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不想在睡覺時挨著你二師兄,不止一次嚐試去跟你師傅睡,你什麽借口都用過,可是你的師傅沒收留過你一晚,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床上有他人,在他屋裏打地鋪也不行,他睡覺不能聽見第二道唿吸聲,嫌鬧心。】


    陳子輕在心裏唉聲歎氣,行吧,原主的嚐試直接讓他斷了這個想法。他真摯地看著魏之恕:“怎麽會呢,我都想跟二師兄和好了,再說我們從小就在一張床上睡到大,我認床的。”


    魏之恕意味不明地盯他半響,哼道:“我去屋裏等你的和好。”


    陳子輕見魏之恕進了第二間小屋,裏頭有了燈光,窗上映出他拿起木桶裏的瓢舀水的影子。


    確定魏之恕不會突然開門出來,陳子輕麻利兒的直奔第一間小屋,扒開半掩的門縫往裏瞅:“師傅,你睡了嗎?”


    “你不但變扭捏了,還磨蹭,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男子光膀擦背,粗布“啪”地擦過隆起的肌肉群,身形十分高大健碩,腰窄腿長,頭肩比例完美。


    陳子輕晃了會眼:“我溺水得了病。”


    男子迴頭:“什麽病?”


    “腦病。”陳子輕茫然無措,“我好多事都記不太清了。”


    “影響你疊元寶?”


    “……”陳子輕搖頭。要不是涉及到標注任務,他就說影響了,不會疊了,隻能做別的雜活。


    “那不就行了。”男子不耐煩地粗聲,“門帶上,該做啥做啥去!”


    陳子輕稀裏糊塗就被打發了,他轉身歎口氣,原主師傅的關鍵詞怎麽到現在都沒出來。


    算了,先去解決生理大事吧。


    也不知道茅房在哪,原主的記憶裏沒有。


    【茅房在義莊西邊兩裏地。】


    陳子輕舔了舔嘴皮,還是要多動腦子多想,萬一就能解鎖信息條了呢。


    話說,兩裏地是多少距離啊?


    陳子輕好像接觸過這方麵的知識點,他迴憶迴憶,想起來了,是一公裏。


    不遠,但是絕對不算近,步走來迴就要二十分鍾左右。


    去茅房的路跟來時不是同一條,陳子輕孤身前往,他一進林子,月光就被遮掩得細碎暗淡了。


    茅房為什麽不建在義莊邊上啊。


    陳子輕走著走著就跑起來,很怕半路掉褲子裏。他一路火急火燎地趕到目的地。


    大坑上麵搭個小屋,簡陋又矮,陳子輕這副身體個頭不高,換魏之恕跟原主師傅進出肯定會碰頭。


    陳子輕先是左腳上石塊,再是右腳,他站上去悉悉索索完就蹲下來,在袖筒裏掏了掏,掏出一塊不知道幹什麽用的小布條兜在鼻子前麵,攏到腦後打個結。


    等等,用什麽擦?


    【你慣用土疙瘩。】


    陳子輕:“……”


    【偶爾用木棍,石頭,草葉。】


    陳子輕:“…………”


    【你的大師姐會製作手紙,步驟繁瑣,量很少,她自己用,你摸過,發現紙張毛糙有摩擦感,不如你的土疙瘩。】


    陳子輕木著臉起身,拽住褲腰帶出去找土疙瘩,生理情況告急,由不得他精挑細選,他在草地裏巴拉了一些土疙瘩。


    “這真的能用嗎,要是力道沒把握好,會捏碎糊一屁股吧。”


    陳子輕頂著生理上的警報去扯葉子,一口氣扯了一大把,扯完發覺葉子冒白漿。


    【此葉帶微毒,碰到傷口會讓四肢短暫麻痹。】


    陳子輕把葉子全丟了,他快速在草上擦擦手就抓起土疙瘩,非常狼狽地跑迴了茅房。


    以前他聽的小說類型除了男主升級流,霸道總裁……還有穿越,他沒聽到過茅房相關的劇情,估計是不美觀就沒交代,導致他進來以後也跟著忽略了。


    窮人一年吃不了多少迴油水,腸胃空蕩蕩的。


    陳子輕很利落地解決完了,他跨過心理障礙擦了好幾塊土疙瘩,比想象得要舒服,就是總感覺自己臭烘烘的。


    入鄉隨俗,算了算了,不要糾結這個了。


    陳子輕在茅房外找了個水窪洗洗手,腦中忽然冒出機械聲。


    【叮】


    是官方小助手。


    【陳宿主,請提交上個任務的評分卷】


    那評分卷是陳子輕了解的調查問卷豪華版,足足七頁,他全給了好評。


    陳子輕解下兜鼻子的小布條揣迴袖筒:“哥,我能買衛生紙嗎?”


    係統:“能。”


    陳子輕眼含熱淚:“那我下單了,衛生紙要怎麽給我呢?憑空出現在我手上?”


