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想了十多秒:“那我們也去吧。”


    “你說去就去。”謝浮啟動車子,漫不經心地說,“季家把訂婚宴安排在一座私人島嶼上麵,我們周五晚上出發。”


    陳子輕喂他一塊話梅,自己吃一塊:“你來安排就好啦。”


    謝浮被口中話梅的酸甜刺激得分泌出了一些分泌物,他將話梅送到麵頰一邊,冷不防地聽見愛人問他一句,“謝浮,你聽說過淑儀這個人嗎?”


    陳子輕隻是隨口一問,沒想過謝浮能迴答他什麽。


    誰知謝浮迴答他了,答案讓他意想不到,更多的是驚悚和迷惑。


    季易燃的小媽就叫淑儀,梅淑儀。


    不是鬼才能上他遺願清單嗎?季易燃的小媽是人是鬼啊。


    .


    陳子輕為了這個疑惑,特地拉著謝浮迴了趟家,他裝作不經意的在季家門前溜達,引起了牧羊犬的注意。


    “誒,小花。”陳子輕對它揮手。


    牧羊犬前腳跑到鐵門前,梅淑儀後腳就過來牽它,是個活生生的人。


    陳子輕偷瞄遺願清單,淑儀的名字後麵還是沒臉沒字,他麵色如常地說:“梅姨,小花不出來玩嗎?”


    “不出來,它有點過敏。”梅淑儀解釋,她說話輕聲細語,不認真聽都會讓人聽不太清。


    “過敏了啊。”陳子輕透過鐵門的縫隙瞅了瞅牧羊犬,眼睛好像是有些發紅,“看醫生了沒有?”


    “看了。”梅淑儀沒有要多說的意思,她對門外的青年笑笑,牽著牧羊犬離開。


    陳子輕感慨,他在這裏從高二住到大二,一次都沒牽小花四處轉過,當初他說要帶它轉轉,這個簡單的事情竟然這麽難完成。


    迴想起來才發現多不可思議。一隻狗怎麽也看得這麽嚴實。


    哦,對了,謝浮媽媽說季家養狗會研究生辰八字。


    陳子輕每想起來都感到發毛,正常人家誰會在意狗的生辰八字,季家的迷信等級怕是到了頂級……他的視線被季家看似栽種得很隨意,實際一定請風水大師參謀過的樹木群阻擋了,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樣子,從沒進去過。


    季易燃這幾年好像也沒迴來。


    陳子輕迴謝家要經過遲家,他腳步不停,滿腦子都是第六個遺願。


    .


    當晚陳子輕跟謝浮留在家裏,沒有迴公寓。


    蟬鳴四起的時候,陳子輕洗了根青蘿卜,邊吃邊忙學習上的事情。


    謝浮在寫自定的日記,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尋找有意思的事,而那些沒意思的,微不足道的事他都不在意。


    此刻愛人啃青蘿卜的聲音,對專業課作業的小聲吐槽,偶爾搬動椅子的輕響,窗外的蟬鳴和打在書桌上的白光,一切都會讓他心底的喧鬧平靜下來。


    謝浮轉了轉筆,唇邊掀起點笑意,如果時光能定格在這一秒,


    “哎……”


    愛人的歎氣聲讓他不切實際的念頭中斷,他問道:“怎麽了?”


    “煩啊。”陳子輕把吃不完的青蘿卜給他,眼睛落在電腦上麵,一隻手握著鼠標往上圈資料,“剩下的你吃吧。”


    謝浮拿過那一掉段青蘿卜,眉毛一挑:“你讓你男人吃蘿卜屁股?”


    “哪是屁股啊,前麵還有很多。”陳子輕敲鍵盤忙了起來。


    謝浮沿著愛人的牙印咬了圈,是苦的,也是甜的,還有點辣,他一點點地咬著吃完:“我不會中毒吧。”


    “不會的。”


    這麽幼稚的話,愛人都會給他迴應。


    謝浮把腦袋靠在愛人肩頭:“老婆,我想做。”


    陳子輕:“……”


    “好好好,做做做。”他趁機講條件,“做完你要給我寫作業。”


    謝浮為難地揉了揉額角:“做完都是第二天了。”


    陳子輕:“……那我不管。”


    謝浮思慮片刻:“我們可以邊寫邊做。”


    陳子輕的雙手被拿起來,放在青年俊雅奪目的麵龐兩側,青年深情如水地對他笑:“老公是不是很聰明。”


    這誰能抵抗啊。


    “超聰明。”陳子輕兩眼一抹黑地誇讚,謝浮從去年開始就不讓他睡覺穿褲子了,隨時醒來都能一撈,一托,那真的是,沒法說,不想說,他的腰哦。


    .


