如今的季太太。


    陳子輕手中狗繩扯動,牧羊犬在催他走,他迴過神來,要是他說了,遲簾心裏一定會有波瀾,有期待。


    不說了吧。


    他給不了遲簾想要的東西。


    謝浮做的事,還是讓謝浮自己處理吧。


    現階段的他不合適。


    於是陳子輕假裝什麽都沒發生,掉頭就要牽著牧羊犬離開。


    背後傳來遲簾帶著喘意的聲音:“季太太,你為什麽一聲不響的叫我名字?”


    非要喊那個嘔血的稱唿,喊得咬牙切齒,還要佯裝平靜,佯裝冷淡。


    陳子輕的表情變了變,隻是叫了一聲名字就調動遲簾的情緒了,他選擇不說起那件事是對的。


    哎,剛才怎麽就沒管住嘴呢,應該再深思熟慮一番的,這個錯完全可以避免。


    陳子輕懊惱地扇了下自己的嘴巴。


    耳朵抓捕到靠近的腳步聲,陳子輕飛快地出聲:“我不能叫你?”


    遲簾身形一頓:“能。”


    陳子輕沒事人一樣,牽著牧羊犬走人。


    遲簾一上午都麵帶微笑,偶爾還詭異地笑出聲。


    助理遞文件的手抖了抖,這位自從接管分公司以來整天擺著一張冷臉,今天真是見鬼了。


    .


    遲總思春思到了季總麵前。


    季總在酒會上沒露出半分異樣,他迴家把太太抱去書房。


    又抱去客廳,洗浴室,臥室,會議室,影廳,全程抱著,沒放下來過。


    季易燃在這件事上不說渾話,不爆粗口,他將沉默進行到底,隻打木樁,一下不歪,直直地釘釘打打。


    永遠都是一個姿勢。


    陳子輕每次不到十分鍾就全身抽搐,神誌不清,季易燃比他預料的還要可怕,他年紀輕輕就在監護係統那買了補腎的藥片。


    這治標不治本,陳子輕決定和季易燃談談。


    桌上放著水果甜點,花瓶裏的鮮花嬌豔欲滴,陳子輕穿著睡衣,季易燃穿著西裝,他們隔著寬大的桌麵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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