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怎麽都是血?”張佳佳不安地看著住宿區走廊的地麵和牆壁上,有些血漬甚至是新鮮的。


    他們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拿著手中的鑰匙小心翼翼往樓上去。


    此刻,雲素已經走進404,樣板間一樣的一居室,床上洗的灰白的被子一絲不苟的疊著,白熾燈散打著慘白幽冷的光。


    雲素把身上的包扔在窗台上,拿出那盒藥觀察,說明書上隻寫著治療狂暴,異化類精神疾病,和這個副本中傳說中的息壤似乎毫無關聯。


    咚咚咚!外麵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是張佳佳的聲音。


    “蕭雅,我能不能和你住在一起?藺行說我們最好住在一起。”


    雲素走過去打開門,張佳佳局促不安地站在門外,似乎十分渴望和雲素住一個房間,其他還在組隊一起住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雲素讓出能讓張佳佳進來的位置:“可以。”


    張佳佳高興進了雲素的房間,臥室裏隻有一張床,張佳佳一開始抱著被子睡在了客廳沙發上,後來抵不住害怕,還是在雲素旁邊打地鋪。


    張佳佳盯著天花板:“藺行今天負責在住院部值夜,你說會不會有事?”


    “不知道,睡吧。”現在考慮什麽都是無用,尤其是副本裏擔心別的玩家的安危。


    淩晨,在所有人都進入深度睡眠的一個時間,員工住宿樓裏突然傳來急促的奔跑聲。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外麵敲門!


    “快出來幫忙,病人出事了!”


    張佳佳被吵醒,聽著外麵焦急的甚至帶著女人哭腔的聲音就要去開門,她迴頭看向雲素:“我去開……”話沒說完被雲素臉上的嚴肅嚇到,僵在原地不再動。


    敲門聲還在繼續,就像是有人特意錄好音,循環在外麵播放,聽的久了,詭異感越來越強烈,就像是周圍的聲音都被吸走,隻剩下敲門求救的聲音。


    張佳佳感到一陣窒息,雙手發抖:“外麵是什麽?”


    “應該不是人。”雲素比張佳佳醒的早,幾乎是出現奔跑的腳步聲時她就醒了,張佳佳醒過來時,她已經聽外麵那東西哭喊了一遍。


    大半夜突然跑過來一個人說病人出事,不管真假,雲素選擇不輕舉妄動。


    雲素走下床,當她打開臥室的門時,外麵出現另一個人的聲音,似乎是有人開門了,在和走廊裏的“人”對話。


    “出什麽事了?”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直接把所有玩家的大腦徹底驚醒,跟在雲素身後的張佳佳已經聲音發顫:“怎,怎麽了?剛剛好像是錢明的聲音。”


    聽到那聲慘叫,大概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雲素走到門後,聽著外麵的動靜。


    走廊裏傳來物品在地上拖拽的聲音,一點點摩擦著樓道,移動的非常緩慢,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直到外麵的聲音徹底消失。


    第二天,看著走廊裏拖拽的長長血跡,所有人心中的好奇才被解開,大家麵色難看,看著地上的血跡,一時誰也沒說話。


    直到看到錢明的房間門被打開,從裏麵出來了一個唇色慘白的男人,他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滿眼的紅血絲,挺著大肚子,哆哆嗦嗦看著眾人。


    他是昨天和錢明住在一起的人。


    “蔣海,昨夜發生了什麽?”


    雲素在人後看著那個叫蔣海的男人,他看了一圈眾人,像是才找到安全感說:“昨天錢明要開門查看,說能得到什麽線索,他剛開門,我看見一個怪物直接咬上錢明的脖子,它把錢明咬死後,拖著錢明走了。”


    “也就是說怪物隻殺了錢明,並沒有殺你。”


    蔣海點頭,不知道該說幸運還算什麽,他嚇得一夜沒睡。


    雲素看了眼時間,提醒道:“上班時間要到了。”


    大家這才離開,往醫院的門診部走。


    雲素路過食堂看了一眼,感覺還有時間,於是走了進去。


    食堂裏,護士正安排病人吃飯,見到突然出現一群醫生,所有人齊刷刷向雲素他們看了過來。


    雲素不動聲色地觀察他們,表麵上看似隨意,實則留意著各處不對的地方。


    其他人被看的身上發毛,尤其是昨夜莫名死了人,一早看到一地的鮮血,現在絲毫沒有胃口。


    他們看著雲素已經走到打飯的窗口,鬼使神差都跟在了雲素身後。


    雲素看著窗口內的糊狀物,眉心緩緩收緊,同時,她脖頸上的紋路也開始一陣陣發燙,雲素皺著眉走到最末端的窗口,拿了一個蘋果。


    張佳佳跟著她也拿了一人限領一個的蘋果,其他人忍不住抱怨。


    “這能吃嗎?隻吃蘋果會不會餓死?”


    雲素不搭理他們,找個空位置,坐到病人中間,一手撫摸著脖頸,感受著身體裏的東西蠢蠢欲動,一邊去觀察周圍的病人。


    其他人也學著雲素的樣子坐在了附近,突然,一個病人衝著他們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光頭,隨著光頭的唿吸,他腦袋上的青筋一顫一顫的動,他手裏端著食堂裏的糊狀物,目露癲狂地將那盤糊狀物送到了雲素麵前。


    “吃!”病人喉嚨裏發出烏拉拉的聲音,像是野獸在護食時發出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看著雲素和那個病人,坐在雲素對麵的張佳佳覺得隻要雲素拒絕,眼前這個精神病會立即發瘋。


    雲素咽下嘴裏的蘋果,將麵前盤子裏的糊狀物隨便用勺子翻弄了幾下,粘稠灰褐色的糊狀物慢慢從勺子裏滑落,隨著她的翻弄,旁邊光頭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像是下一秒他的眼珠會從眼眶裏爆出來。


    所有人屏著唿吸,如意轉了轉手腕上的銀鐲子,慢慢地在自己的背包裏找什麽東西。


    其他人快急死了,他們真怕那個光頭突然發狂,想象著下一秒雲素的腦袋被光頭擰掉,一個個捏著手裏沒吃完的蘋果,緊張的手心冒汗。


    雲素在背包裏翻出了昨天開的那盒藥,從其中扣出兩粒,站起來,遞到光頭麵前:“吃了,你犯病了。”


    光頭的眼中出現一瞬迷茫,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把藥吃了下去。


    雲素又把那盤糊狀物還給光頭,麵無表情道:“自己的飯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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