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素拿過那盒藥品,簡潔的包裝盒明顯是這個精神病院裏自研的藥品,背麵的使用說明隻有簡短的幾行字,和醫生的工作筆記類似。


    雲素迴頭與張佳佳對視了一眼。


    張佳佳同樣收到了係統提示副本進度增加,她驚喜地看著雲素,高興道:“蕭雅,有關鍵信息,這是不是就是治療的藥物?”


    張佳佳興奮的聲音引起了藥房裏那位護士的注意。


    她緩慢轉頭看了過來,陰寒視線直直打在張佳佳臉上。


    張佳佳當即捂住了嘴,緊張地躲在雲素身後。


    她小心翼翼看向雲素。


    雲素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張佳佳緩慢往後退。


    雲素發現,這些在職位上的護士還是相對可控,隻要他們的行為不過分刺激到他們,護士不會做出過激行為。


    等兩人走出護士的視線,雲素看向張佳佳,說出了心中猜測。


    “如果這能治好這裏這些病人的病,那這裏就不會再有病人,這裏還有這麽多病人,說明這種藥物不能治療,或者不能完全治療病人。


    通過工作筆記來看,很可能這種藥物有很大的副作用,我們的任務是治愈病患,讓他們得到真正的健康安寧。”


    雲素說著看向張佳佳問:“你覺得這些病人安寧嗎?”


    兩人走在空曠泛著消毒水和腐朽味道的醫院走廊裏,走廊上的燈光慘白。


    張佳佳聽雲素這麽問她,下意識搖頭,剛升起的一點希望被磨滅,覺得前路渺茫。


    “不過到底有了突破,總比沒有好。”雲素看張佳佳順佳蔫了下去,不忍心地補充了一句。


    張佳佳又瞬間有了一絲希望,對著雲素笑了笑。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兩人一起走進電梯。


    張佳佳懸著的心在電梯這種封閉的空間裏仍舊放不下,電梯運行的很快,當數字顯示五樓時,樓下突然傳來淒厲的尖叫聲!


    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著很熟悉,像是被人生生撕扯血肉一般,淒厲的尖叫持續了有五六秒,漸漸的消失了。


    “是,是蔣海的聲音,他,他出事了。”張佳佳臉上的血色退的幹幹淨淨,她結結巴巴看向雲素,眼中因為害怕甚至出現了迷茫。


    雲素蹙眉,臉色難看起來,把手裏的藥裝進了醫生大褂的口袋裏。


    電梯幾乎是在下一秒到了四樓,很快電梯門便會自動打開。


    張佳佳下意識往後方角落裏縮,雲素也往後走了兩步。


    隨著電梯樓層顯示數字4,濃重的血腥味透過縫隙傳進了電梯裏。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張佳佳覺得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嚨,外麵什麽也沒有,甚至很安靜,安靜中又能聽到病人掙紮的聲音。


    兩人小心過了轉角,進入四樓的走廊。


    隻是這麽一段時間,蔣海的尖叫聲已經消失了。


    走廊裏隻剩下了拖拽剩下的長長的血痕,有三個護士拿著拖布正在無機地清理地上的血漬,越看越詭異。


    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跡,和護士蒼白灰敗的外表,周圍平靜的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


    雲素下意識摸了摸脖頸的位置,那地方忽然燙了一下。


    張佳佳見雲素停下,她也不敢繼續往前走,她知道她這樣一直躲在後麵會招別的玩家不滿,但她實在害怕,她不敢。


    雲素並沒有注意到張佳佳臉上帶著些微歉疚的表情,她揉了揉發燙的脖頸,在那三位護士身上上下看了幾眼,試探性地抬腳進入走廊。


    果然在她們踏入走廊的瞬間,三位護士齊齊朝著她們看了過來。


    雲素當即停下,與那些護士對視。


    那些護士似乎是在確定她們的身份,見她們身上的醫生名牌,護士又開始低頭清理血跡。


    張佳佳跟在後麵,盯著那三個同樣在盯著她們的護士,企圖找到蔣海的身影。


    噠噠的腳步聲響在走廊裏,每往前走一步,距離那些護越近。


    張佳佳生怕那些護士突然撲過來,衝著她們張開血盆大口,然後一口咬斷她和蕭雅的脖頸。


    張佳佳害怕的都要哭了,她忍不住去看雲素,見雲素仍舊在前麵走得很穩。


    血跡一路向前蔓延,雲素盡量避免踩到那些血跡,路過三位護士時,她突然停了下來。


    張佳佳隻覺得心跳要停了,她抬頭疑惑又茫然地看向雲素,她的表情竟然和旁邊三位護士出奇的一致。


    雲素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突然展出一抹友好的笑容,對著三位護士說:“辛苦你們了。”


