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裏要塌了。


    利奧已經聽見了在高壓下衝進來的水流巨響。


    很好,這裏還是個深海海底洞窟。


    「不管你想幹什麽,別亂動,布魯茜。」利奧匆忙說了一句,顧不上按住布魯茜,鬆開手重新召喚新亭侯,在漆黑的、閃爍電光的雙刀出現的第一時間放出了小圈把他們兩人死死圈住。


    在變得與建模無異的現在,利奧倒不怕深海的水壓。


    但是布魯茜可能會怕。


    出於對「蝙蝠家都是普通人」的認定,利奧覺得布魯茜就是一個單純能噴水控水的大力士,抵抗深海水壓不在她的業務範圍內。


    布魯茜沒有聽利奧的話趴著不動,她在利奧放開她的第一時間轉過身,三叉戟幾乎抵在了利奧的脖子上。


    深海的海水衝破岩壁洶湧地填了進來,轉瞬就把四周的岩壁吞噬,然後被小圈擋在外邊。周圍漆黑一片,僅有小圈的淡淡藍光、新亭侯自帶的藍色電流光效與利奧腳下淡金色的魔法陣充當照明。


    「你要刺我我沒意見——好吧還是有一些的,」利奧盡量保持一動不動以免刺激得對方真一下把他刺了,「打個商量,我得先把你送上去,你有潛水艇什麽的嗎?」


    利奧覺得自己隻是再正常不過的懵逼,再正常不過的打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架,又再正常不過的說了些啥撐場子。


    但是他的話好像對布魯茜產生了很大影響。


    布魯茜咬緊了牙,手臂肌肉繃緊再放鬆,如此重複十多遍後,她徹底放鬆下來,三叉戟也被從稍一用力就能給利奧斷個頭的位置撤開。


    「……布魯茜?」利奧不太清楚對方的意思。


    這是同意休戰,暫時不打了?


    「你不是一個罪犯。」布魯茜冷漠地說。


    「我當然不是。」利奧說。


    他是個兇手沒錯,但是法院不都審判他無罪了嗎。


    現在到底怎麽肥四!


    「成為我的羅賓吧,利奧·韋恩。」布魯茜說。


    她依舊一臉冷漠,像是剛才隻說了「今晚吃啥」這種普通的到家常的話。


    利奧簡直要持續懵逼到頭禿了。


    「……啊?」


    最後,他隻能像個傻逼似的發出一個疑問詞。


    ※※※※※※※※※※※※※※※※※※※※


    謝謝隻有半首歌的手榴彈!


    第130章


    「我利奧·韋恩就算是從小圈出去, 被淹死, 也不會做誰的羅賓。」


    利奧立下了豪言壯語。


    反正他現在被強化了,淹不死。他想。


    布魯茜像是被他的話逗樂了, 冷艷的女人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護目鏡下的雙眼看向利奧。


    「我不知道你的世界怎樣,也不知道那個蝙蝠俠怎麽容忍得了你這個超能力者, 」她說, 「但是在這兒,你需要被監視。」


    「……我長了腿,還會飛。」利奧對布魯茜自說自話的態度有些不滿, 他說出了事實。


    我能跑能跳能飛, 你還有本事監視我到天荒地老不成?


    而且我就要迴家了。


    但是……「你的世界」?怎麽迴事?布魯茜在說什麽?


    「你可以試試看。」布魯茜重新恢復冷臉, 淡淡地說。


    出去看看,這是個好主意。


    「……我最後確認一下, 你不會淹死吧?」利奧有些擔憂地問。


    他猜到了答案, 但是不問一句他不放心。


    布魯茜好像真的被他的話問到了。她大概認為利奧的問題太過多餘又無理取鬧,但是, 確實,她的態度又軟化了一些。


    「……隻有我溺死別人的份, 」布魯茜冷冷地說,「沒有誰能溺死我。」


    ……溺死?


    利奧不太清楚布魯茜的用詞有什麽特殊含義,就算要真說, 不也應該是「我不怕深海的水壓」之類學術性的話嗎?


    總之, 利奧將信將疑地取消小圈。能量屏障崩碎, 海水猛地灌進來,小圈中原有的氣體在海水擠壓下快速上升,消失在利奧目力所及的範圍。他們腳底印有魔法陣的岩石在海水席捲下崩塌破碎,淡金的光源消逝無蹤,隻剩利奧手裏的新亭侯能充當微不足道的照明。


    水壓確實沒對利奧造成什麽影響,他活動自如,僅僅是感受到了來自水的阻力。


    他看向麵前咫尺之遙的布魯茜,深海中光的照射距離實在有限,利奧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懸浮在黑漆漆的海底。總之,大體來看她似乎沒事,依舊穩穩停在原地,顯得遊刃有餘。


    那就好。


    利奧最後不太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新亭侯上迸發出更加強烈的電光,在輕功作用下向上浮去,水中隻留下他快速移動產生的零星氣泡。


    布魯茜大概正遠遠跟在他身後。他看不見,隻能這麽感覺。


    他們所處的水域很深,深到利奧都懷疑那個海底洞窟是怎麽才能存在的。過了許久,利奧才遠遠看到海麵。


    有起伏的波紋,不算明亮,但也比深海好多了。


    在黑暗中待久了,就連一些微不足道的光都讓人感到親切。


    利奧一鼓作氣攜帶水花飛出海平麵,「嘩啦」的清脆水聲比海中沉悶的水流聽上去讓他舒服得多。


    外邊時間應該是晚上,月光暗淡,四周海麵寬闊無邊。利奧找不到方向,隻能先在比海麵略高一些的空中橫向放一麵小牆接住自己,暫且歇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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