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放鬆地靠在夜魔俠懷裏,保護了所有人的瑩藍立方體消散為細碎的光點,再不可見。


    經歷一次毀滅的危機,海底人與亞馬遜人罕見地不再爭鬥,在落腳的小牆消失後他們各自會飛的托起不會飛的懸在空中,夜魔俠則扶著霸刀落在了飛過來的蝙蝠戰機上。


    呃……說是被卡爾順便救過來的蝙蝠戰機更為貼切。


    「超能力者,」亞馬遜女王沒有繼續對海王發難,她飛到蝙蝠戰機前,神情依舊高傲,卻帶上了些難得的、對他人本就應有的尊重,「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世界的那個我。」


    無論你的世界的黛安娜這個人有多好,那也隻是一個與我無關的世界,你給我的理由實在太過牽強。


    我不是什麽英雄。


    霸刀把渾身重量都交給夜魔俠負擔,他全無剛才的決絕與堅持,而是漫不經心地看看天、看看地、快速又心虛地掃過在夜魔俠旁邊盯著他的蝙蝠俠,然後看向黛安娜。


    「我隻是想你能夠向我的女神學習,不說成為超級英雄吧……」好歹也要是善良正義的那方,而不是手染鮮血的惡棍,霸刀略有些調皮地笑著看向黛安娜的雙眼,「就當是為了我,」剛說完這句他就因為亂撩大姐姐被夜魔俠不著痕跡地掐了一把,霸刀吃痛地補上了一句,「那個王冠在你頭上一點兒也不好看。」


    我撩大姐姐你管得到嗎!就算被你掐了我也還敢!


    霸刀能感受到夜魔俠有些生悶氣,似乎在考慮把他扔進腳下開始充斥灼熱海水的大坑。


    他拚盡全力小貂依人地往男友懷裏擠了擠。


    不,我不敢,真的!


    黛安娜看著霸刀的舉動,眯起雙眼,不一會兒,她灑脫地大笑幾聲,抬手摘下頭頂的王冠,扔向腳下的海水。


    她一甩頭,長發在空中飄揚,爆炸帶來的霧氣消散得差不多,清晨第一縷陽光從人們頭頂照射下來,照亮了她依舊帶有戰爭硝煙的盔甲。


    「現在像她一些了嗎,孩子?」她眉眼間帶著笑地問霸刀。


    黛安娜不會單純為了某人停止戰爭,這成千上萬的傷亡甚至激不起她心裏的一絲波瀾,但是在這個危機過後,她該靜下心好好想想,是否還有更好的選擇。


    就如霸刀口中的那個世界、那個世界的她。


    人都是嚮往更美好的事物、更美好的未來的。


    霸刀被黛安娜這一下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很強大、美麗、英姿勃發……」霸刀僵硬地一個個往外吐自己能想到的詞彙,「……女神。」


    哇,她真美。


    就算她稱唿我為「孩子」……


    反正地球上的大部分生物在五千歲的半神麵前都是小孩嘛,他也不算虧。


    「那麽,」神奇女俠一甩寶劍,將其歸鞘,「你的女神想要知道你的名字,人類。」


    夜魔俠真的想就此把暫時半身不遂卻還要撩大姐姐、撩大姐姐就算了還撩人不成反被撩的霸刀塞進蝙蝠戰機裏,迴去再好好「告訴」他,他是自己的。


    但是此刻,在霸刀與這個世界一大戰力打好關係的當口,他不能貿然打亂霸刀的節奏。


    「利奧·韋恩,」霸刀迴答,「我是霸刀。」


    「我欠你一個人情,利奧,」黛安娜說,「亞馬遜人不會再與人類或者其他不主動攻擊我們的人為敵,如果你有需要,我會隨時為你而戰。」


    「……戰倒不至於,」霸刀有些受寵若驚地說,「我想在你身邊,見證你英姿——」


    忍無可忍的夜魔俠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冷漠地朝對此不以為意甚至還有些好笑的黛安娜一點頭,抱著不住掙紮的霸刀跳進了蝙蝠戰機打開的機艙內。


    「如有需要,我會通知你。」一直默不作聲的蝙蝠俠此刻終於開口。


    黛安娜頷首表示明白,然後轉身飛遠,準備與自己劫後餘生的子民們打道迴府,全然沒有再在意同樣遍布天空的亞特蘭蒂斯人,也就是他們的前敵人。


    不久,乘坐飛行器的海王亞瑟也來到了蝙蝠俠麵前,蝙蝠俠注意到了他懷裏抱著的王冠。


    「和她一樣,」亞瑟偏頭示意了一下遠去的黛安娜,「亞特蘭蒂斯人決定停戰,並提供科技與人力幫助人類世界進行戰後恢復。」


    也許。海王想。他真的該思考還有沒有什麽更好的選擇了。


    「知道了。」蝙蝠俠迴答。


    亞瑟的飛行器也漸漸遠去離開,蝙蝠俠朝遠方看去,清晨的陽光照亮了大地與天空,這塊原本是小鎮的陸地已經形成了一個由爆炸造成的、巨大的月牙形海灣,海水在海灣內不緊不慢地拍打著,而海灣的出口處則是兩夥前行方向不同的人馬。他們一方迴往海中島嶼,一方迴往海底,兩方相安無事,不一會兒便分道揚鑣。


    任務完成了,未來被糾正了,這個世界還依舊存在。蝙蝠俠消化著自己得到的信息,終於算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轉身看向飛在空中的超人,和依舊天真地以為自己僅僅是幫助製止戰爭並從毀滅性爆炸中倖存下來的、抑製不住笑著的雷霆隊長與鋼骨,把兩個輕鬆笑著的人和一個之前剛違抗命令的人看得齊刷刷一抖。


    ……哎,算了,就讓他們以為我們僅僅是製止了戰爭吧。蝙蝠俠想。


    「還愣著?」他用蝙蝠俠低沉壓抑又殘酷兇暴的聲音說,「任務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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