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達零點。


    麗水公寓門外停著一輛白色的殯儀車,從車上下來兩位身穿黑衣的工作人員。


    這兩個人對雲素來說是熟人,可對方卻絲毫不記得上一場的遊戲記憶。


    站在大廳中,雲素手中夾著一張黃符,口中念念有詞,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黃銅鈴鐺,輕晃了兩下。


    叮鈴鈴~


    叮鈴鈴~


    ……


    鈴鐺清脆的聲響迴蕩在公寓樓各個樓層,層層繞繞有迷人心魂的效果,透漏著詭異的味道。


    公寓樓裏的玩家聽到鈴聲睜開了眼,他們聽著不斷響起的鈴聲在房間中來迴走動,謹記管理員的囑咐不敢出門。


    吱呀一聲,五樓有人開了門。


    餘震小心翼翼走出房間,躲在樓梯間的門後麵,聽著樓道裏沉悶的腳步聲,在過於寂靜的夜裏,樓道裏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他偷偷向樓道裏看了一眼,迎麵走過去三個麵色灰白的人。


    正撞見。


    三人隻是瞥了餘震一眼,便僵硬的地轉迴眼珠子,繼續下樓。


    不,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三具屍體。


    餘震收迴視線小心躲好,一顆心髒狂跳,在那仨東西走過後,他才跟了上去。


    一樓大廳,室外的陰風灌進廳內,刮的大廳裏的一盆綠植胡亂扭動。


    雲素看著三具下來的屍體略微有些失望。


    下來的太少了。


    沒關係,她地下室裏藏得還有。


    雲素再次搖動了手中的鈴鐺。


    餘震眼睜睜看著從雲素的房間中走出了七具屍體,加起來一共是十具屍體。


    十具屍體整整齊齊地排成一隊,瞳孔時不時會轉動,但再看好像之前又都是錯覺。


    “好了,搬吧。”雲素看向那兩個黑衣男人道。


    此情此景讓關七扶了扶額。


    兩位黑衣大哥已經嚇傻,哆嗦著手不敢上前,他們怕半路上這些屍體站起來和他們說話。


    “那,那個,他們一會不會活過來吧?”


    他想問的是一會這些屍體不會詐屍吧?但看著雲素的臉愣是沒敢說出來。


    雲素保證不會,他們才克服心中的恐懼將屍體搬上殯儀車。


    雲素這邊在忙,餘震躲在大廳的柱子之後偷看著這一幕。


    他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管理員的房間藏有屍體。


    此刻他是玩家,雲素是管理員,兩人站在對立麵。


    餘震原本想走,正要悄悄離開,突然看到了麵前出現的關會長。


    他強裝鎮定尷尬笑了笑說道:“你也晚上睡不著出來逛逛啊~”


    關七聽餘震這麽說,輕笑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雲素這邊幫著兩位黑衣大哥關上了殯儀車的門,在兩位大哥的強烈要求下,雲素一人給了他們一張符。


    “大,大師,咱們這裏究竟是幹嘛呢?”


    雲素眯了眯眼看向兩位黑衣大哥,故意幽幽道:“社會上的事少打聽。”


    兩位黑衣大漢慌忙點頭,開著殯儀車跑了,路上還吐槽了一番這高薪的工作不好做。


    這邊雲素忙完,迴頭看見了沙發上坐著的兩位。


    她走過去坐到餘震對麵說道:“不是說了晚上不要出門,你為什麽會在這?”


    餘震一頓,他不太確定能不能和雲素說實話,畢竟雲素現在是管理員。


    管理員有管理員的任務,和他們一般是相反的,他能相信雲素嗎?


    雲素看出餘震的顧慮,單手掩唇微微笑出了聲。


    她以前不會露出這種蠱惑人心的表情,現在看她的一顰一笑都有點勾人心魄的味道。


    關七注意到這一點,他知道這大概是遊戲世界對雲素的影響。


    雲素雖然還有記憶,但她的性情已經在她不知不覺中開始變化。


    餘震聽到那帶著調笑的笑聲微微一怔,他抬眼去看雲素,心髒似乎跳漏了一拍。


    雲素翹著二郎腿,單手拖著下頜,緩緩道:“餘會長放心,在你們不傷害我的前提下,我不會傷害你們,遊戲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雲素沒有遵從係統去完成遊戲的想法。


    關七聽得皺眉。


    “你,你有之前的記憶?”餘震有些不可置信,他看了看雲素,又看了看關七。


    確定雲素有以往的記憶後鬆了口氣,長歎一聲說:“我是聽了鈴聲才下來的,剛剛那是什麽情況?”


    “習慣就好,每天以後每天夜裏都會過來拉屍體,你們隻需要聽我的就行。”


    雲素看了眼餘震又看了眼電梯的方向,那意思就是在趕人。


    餘震尷尬笑了笑,看向關七道:“關會長不和我一起迴去嗎?”


    “他不和你一起,他和我一起。”雲素在關七迴答之前迴答了餘震的問題。


    說完雲素又是微微一笑。


    餘震覺得他今天尷尬都用完了,忙低著頭咳嗽了兩聲說:“那我走了。”


    他還想問什麽,卻覺得不便打擾,反正不急在一時。


    關七默默起身站到雲素麵前,居高臨下打量著雲素,他臉色不太好,看著像是生氣了。


    雲素仰著頭與關七對視,兩人展開一場無形的較量。


    關七敏銳地感受到雲素身上的變化,他壓下心底的暴戾,沉聲問道:“你不打算殺了那些玩家?”


    雲素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站起來環上關七的脖頸,輕輕道:“阿七~你不生氣好不好?”


    聽著雲素的話,關七閉了閉眼,他一手拉下來雲素的胳膊,認真看著她說道:“不要讓它控製你,你現在的樣子很不正常。”


    雲素若有所思嗯了一聲,她低頭用拇指和食指托著下巴思考道:“大概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導致不由自主就做一些想接近你的動作,這可能是變成管理員帶來的副作用。”


    雲素一本正經的繼續分析:“不過我有冷靜下來的辦法,你還記得地下室的那個女人吧,隻要我看她一眼,我就覺得我愛她愛的不可自拔。”


    關七沉著臉,他的心情沒有雲素這麽風輕雲淡,他低沉道:“你想碰就碰,不要去地下室。”


    那個女人對於雲素來說才是最危險的存在,她不清楚何時會徹底愛上她。


    雲素滿意地拉著關七迴了她的房間,以前她和關七也不過是配合默契的……怎麽說呢,關係不太熟的朋友?


    後來再次進入遊戲是心知肚明的曖昧?


    沒辦法,誰讓她第一麵就喜歡上了,為了不顯得過於輕浮,她還是稍微拉扯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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