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我……」利奧想說自己才沒有被他感動,他話到嘴邊轉了個彎,「……陪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


    「當然。」


    大都會,公墓。


    利奧把新鮮的花束小心地擺在了墓碑前。


    「想跟我說說她嗎?」馬修問。


    「嗯。」利奧迴答。


    他還想說很多呢。


    他把曾講給凱爾的、一個遊戲角色成長為人類的故事講給了馬修,不同的是故事的主角認識了很多善良正義的人,正在慢慢變好。


    「我不知道你和布魯斯是不是長得一樣——也許自我催眠讓我對事物的認知完全順應了茜茜的想法,而且我自作主張對你們的基因進行比對也顯示並無親緣關係——但是我……我喜歡在你身邊,馬修。」


    無論答案是什麽,無論馬修長什麽樣,他想要的隻是馬修,而不是某張臉。


    「你的小律師一直在這兒,利奧,」馬修沒有計較利奧偷偷給他的基因進行比對的事兒,他有些心疼地拍拍利奧的肩,「一個殺手而已,你沒必要為他而傷感,他不值得。」


    「我知道……我知道。」利奧悶悶地說。


    好吧,他承認他有那麽一丁點兒被感動了。


    「抬頭,利奧。」馬修說。


    利奧想也沒想地抬起頭,然後被冬季透心涼的雨水淋了一臉一身。


    利奧:「……」


    他再次成了淋雨的傻逼。


    好吧,反正也習慣了。


    雨下起來後墓地零星的人也盡數散去,利奧摘下墨鏡口罩與鴨舌帽,以便馬修在少有的「看」他的機會中領會他的帥氣。


    「知道你好看了,利奧。」馬修有些哭笑不得。


    「……馬特。」利奧沉默一會兒,輕聲唿喚。


    「嗯?」


    「我以前很討厭下雨。」


    「已經沒事了,你不會再次在雨中看見什麽對你搖擺的鬼手,」馬修說,「就算有,我會把這些鬼魂打迴老家。」


    盲人無所畏懼!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我最害怕的東西。」利奧說。


    也是同一天,他的女孩兒讓他看到了何為勇敢。


    但是她不在了。


    「……都過去了,利奧。」


    「但是我現在挺喜歡下雨的,我想要每天都是雨天,馬特。」


    因為有你在。


    利奧頂多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再往前他難以說出口。


    「算你還有點兒良心。」馬修說。


    「馬特,我……」利奧再次卡殼。


    「嗯?」


    「我會盡快幹翻小飛俠。」


    「嗯。」


    「還有。」


    「什麽?」


    「……我好像要感冒了。」


    「……你傻不傻?」


    「傻。」


    韋恩集團內,康納簡直要為自己監護人的作死程度跳腳。


    你一個普通人類身體素質的人,大冬天跑去淋雨?看你把自己弄病了吧!


    雖然這一淋終於讓他看見了利奧每次雨夜去私會的人的廬山真麵目。


    ……還好不是鋼鐵俠。


    但一個什麽也看不見的人類也沒好到哪去!


    在康納眼中,人類本來就脆弱,霸刀還好些,自愈能力比較強,但是普通人簡直就是和紙糊的一樣脆弱的生物。


    當這個脆弱的生物還有身理缺陷時,他就更加脆弱。


    康納也就更加不想靠近這些脆弱的生物。


    因為霸刀說過,他不能傷害他們,無論是否有意。


    「康納·肯特。」康納用人類社會的禮儀向馬修做自我介紹。


    「馬修·默多克。」馬修沖他的方向點了下頭。


    打完招唿後康納就全神貫注於站在地麵上而不對地麵造成太大壓力,沒去管馬修與利奧。


    這個人是利奧的朋友,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唄。


    「康納就那樣,」利奧打了個噴嚏對馬修說,「他還小。」


    所以沒禮貌些也可以理解。


    「嗯。」


    馬修迴答。


    康納:「……」


    你是對我哪裏不滿意!


    少年背對他們憤怒地皺眉,沒有迴頭讓利奧看見他生氣的樣子。


    「他是個好孩子。」利奧說。


    「看出來了。」馬修迴答。


    康納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扭到一半又頓住了動作。


    這樣會顯得他心虛,他才不心虛!


    「……我去樓下打遊戲。」康納說。


    利奧想這孩子果然有點兒人類的血統,不管怎麽裝還是個抖m。


    「去吧,手柄還多。」利奧說。


    能給你憤而捏碎的道具還有很多呢。


    遊戲手柄之於康納就和塑料奶嘴之於剛長出小尖牙的寶寶一樣,是必備的消耗品。


    如果康納知道利奧在想什麽騷東西,他絕對會折迴來揍他。


    可惜,一如既往地,沒人知道皮皮貂在想什麽。


    咳嗽個不停還想蹦躂的利奧被馬修強行摁上了床。


    「……我覺得我還能行。」利奧不太自在地縮在被子裏看著馬修說。


    「我以為你這樣的超能力者對病毒的抵抗力還能看得過去。」馬修有些頭疼地說。


    不然他不會放任利奧在外邊淋雨。


    「也許是外星人的水土不服吧。」利奧隨便扯了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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