    或許是沒聽明白這句話,又或許是很久沒有聽到辛苦你們這句話,三位護士齊齊怔了怔,又迷茫地看向對方,隨即反應過來,是醫生在對她們說辛苦。


    她們和醫生或許是朋友關係,最起碼也是同事,正常反應應該客氣或是友好的迴話,可她們似乎已經做不到,隻能迴雲素一個看似是笑容的扭曲表情。


    雲素像是沒察覺到其中的不正常,仍舊對著三人點了點頭,才繼續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張佳佳弄不清楚雲素突如其來的動作,隻以為雲素是在和護士打好關係,同時那些護士因為雲素的一句關心在雲素和張佳佳離開後,她們的視線並未離開兩人,而是一直目送著兩人到達辦公室門外。


    身後不容忽視的視線讓張佳佳背脊發涼。


    血跡一直到醫生的辦公室戛然而止,並不是沒了血跡,而是辦公室的門被人反鎖了。


    雲素試探性地敲了敲門,開口道:“蔣海,你在嗎?”


    門內並沒有立即迴應,而是雙方沉默了一會。


    眼見著身後的護士逐漸靠近,張佳佳焦急地示意雲素。


    雲素又說一句:“蔣海,是我們。”


    門內失去整條右臂的蔣海正用力按壓著出血的傷口,突然聽到雲素的聲音,掙紮著爬起來,倚在門後。


    “我怎麽知道你們是真的?”他想起了昨夜錢明的慘狀,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


    雲素蹙眉,沉默地站在門外,緩緩開口:“我不能向你證明,但我不介意暴力把門打開。”


    蔣海有一瞬的猶豫,如果是那些瘋子,大概不會這樣和他對話。


    蔣海想了想,最終還是打開門,後又立即捂住了胳膊,他蒼白地看向門外的雲素和張佳佳,見真是她們,才鬆了口氣。


    張佳佳見蔣海滿身的血,右臂的位置什麽也沒有,她應該是嚇得,反射性幹嘔了一聲。


    “進去說。”雲素看了一眼蔣海缺失的胳膊,在蔣海讓開路時避開了地上的血跡,走進辦公室。


    張佳佳跟著進來,順手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了。


    靠近的護士就這樣被關在了門外。


    “蔣海,那個,發生什麽事了?你要不要先止血?”張佳佳說話還有些哆嗦。


    雲素同樣看著蔣海,表情是一樣的詢問。


    蔣海吞咽著唾沫:“求你們幫幫我,你們走後,突然又有病人出事,護士不敢進去,我過去後,被病人襲擊了。”


    上次他們進病房的時候病人有護士壓製,當時雲素和張佳佳離開後,廣播立即唿叫了醫生。


    當時蔣海以為隻要和雲素一樣的做法就能順利過關,誰知道護士不敢進入病房,這次竟然是讓他一個人進入,他不得不進去,否則那些護士就像是要當場把他當成病人看押。


    那些護士看他的眼神讓他膽戰心驚,他進入病房後遇到的是發狂的病人,他沒辦法壓製,逃出來時被病人扯斷了胳膊。


    他都要以為他要死了,還好他逃迴了辦公室,護士又攔住了病人。


    張佳佳覺得當務之急是幫蔣海處理傷口,免得蔣海失血過多死了。


    雲素看出她意圖,又看了眼蔣海,說道:“去找護士幫忙。”


    蔣海有些猶豫:“她們會幫忙嗎?”