    係統:“派送點隨機,手上,口袋,懷中,或宿主所在位置的任一位置。”


    “好好好,你們怎麽方便怎麽來。”陳子輕打聽價格,“貴嗎?”


    係統:“一卷一百積分。”


    陳子輕的急切馬上就減弱了大半,這定價有點離譜,是不是接了古代任務的宿主多,衛生紙供不應求……


    “我先不買了。”


    暫時用土疙瘩湊合湊合,說不定很快就適應了。


    雖然他的一萬多積分目前沒動過,但他不敢大手大腳,攢錢攢出的習慣。


    .


    陳子輕急著上茅房顧不上生出別的心思,這迴去卸貨了輕快了,開始怕起來了。


    樹影像站了個人,風吹樹葉像腳步聲。


    陳子輕走幾步,突然往後看,走幾步,突然往後看。有種哪怕迴頭見到鬼臉,也在意料之中,有種“我就知道”的感覺。


    他就這麽一路走,一路迴頭地趕迴了亮著幾點微弱燈火的義莊。


    晚上去茅房真不方便,要是有夜壺就好了。


    陳子輕一開屋門就看見魏之恕在放水,手上拿的正是那玩意兒。


    氣氛一言難盡。


    魏之恕歪倒在椅背上,一隻腳踩著椅麵,一隻腳隨意伸在地上,他空著的手臂搭在腿上,手拎夜壺,斜挑著眉看杵在門口恨不得戳瞎雙眼的少年。


    陳子輕沒走,他進了屋,反手關上屋門,沒注意到魏之恕眼裏閃過的怔然。


    尿就尿,一邊尿一邊看著他幹什麽。


    一泡尿怎麽這麽久。


    陳子輕暫時不應付魏之恕,他偷摸打量小屋,一張木床靠窗,上麵有草席被褥,床兩頭各放了個枕頭,被褥也是兩床。


    家具很少,一眼望到底的貧寒。陳子輕去開屋角的灰黑色老木櫃,這櫃子一半空間是原主用,一半是魏之恕用,分家不分居似的。


    陳子輕在左半個櫃子裏翻了翻,掌握原主的遺產,他找到了一塊做工精美的竹片,上麵雕著蘭花。


    【這是你在人有三急時,你心上人送你的廁籌,用於拭穢,可以通過清洗反複用,你視若珍寶】


    陳子輕頓覺手中竹片燙手,定情信物都這麽炸裂。


    “進門這麽大會了,你連個屁都沒放,這就是你說的,要跟二師兄和好?”


    陳子輕把竹片放迴原處:“你剛剛在解手,我就想等你解完。”


    “二師兄,我先給你舀水洗手。”他舀了半瓢水送到魏之恕麵前。


    魏之恕大概是沒料到他會來這一出,良久才出聲,盡是譏諷:“我又不惡心人了?”


    陳子輕心裏生出幾分微妙之感,惡心?他曾經上網逛發照求基友的帖子看到好多用這個詞的,用來罵他們這個群體。


    原主說魏之恕惡心,他在這個背景下被這麽形容……


    難道魏之恕是同性戀?啊不對,斷袖。


    【你的二師兄是斷袖,去年秋季,他在破屋和人試的時候被你撞見了,你罵他是髒人,你把所有能想出來的髒詞都劈頭蓋臉地砸在了他身上,你還罵他是兔兒爺。】


    【他和你打了一架,你們徹底鬧掰。】


    【在那之後,他多次故意在小屋抓雞惡心你】


    【你每晚睡覺都提心吊膽,褲腰帶勒得死緊,生怕他有天得瘋病把你吃了。】


    陳子輕握瓢的手抖了抖,竟然真的是。


    我的媽。


    我在這裏遇到了我的同類。


    陳子輕看著灑出來落在地上的水跡:“二師兄,我不是歧視你,我隻是沒見過,驚到了,我現在想想,我羞辱你的那些話實在是傷了你的心,你才會報複我看我不快,我應該尊重你的選擇。”


    “當初我以為你誤入歧途,我不能接受從小崇拜的二師兄變成那樣的人,我死裏逃生頓悟後豁然開朗,人這一生,沒有什麽所謂的歧途。”


    陳子輕一字一頓:“走你想走的,都是你的正道。”


    小屋寂靜無聲。


    陳子輕有心想跟魏之恕和平相處,他善意已拋,誠心滿滿。


    魏之恕拿過水瓢:“姑且信你是真的想和好如初。”


    陳子輕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就聽見魏之恕輕飄飄道:“小師弟,你的二師兄自從去年被你鬼叫嚇到,雄風便振不起來了。”


    “……”


    陳子輕的視線下意識對應位置,他在魏之恕發怒前說:“這得抓藥吃。”


    魏之恕大力將水瓢扣小桌上:“我有那個臉麵?”


    陳子輕立馬就說:“那我想辦法給二師兄抓藥。”


    魏之恕翻著水瓢玩:“銀子誰出?”


    “我出,我負責。”陳子輕說,“於情於理都應當由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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