    深夜,進出口貿易進行到第二輪被外因幹擾,中途暫停。


    陳子輕坐在謝浮腿上,身子伏在他懷裏,有氣出沒氣進的樣子。


    謝浮單手捂住愛人的口鼻,不讓那些惑人的喘息泄出一絲,他接起響了幾次的電話。


    孟一打的。


    時隔兩年,他還是個老媽子心。


    “兄弟,後天老季訂婚,你們能別送祝福嗎?”孟一問道。


    謝浮氣息平穩:“原因。”


    孟一默了默,咳道:“你清楚。”


    “我清楚嗎?”謝浮頓了頓,按住發酸想起來的愛人,他輕碾著轉個圈,對孟一說,“你幫阿簾,幫老季,什麽時候幫過我?”


    孟一:“……”我這叫幫嗎,說得就跟我助攻戰績顯赫一樣。


    “總之真的別送,他不想要你老婆的祝福,我已經在島上了,跟他喝酒呢,他說的酒話被我聽見了,我才給你打這通電話的,他不知道。”


    謝浮哧笑,一該跟阿簾一桌,都是蠢貨。


    什麽酒話,什麽不知道,不過是有意為之,為的是找個嘴替。


    不想要的東西就能不要?


    二十歲的巨嬰,嘖。


    謝浮掛掉把手機關機,他將潮濕的腦袋埋進愛人更濕的脖子裏,懶散地說:“累了,不想動了。”


    接著就去咬愛人鎖骨紋身:“你來動好嗎,老婆。”


    陳子輕蔫蔫地耷拉著腦袋,委婉地提醒:“我上次動,差點讓你斷了。”那個畫麵他至今難忘,謝浮痛得五官猙獰,他嚇得半條命都要沒了。


    謝浮苦惱:“確實,記憶猶新。”


    陳子輕撫了撫謝浮淌著汗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的臉:“有不開心的事要我說,我告訴過你的。”


    謝浮沉默了一會:“一在電話裏說的內容,你沒聽到?”


    陳子輕搖頭:“我哪有注意力聽啊,我騎著你呢。”


    謝浮聞言笑幾聲,輕描淡寫地說:“季易燃喜歡你,他不想你在他訂婚宴上送他祝福,他不要你的祝福。”


    第132章 茶藝速成班


    陳子輕人都驚呆了。


    啊,沒聽錯吧,季易燃,喜歡,他?


    季易燃不是直男嗎,他什麽時候彎的,那他的未婚妻是怎麽迴事?同妻?


    這不就是人品有問題。


    雖然他拒絕不了他的父親,但怎麽也不能抹去他未婚妻是受害者的事實,未婚夫是gay,多窒息啊。


    陳子輕想到哪是哪,腦子亂糟糟的。


    原以為剩下的三分之一沒希望了,這怎麽又……


    人生真是隨時隨地一個轉彎。


    陳子輕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複雜起來,他跟季易燃以前沒接觸過幾次,近兩年更是零接觸,這怎麽就能達到不想在訂婚宴上被他祝福的程度。


    季易燃對他有意思,是暗戀,情還不淺,他能省去過程直奔主題。


    可是季易燃馬上要訂婚了。


    可是他有謝浮。


    為什麽偏偏是在這時候知道這個“好消息”呢,他剛好和謝浮結成一體,前不久也是一體,他身上都是謝浮的味道,那味道已經滲到他毛孔裏,血液中,仿佛再難剔除。


    陳子輕垂下眼睛,他的視線落在鎖骨下麵的紋身上麵。


    謝浮的老婆這五個字是濕的。


    “心裏是不是被觸動到了?”謝浮摩挲愛人耷拉的眼角,有些神經質地說,“又一個為你著迷的。”


    隨後就緩下容易嚇到愛人的情緒,在他耳旁幽幽道:“你是不是給我們幾個發小集體下毒了?”


    陳子輕漲得要死,他脫口而出:“那孟一也是你發小。”


    謝浮說:“長得醜,你看不上。”


    陳子輕:“……”


    他撐著謝浮,想起來點,卻做不到,腰軟得哆嗦:“孟一不醜啊,很有男子氣概的兵哥臉。”


    謝浮笑著吻愛人的耳垂:“原來他不醜,我老婆也喜歡。”


    “我不喜歡,我隻喜歡你。”陳子輕抓著謝浮的肩膀,使勁把他往床上一推,雙手按著他因為長久運動而發紅不住起伏的腹肌,“別說不重要的事情了,我難受。”


    謝浮不知被他哪個字或是哪句話取悅到了,低低笑起來:“怎麽樣的難受法,和老公說說。”


    陳子輕抿嘴:“癢。”


    “哦,老婆癢了。”謝浮依然在笑,褪去青澀的性感讓人心跳加速。


    陳子輕不上不下難受得要命,他不說話了,就一會輕一會重地撓手底下的腹肌,把謝浮撓得雙眼暗沉,抽緊的下顎線汗濕,脖頸後仰,喉結略微不太沉著地攢動幾下。


    而後斯文又強勢地掐住他的腿,送他去體驗極致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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