    雲素想了想:“按照常理來說,會。”


    隻不過……


    雲素看著蔣海已經不怎麽流血的傷口,心中升起了一個猜測。


    一般人右臂整條被撤下,在沒有得到完善處理的情況下,大概率會出血過多而亡,然而現實是蔣海的傷口已經不怎麽流血,且蔣海看著也就是虛弱而已。


    雲素不免想起了傳染兩個字,或許傳染通過血液 要比通過唿吸和表皮接觸要快,甚至說快得多。


    蔣海一個人害怕,硬是讓雲素和張佳佳和他一起去護士台。


    他磕磕絆絆說明了訴求,護士果然如同雲素所說,開始為蔣海處理傷口。


    護士沒表現出什麽異常,一如既往的詭異而已,這種情況看習慣就還好。


    張佳佳在雲素身邊小聲問:“蕭雅姐,你怎麽知道她們會幫忙。”


    雲素盯著那些麵色青灰異常忙碌的護士,說:“你可以理解她們精神被汙染了,而骨子裏仍舊記得她們是護士,記得她們的職責,隻不過她們可能已經變得遲鈍,有些過於複雜的事情要聽從醫生的指令,或者是機械性地工作。”


    張佳佳明白似的點了點頭,竟然是這樣嗎?這麽看來,這些護士也是可憐。


    半晌,她想到一個問題:“那她們會徹底失去自己的意識嗎?”


    “雖然很不願意出現這種情況,但毫無疑問,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是我們,一不小心也會被傳染。”


    所以,看似這個副本沒有限製完成任務的時間,實則無形中已經設置了時限,一旦超過這個時限,玩家極有可能成為病人中的一員。


    而且到目前為止,他們沒有遇見這個精神病院裏原本的醫生,或是醫生不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也或許醫生已經被感染成了病患?


    張佳佳和蔣海都聽到了他們會被傳染,他們絕望地認為這次一定出不去副本。


    這個副本的難度太大了,為什麽是他們那麽倒黴?


    張佳佳不明白蕭雅為什麽並沒有被這種絕望的情緒感染?就像她知道怎麽通過這個遊戲一樣,明明現在就算是有線索,一切都還是無解。


    其實雲素並不是毫無波動,她隻是在情況越嚴峻的情況下,麵部表情會看起來更加冷靜,事實也是如此,這樣能提高在副本中的生存率。


    雲素心想,她可能要快點去其他區看一看,尤其是傳染病區,很可能那裏有這個精神病院醫生的關鍵研究。


    或許會有別的突破點。


    蔣海因為失去了一條胳膊,又失血過多,他一直坐在辦公室,精神高度緊張。


    值班一直到中午十二點,他們終於下班,可以休息。


    這個時候按理來說是要去食堂吃飯,可沒有一個人有胃口。


    三人沉默地多坐了十分鍾,還是雲素率先起身。


    剩下兩個人立即跟著站起來,默默跟在了雲素身後。


    雲素對於身後這種跟著尾巴的行為並不阻止。


    所有人想的都一樣,他們沒胃口吃飯,但知道食堂可能是玩家們聚在一起商討如何通關副本的場地。


    所以當雲素三人姍姍來遲時,住院部的幾人已經到了。


    雲素一眼看出他們人少了,那些人自然也在第一眼看到蔣海少了一條胳膊。


    同時,現場唯一一個一身清爽,甚至精神飽滿的人對著雲素露出了友好的笑,並對著雲素招了招手,且看著蔣海挑了下眉。


    “看來你們也遇到了棘手的事。”藺行從食堂是椅子上起身,走到雲素麵前笑著說。


    在門診樓的其他玩家此刻也向著雲素他們聚集過來,顯然他們對蔣海消失的胳膊感興趣。


    他們彼此交換了信息,得知了蔣海的具體情況,以及死亡玩家趙文成。


    “我和趙文成的診室在對門,他的那間診室突然湧進了很多病人,之後,我聽到趙文成的慘叫聲,後來,我立即將門從裏麵反鎖,還好那些病人殺了趙文成後沒有再來我的診室。”


    說話的是周凡,他運氣比較好,這兩天都沒有碰到發狂的病人。


    雲素看向藺行,開口問他:“昨夜你在住院部,應該見到了醫生的工作筆記。”


    藺行點頭:“確實有工作筆記,隻不過晚上太過危險,除了處理病人的特殊情況,我並沒有外出。”


    “特殊情況?”雲素問。


    藺行點頭:“誠然,大家應該都看出來了,這些精神病人會發狂傷害醫生,特殊情況就是他們發病,而醫生有權決定他們的生死,甚至我懷疑醫生可以直接讓護士殺了病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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