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正宮鬥小三是這樣吧,好像還扯頭花,那不行,不能扯,他的頭發是保命的。


    陳子輕垂頭一看,好家夥,是寒假作業。


    垡城大學的大二生,學法律的,很厲害的樣子,他偷偷瞟了兩眼,不能交好,好奇都不能有。


    可別再像那個男孩子一樣了,陳子輕想著挑釁挑釁就算完事了。


    少年察覺到陳子輕的視線,忍不住地趁此機會反擊:“你看得懂嗎!”


    陳子輕訕訕,看不懂,小學都沒念完。


    他突然感到慶幸,這個上流圈的任務背景雖然兇殘了些,卻比校園要好對付,如果是高中設定,再來個考到多少名的標注,那他就完蛋了。


    哎。


    誰讓他住在原主的身體裏,記憶都不完整繼承,更別說能力。


    陳子輕定定神,他把少年欺負哭了,轉身趾高氣昂地上樓,演戲太累了,不如送外賣。


    客廳裏響著壓抑的抽咽聲。


    管家過來說:“先生讓你接電話。”


    少年難以置信,一滴眼淚順著他漂亮的臉頰滑落,他擦擦眼睛,整理好衣服,客氣地說:“管家先生,麻煩你帶我去。”


    然而管家並未拿出善意,該怎樣就怎樣,隻把人帶到電話機前。


    少年握住有點重的話筒,莫名就不安起來,他還是接起電話,甜蜜蜜地喊:“延生。”


    “嗯。”傅延生是慣常的溫柔,“被欺負了?”


    少年磕磕巴巴地說:“沒,沒有,您的太太隻是不喜歡我。”


    傅延生笑道:“受著吧,誰讓他是傅太太,他打死你,把你串在樹上當雪人都可以。”


    少年臉色煞白,再也不敢來了。


    .


    年三十,陳子輕被微父叫迴去祭祖,他想著原主母親的遺物裏說不定有重要東西。


    醫學世家嘛,況且設定裏有這東西,八成就有用處。


    陳子輕問傅延生同不同意他去微家一趟,傅延生允許了。


    誰知道傅延生的人跟了一堆,還是出事了。


    傅延生知道有詐,他也是將計就計,用微玉引出潛伏的魚蝦,比如夏橋正,比如玩了微玉十幾年的老金主。前段時間他被夾擊,太被動,他要拿迴主動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微玉失蹤了。


    傅延生根據手機上的定位找到地方時,加強版的電子圈在垃圾桶裏,還有他安裝了雙重跟蹤軟件的手機。


    “媽的。”


    傅延生一腳踹翻垃圾桶,對著垃圾連開數槍,電子圈竟然被摘下來了,破解了,在沒有他指紋解鎖的情況下。


    怎麽做到的?


    此時,陳子輕也很好奇,他摸著空蕩蕩的脖子問:“夏橋正,你怎麽做到的啊?”


    夏橋正注意路況車輛,沒給出答案。


    陳子輕打量多日不見,又一次綁了他的青年,輪廓線條更鋒利了,他抓緊時間問道:“裴遠知是你祖輩嗎?”


    夏橋正這迴倒是開了口,嗓音像他一直抽的煙,澀味濃鬱:“沒見過,有熟悉感。”


    陳子輕眼睛一亮,果然是這樣,果然跟夏子有關聯。


    正當陳子輕還想問的時候,夏橋正徒然喝道:“坐好了!”


    陳子輕第一時間抓緊安全帶,他不用迴頭看都知道傅延生的人追過來了,這麽快的嗎,不都沒定位了嗎。


    不過也正常,在垡城,傅延生能隻手遮天。


    一輛普通越野在車流的夾縫裏飛速前進,後頭有幾輛車緊咬著不放,沒多久就將越野逼停。


    碼頭上寒風蕭蕭。


    陳子輕覺得夏橋正是有意把他帶到這裏來的,他不明白夏橋正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個天氣下海會冷死的吧。


    追過來的傅家人讓開位置,傅延生從後方走上前,手裏的槍口對準奸夫。


    陳子輕下意識就擋在夏橋正麵前。


    莫名心不在焉的夏橋正身子一震:“微玉,你,”


    陳子輕大聲喊:“你站到我背後!別說話!”


    夏橋正心生委屈,他把握槍的手垂下來,真就當一個被保護的窩囊廢。


    陳子輕頭昏腦脹地望著傅延生,他瞧瞧對方的頭頂,怎麽還沒出現帽子啊,真的是。


    “延生,你別衝動,夏橋正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傅延生心說,你知道什麽,夏橋正隻是一條給人賣命的狗,他讓費萊爾帶人去四周搜查接應夏橋正的人了。


    這個時候費萊爾沒出現,他不能放鬆,也不能把他的太太逼太急,於是他麵部扭曲著克製情緒,溫聲道:“過來。”


    “我可以原諒你又一次犯賤。”傅延生第一次自己把顏麵丟到了地上,“我們迴去過年。”


    陳子輕迴頭看夏橋正:“你綁我,是為了山裏說的要我雙倍奉還,把我徹徹底底穿了,然後就殺了我?”


