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皇家國祀宗廟。


    柳一一襲潔白如雪的素衣,頭上僅僅用一根簡單的發帶隨意束起,形成了一個簡易而不失優雅的發髻。


    素衣代表冠禮的人從稚嫩蛻變成熟,而這簡易的發髻則是為了更方便加冠。


    此時的他靜靜地站立在台階的最下方,閉著眼睛等候著柳雲天的到來。


    冠禮,乃是一個男子步入成年的重要儀式,象征著從此肩負起更多的責任與擔當。


    按照傳統習俗,通常應由父親或者兄長親自為其戴上象征成年的帽子,並廣邀親朋好友及各界賓客觀禮見證。


    正因如此,此時此刻在場的眾多官員們紛紛褪去平日裏莊嚴肅穆的官服,換上了色彩斑斕、華麗精美的禮服,他們聚集於此並非為了處理國家大事,隻是單純地作為嘉賓前來共同見證這場莊重的盛典。


    作為梁國的中流砥柱,柳一的冠禮本不需要他們全部來參加,但奈何柳雲天隨意的提了一句。


    如此這般,不來的人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底氣了。


    就在這看似和諧融洽的氛圍之中,一絲不和諧的聲音悄然響起。


    站在人群最外側的一名官員,先是斜著眼睛輕蔑地掃視了柳一一眼,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接著便毫不掩飾地嗤鼻嘲諷道:“瞧瞧,瞧瞧!真是好大的威風啊!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野小子,竟然在宗廟之地舉行冠禮,這排場比起先帝來可都要大得多呢!”


    這名官員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大放厥詞,無非是仗著自己身處最外圍,身邊人少且周圍皆是與自己相熟之人罷了。


    他口中的先帝也就是葉淩。


    葉淩死後,葉芷若並沒有複位,所以梁國最近一代的帝王還是葉淩。


    “噓!你這家夥是不是不想活啦?難道你沒有聽到剛才那些錦衣衛的人是如何稱唿他的嗎?柳少爺!他可是姓柳啊!”


    站在他前麵的一個官員聽見他這句帶有不滿情緒的話時,立刻驚得滿頭大汗,


    賊眉鼠眼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後,發現好像並沒有人聽見,這才放心下來,轉身訓斥了一句。


    可被斥責的那人聽完之後,臉上竟然沒有絲毫在意之色,甚至還囂張地揚起下巴,嘴角掛著一抹不屑一顧的冷笑,語氣愈發張狂起來:“哼,那又如何?”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爍著狡黠和嘲諷,接著說道:“我祖上可是與柳家一同在梁國為官,想當年我家祖上與柳家也是門當戶對,交情匪淺。”


    “柳家四代單傳,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這事兒誰不知道?”


    “如今突然冒出一個所謂的柳家小兒子,”


    “依我看呐,這人肯定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柳家人,說不定是因為攀附權貴,得到了柳公的恩賜,才得以改姓柳氏。說到底,不過就是柳家養的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而已!真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啦?”


    隨著他的笑聲在空中迴蕩,周圍的人們都不禁麵麵相覷,有的人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更多的則是選擇沉默不語,似乎不想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然而,就在眾人皆噤若寒蟬之時,唯有一名年輕人表現得毫不畏懼,他毅然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並連連點頭表示讚同:“沒錯!內管令大人所言極是!”


    其聲音洪亮且堅定,仿佛要將周圍人的怯懦都驅散開來。


    接著,這名年輕人又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座宗廟可是專為皇家祭祀所設立的神聖之地!一個山野村夫居然在此處舉行加冠之禮,這豈不是故意為難內管令大人嗎?!”


    “被賜姓野小子名諱出現在皇族的記錄簿上,這成何體統?”


    所謂的內管令隸屬於九卿中的一個下屬部門,其主要職責便是掌管皇帝宗族成員的相關事務。


    無論是這些皇親國戚們的職位升遷、工作調動,還是他們犯下罪行後的懲處責罰,都必須先向內管令詳細陳述並備案之後,方可按照朝廷既定的程序繼續推進執行。


    即便是即將行及冠之禮的皇室子弟,也不能例外。


    柳一雖已被柳雲天收養長達四年之久,但在這段時間裏,他一直都在錦衣衛接受訓練。


    待其成功踏入仙途之後,更是馬不停蹄地外出遊曆闖蕩去了。


    正因如此,朝堂之上的眾多官員們對於這位神秘少年的來曆和真實身份幾乎一無所知,除了錦衣衛內部的少數人之外。


    更令人詫異的是,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陌生少年剛剛抵達京城,就能夠享受到隻有皇族成員才配擁有的優厚待遇,這自然引起了內管令極大的不滿與憤懣之情。


    “這位同僚看著麵生得緊呐,不知您究竟在哪位卿大夫座下效力呀?”此時,正處於尷尬境地的內管令聽到這番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頓覺眼前之人宛如知音降臨!


    他趕忙滿臉堆笑,雙手抱拳,極其客氣地迴應道:“承蒙兄台仗義執言!在下真是感激不盡呐!”


    然而,還未等他把話說完,那位同僚便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接著說道:“下官乃是今年新科的狀元郎,如今正在內閣供事,並非隸屬於哪一位九卿大夫的門下。”


    話音剛落,原本滿麵春風的內管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那裏。


    緊接著,他那剛剛高高拱起的雙手也像是觸電般迅速放了下來,而後更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副極度嫌棄的神情,嘴裏還念念有詞,同時不停地揮動著衣袖,拚命地拍打自己的身側,


    似乎麵前站著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種令人作嘔的穢物一般。


    麵對如此明顯的冷遇和歧視,那位來自內閣的新任狀元卻表現得出奇淡定。


    他隻是微微聳了聳肩,嘴角輕輕上揚,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然後十分識趣地默默退迴到原來的位置上。


    盡管遭受了這般不公待遇,但他的身姿依舊挺拔如鬆,昂首挺胸,仿佛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絲毫未曾影響到他的心境。


    在這九卿所構成的龐大體係當中,原本並不存在內閣這樣一個職位。


    然而,這個內閣卻是由柳雲天獨具匠心地親自創立出來的,其地位和影響力絲毫不遜色於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


    想當年,柳雲天之所以要設立內閣,其初衷無外乎是想要進一步分散九卿手中的權力,並實現高度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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