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方麵暫且不說,在感情上,你可真是個弟弟。


    「閉嘴!」


    「哦。」


    康納知道,這叫惱羞成怒。


    剝削完童工就被童工懟的霸刀出於讓著孩子不跟孩子一般計較的成年人心態,決定獨自出去飛一下,緩解他所承受的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壓力。


    今天沒下雨。


    小飛俠已經把星球日報上空的位置占了。


    飛在空中無處可去的霸刀看了一眼地麵上的市中心花園,改變方向降落下去。


    艾麗莎……


    如果是艾麗莎,女孩一定會讓霸刀鼓起勇氣勇往直前,最好直接飛到紐約,當著所有人的麵對馬修說出那三個魔法單詞。


    這一連串步驟想著簡單,說著也簡單,然而霸刀連直接飛到紐約的勇氣也沒有,第一步就死迴姥姥家了。


    ……不就一周嘛。霸刀想。再等一周,他能得到同樣的結果,他不必急於一時。


    他!沒!有!慫!


    果然還是把小飛俠打下來吧,一定是因為天上有可惡的外星人,他才會這麽煩惱!


    超·不管怎樣總之背鍋就對了·人:?


    霸刀看了一眼花園內在陽光下微微搖晃的綠植,轉身離開了這兒。


    ……


    事情發生的就是這麽莫名其妙。


    霸刀冷靜地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荒謬感。


    他本來打算迴韋恩企業進行對紅太陽模擬係統最後的調試,以期能盡量提早幾天打倒超人這個可惡的boss,然後順應本心去紐約定居。


    但是他卻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大都會商場。


    這裏是當年艾麗莎死亡的地方。


    在一種奇怪的感覺的牽引下,霸刀步入了商場,踏上了電梯。


    他一步也不想往前走的。


    但是他走了,走上二樓——這裏是他曾目睹他的女孩中彈墜樓的地方。


    他繼續走上了三樓——這裏是威廉槍擊艾麗莎的地點。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掌控。


    不出霸刀所料,他看見了威廉。


    前殺手——不,應該說一直都是殺手的男人——正準備從大衣內襯掏出槍。


    他正用陰鬱卻堅決的眼神看向一位中年女士。據霸刀所知,那位很少出門的女士是從星城搬過來的,在搬家以前似乎惹上了當地黑幫。


    一切都能說通了。星城的黑幫僱傭威廉殺掉這位女士,於是威廉追到了大都會,現在終於抓到時機準備下手。


    威廉準備在霸刀麵前再殺掉一個人。


    按理說,霸刀會在男人開槍以前衝過去揮拳把他打趴下,或者直接擲出背後的刀,把他想要行兇的手給敲斷。


    無論是理智還是近兩年來的習慣都表明,他會製服這個兇手,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


    但是他沒有那樣做。


    他像個傻子一樣明目張膽拔出背上的刀,吸引了威廉的注意後攜著無可阻攔的氣勢向他衝去。應激反應使威廉朝他開了槍。


    第一槍,霸刀用小刀格開,銀色的子彈「叮」地在刀麵上彈開,子彈與刀碰撞的細微聲響早已淹沒在開槍的「砰」聲中。


    人群開始尖叫。


    第二槍,威廉瞄得沒有之前那麽準,霸刀在奔跑中向旁邊錯開一步,子彈擦著他的髮絲飛過,朝霸刀身後的玻璃飛去。


    商場落地窗玻璃「嘩啦」地碎裂。


    槍聲、尖叫聲與玻璃聲讓霸刀該死的有些毛骨悚然。


    第三槍,威廉早已慌了神,子彈飛向天花板,霸刀甚至不用閃避。超能力者收起小刀,雙手握緊大刀,刀尖朝前橫在身側向殺手沖了過去。


    然後是久違的利刃刺破血肉的聲音。


    他捅了威廉。


    威廉來不及管溢出血液的胸腔,中年男人睜大雙眼,嘴唇嗡動幾下卻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霸刀能讀懂他的唇語。


    他在說,「我全是為了羅莎」。


    他在說他為了女兒做這些骯髒的事。


    不,你明明有的選,也沒有什麽苦衷。霸刀想。你隻是改不了本性的兇手。


    我也是。


    霸刀對威廉最後的話毫無反應,他從血肉中拔出刀,男人的血液濺了他滿手滿身。


    然後威廉失去唿吸與心跳,軟倒在地。


    霸刀終於能掌控自己的身體,他微微動了一下,沾滿血的大刀脫手,「哐啷」一聲掉落在地。


    事情發生的就是這麽莫名其妙。他冷靜地分析事件發展。


    他根本就沒想來大都會購物中心,這輩子也不會來。他更不會一口氣上到三樓,上到艾麗莎死亡的位置,也絕不會殺人——在給了蝙蝠俠承諾的現在。而且他真的不想再殺死誰。


    但是他這樣做了。


    除了與當初艾麗莎死亡時幾乎完全相同的場景與發展讓他有一種時空倒置的詭異錯覺以外,他甚至感受不到什麽奇怪的感覺。


    他沒有被任何精神能力者控製的跡象。


    但是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太荒謬了。


    這一切都沒有道理,沒有原因,毫無徵兆。


    沒有任何理由能說明霸刀想這麽幹,同樣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不是出於自我意願做出這種事的。


    ……殺人。


    這是他最討厭的事了。


    這種荒謬的感覺在以前不是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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