    夏橋正盯著他張合的唇:“什麽穿?”


    兩人的對話落在旁人眼裏顯得親昵,十分刺眼。


    剛才還平靜沉穩的傅延生驟然就沒了理性:“微玉!”


    陳子輕被吼得嚇一跳,他麵向傅延生,話是對夏橋正說的:“你看這形勢多不好,要不就這樣吧,你先讓我迴去吃年夜飯,等過完年你再找機會綁我,到那會兒我們好好聊……”


    沒說完,耳朵上一疼。


    夏橋正咬上來了,他竟然咬上來了,在這個時候,瘋了吧!


    這不就是故意刺激傅延生的嗎!


    陳子輕一邊推死咬著他耳朵的夏橋正,一邊去看傅延生,焦急地哭著說:“延生你聽我解釋,我是被迫的,夏橋正強迫我的,啊”


    耳朵流血了。


    陳子輕心也涼了,他覺得自己完了,什麽夏子,什麽婚姻,管不了了。


    夏橋正比他高很多,傅延生開槍啊,打眉心就好了啊,不會誤傷他的吧。


    神槍手費萊爾呢!


    陳子輕惶惶搜找,沒找到費萊爾,不知道被傅延生安排去哪了,沒有費萊爾,傅延生自己也可以的吧?


    然而傅延生沒有扣動扳機,也沒讓手下開槍,他隻是用生疏的受傷眼神,愣怔地望著他的婊子,他的太太。


    親眼見微玉被人碰,傅延生一口血衝到了喉嚨裏,喘息都泛著鐵鏽的味道。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好像是傅家哪個保鏢失手開了一槍,打偏了,打在了陳子輕的腳前。


    陳子輕受驚倒進海裏,夏橋正立刻就跟隨其後。


    兩個人影瞬間消失在海麵。


    傅延生很快明白過來,接應夏橋正的人就在水下,他叫所有人都下了水,自己也下去了。


    冰冷的海水一視同仁,無論是主子,普通人,還是下屬,都被卷入其中。


    同一時間,夏家村的一處地底下跟周圍山裏突然發生奇怪爆炸,地麵塌陷,山體紛紛崩裂。


    開發團隊跟村民們混亂地逃命。


    柏為鶴離開的時候發現領帶上是空的,那枚小小的星空領帶夾在被人群衝撞的途中弄掉在哪了,他皺了皺眉頭,迴頭去找。


    轟


    整個夏家村被掩埋了。


    柏為鶴在三十多個小時以後被挖出來,七十多個小時以後蘇醒。


    周梁銳匯報說幾處爆炸都是人為的,對方提前埋了炸彈,其他還在查,他胡子拉碴衣衫破爛,驚魂未定地吐了口氣,忽然說:“柏總,傅太太跟人私奔墜海了。”


    柏為鶴閉合的眼眸撐了起來。


    周梁銳古怪地說:“很巧,剛好是事故發生的時間點。”


    柏為鶴嗓音嘶啞:“找到了?”


    周梁銳搖頭:“沒找到,他先生的人脈都用上了,還是沒有消息。”


    柏為鶴眼底的血絲似乎多了些許:“去找。”


    周梁銳一時沒反應過來:“找誰?”


    問完就知道了答案,找傅太太。


    .


    周梁銳沒想到的是,他這邊用了十成勁也找不到傅太太,誰都找不到,傅太太死在大海裏,讓魚吃了。


    那麽個舉世無雙驚豔萬物的大美人,成了魚的食物。


    真是令人唏噓。


    年後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到了夏天,傅氏總裁結婚沒多久就喪偶了,聽說他為了思念過世的太太,一比一打造了一具玉雕放在家中,上流圈陸續死了幾個少爺,一下規矩收斂很多。


    蘭家少爺住進精神病院,他不清醒了,瘋瘋癲癲總說有鬼要給他帶帽子。


    垡城新貴在夏家村爆炸後迴去清理廢墟,繼續開發,直至工程全部結束就飛往國外。


    一日半夜,柏為鶴被一通電話從粘稠的夢裏叫醒,他抬手打開床頭燈,拿起櫃子上那枚失而複得的星空領帶夾把玩。


    電話是本家打過來的,說是有家宴,希望他迴去露個麵,他道:“我沒時間。”


    掛了。


    柏為鶴捋著半濕的發絲點燃一支香煙,徐徐地吸了起來。


    不多時,本家又打來電話,這迴是他母親。


    “你舅舅結婚了。”母親在那頭輕歎,“我都不知曉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們應該去拜訪他的太太,於情於理都要去看望一下。”


    柏為鶴慢慢吐出一口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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