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嚐試去說服她,無論如何,她會有自己的選擇。


    不久後,她在一次失誤下使用真言套索殺死了豹女。那真的是一場意外,然而,她的真言套索因此消失、化為了一捧飛灰。


    她越界了,和我一樣。


    那是一段相當難熬的時間,對她是這樣,對我們也是這樣。她陷入了更深的迷茫,我們都害怕她就此一蹶不振,可她畢竟走上了我之前的路。


    但她不是有意要那樣做的,我也不希望她同意正義領主的原因是這個。


    對,她同意了我的計劃。


    我相信你能把世界變得更好,卡爾。她這樣對我說,沒有叫我的人類名字。


    她與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我應該拒絕她、讓她靜下心來慢慢思考的,我一慣這樣,我從不強迫我的家人們。


    但我不是神明,我會犯錯。


    我對她說,歡迎加入,黛安娜。


    我覺得吧,她的加入有利於讓其他成員們也同意成為領主,況且成為領主也不見得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時間會證明我是對的。


    她不會後悔這個選擇。


    那麽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去猶豫、去思考呢?


    我的想法不太對、不太妙,但是既然沒有被蝙蝠俠打——他也從來沒打過我,我被腦控了除外——我就什麽都敢做,隻要我自認沒有做錯。


    ……反正隻要蝙蝠俠覺得不對,他隨時可以把我揍成皮皮蝦,他藏著那麽多小玩意兒呢!


    我故意沒去考慮他對我的沉迷。哎,這該死的放縱。


    成為領主後,我們的第一件事是換一身衣服,我換了一身比以前潮得多的黑衣白披風裝束,蝙蝠俠穿上了灰披風,神奇女俠剪了短髮;第二件事是處理罪犯,無論是小醜還是黑蝠鱝,我燒去了他們的腦葉讓他們無法再犯罪,我……我挺擅長這個,真的;第三件事則是改變現有法律,成為手握權力的那個人。


    再也沒有一而再再而三跳出來作惡、危害市民的反派,也再不會有任何一個八歲的孩子看著自己的父母慘死在小巷裏。


    我覺得自己的做法不錯。


    有時候,灰蝙蝠聽著人們的抱怨、看著那一場場遊-行會表現得有些猶疑,但是……


    相信我。我對他說。


    習慣於強製市民的我沒注意到,我在命令的是自己的家人、戀人。


    發覺這一點時,我有些慌張,我真的怕被灰蝙蝠打,他捶氪星人的手法一套套的,如果他想捶我,那麽我現在就會立刻被打趴下。


    嗯。灰蝙蝠說。


    他轉頭就銷毀了所有氪石與針對氪星人的武器,除了那枚從戒指上摳下來的氪石以外,他什麽也沒有留。


    他在支持我,我的灰蝙蝠在支持我。


    ……他當然應該支持我。


    世界在強權下變得寧靜下來,正義領主出動的理由從以往層出不窮的罪犯變成了偶爾的鎮-壓遊-行與發表演講。


    幹得不錯。我對自己說,對灰蝙蝠說,也對所有領主說。


    我們的方法卓有成效。神奇女俠說。


    灰蝙蝠沒有說話。


    我猜他隻是一時心情不好,他會一直支持我的。


    不久後,我發覺人類社會好像在秘密集結反抗軍來反抗我的統治,我覺得這……實在是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權力在誰的手裏對他們來說就這麽重要嗎?我能做得比他們更好。


    我沒去管他們,一是我認為領主的統治很好,二是他們很擅長隱藏自己,我很難抓到他們的蹤跡。


    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不太劃算。


    我對灰蝙蝠說了我的發現,次日,他就在我跟露易絲談話時把我叫走了。


    他說,他發現了一個正義聯盟沒有變成領主的世界,他們的閃電俠還活著,他們就像是過去的我們。


    他們需要幫助。


    然後嘛,然後我們被那個世界的閃電俠與盧瑟坑了一頓,灰蝙蝠也被他們的黑蝙蝠說服站在了我的對立麵。領主們失去了超能力,入獄了。


    灰蝙蝠把權力交還給了人民,毀了領主們幾乎所有的成果。


    好在有威脅的超級罪犯們都被燒掉了腦葉,他一個人也能運轉得過來,等到我的超能力恢復,我得去問問他的想法。


    這一天終於到來,我破壞了監獄,用一些無關緊要的理由打發走了其他領主,然後前往了蝙蝠洞。


    我在這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布魯斯,您贏不了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站在我身邊。我這樣對灰蝙蝠說。


    不管黑蝙蝠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應該站在我的身邊。


    你是我的。


    我隻是想讓灰蝙蝠迴歸領主、跟我一起。然而我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個穿著黑衣的超人,另一個未來的我自己。


    知道那個黑衣超人的蝙蝠俠不是布魯斯時,我久違地感覺脊背一涼。


    我被揍了。


    一年後,我和神奇女俠被放出來了,然而灰蝙蝠他……


    他歸別人了、歸別的超了。


    他站在閃點超人身邊,氣息是我好久沒見過的鮮活。


    一種辛辛苦苦經營十幾年,最後卻被人群中突然竄出來的另一個自己篡了位的荒謬感席捲了我,就算被灰蝙蝠明晃晃地用氪石指著,我還是難以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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