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將這截無辜的布料卷了卷,手一抬扔得遠遠的。


    冷風頓時灌進衣領。


    太宰治嘆了口氣,側過臉:「我的圍巾哪裏又讓你不順眼,唉,好疼,別咬我了。」


    他頓了頓,遲疑著伸出手環住對方的身體,結果他這一動作讓咬在他頸側的力道倏地又重了幾分,髒兮兮的白色貓毛更是蹭得他很癢,圈在他腰間的那兩條手臂也越收越緊,勒得他相當難受,太宰治輕輕彎了下眼睛,卻聽見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五條悟換了個地方,又一口咬了下去,咬的很重,他眼底發熱,心想什麽三次,你壓根不知道老子試了多少次,六眼的作用是觀測,他看著這個人以無數種方式走向死亡,他看著這個人從樓上一躍而下,看著這個人沉入海底,直到他不得不承認,我真的救不了他,他把織田作之助獲得新人賞的那本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盯著其中一行字出神。


    [人活著,是為了自我救贖而生……嗎?]


    他救不了太宰治,但太宰治可以救得了自己。


    「我怎麽就不是個好東西了?」太宰治說到一半,又被五條悟打斷:「你的報應多了去了,在那個世界你已經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亡,一點退路都沒給自己留,那麽之後也不可能再迴去,你不僅要在這裏忍受痛苦活下去,而且你要活很多很多年——」


    太宰治捧住那張漂亮的臉,嘴唇吻上對方剔透的藍眼睛,蟲鳴,鳥叫,一縷縷金色日光穿過繁茂枝葉落入他的眼底,青草的氣息既幹淨又清透。


    「好。」


    第108章


    盛夏, 東京咒術高專。


    「這是宿舍,操場左側有小賣部,這是訓練場, 這是夜蛾校長嚇唬人的小禮堂, 這裏姑且是教室,剩下的房子我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太大了,湊合著用吧。」


    伏黑惠一點都不想領這個差事,但奈何他是一年級生中唯一對咒術界有了解的人,虎杖悠仁一竅不通, 野薔薇半知半解:「正兒八經的教師共有兩人, 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


    「正兒八經?」虎杖悠仁及時抓住漏洞:「還有不正兒八經的教師?」


    「七海先生和家入小姐偶爾會來教學,另外還有一個人算是順帶教國文的教師家屬,但這個人就比較……」伏黑惠頓了頓, 半天都沒想出一個合適的定義, 最後破罐子破摔:「是個繃帶浪費裝置。」


    「什麽?伏黑君?你竟然這樣說老師我?」


    對方說這話的時候恰好吹過一陣風, 樹林簌簌作響,盛夏裏每一天都是好天氣, 日光燦爛, 天空湛藍, 蟬鳴也響個不停,那道聲音也好聽, 好聽得讓人難忘。


    野薔薇眨了眨眼。


    這是一位非常、非常、非常好看的青年,和他們見過的咒術師不同, 對方穿著端端正正的襯衣與馬甲, 外麵披著一件一看就很昂貴的黑色大衣, 捲曲柔軟的黑髮妥貼地挨著脖頸, 一雙鳶色眼睛多情而又漂亮,唇角輕輕向上彎著:「一年級生還是隻有三個人啊……宿儺手指呢?」


    「被他吃了。」伏黑惠木著臉指了一下身旁的虎杖悠仁:「五條老師為他爭取了死刑緩期執行。」


    「這樣?」那人一下子笑眯了眼睛,隨即他側了下臉,看向另外兩個新生,眼底帶著笑意:「我叫太宰,太宰治。」


    釘崎野薔薇是個正常的jk,如果她從小到大的老師都有太宰治這樣好看,她沒準偏差值能上九十提前被東大錄取,可惜沒有,而那位名為太宰治的漂亮青年似乎隻是過來和他們打個招唿,繼而就順著小逕往山下去了,她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問伏黑惠:「那是教師還是教師家屬?」


    「教師家屬。」


    野薔薇嘆了口氣:「啊,果然是這樣,這就是之前把五條老師氣得往咒靈堆裏扔了一發茈的原因?完全看不出來,伏黑你和他很熟嗎?」


    「不熟,我也才剛剛認識他。」伏黑惠皺了下眉:「你剛才說什麽?誰往咒靈堆裏扔了一發茈?」


    「五條老師。」


    出於對所謂咒術中樞與東京大都市的好奇與嚮往,釘崎野薔薇對這個高專的校園生活始終抱有一種期待的感情,他們的兩個老師都很好說話,同學也很友善,五條老師平時不靠譜,關鍵時刻卻很讓人安心,夏油老師看上去溫和成熟,但作為能和五條悟成為摯友的男人,估計也不會正經到哪去。


    唯獨太宰治不太一樣。


    野薔薇總感覺這個人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可能是出於女性的直覺,也可能是出於咒術師的敏感,太宰治總讓她覺得輕飄飄的,那人無論是在笑還是在偷懶,都很不對勁,後來她想了想,應該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距離感,他和一切都隔著一層透明的帳,似乎自己單獨處於一個世界。


    但她很好奇為什麽五條悟能被太宰治氣成那樣。


    她第一次見五條悟是因為捲入了一場咒靈事故,鄉下供奉的偽神因為愚昧的信仰愈來愈強,幾乎逼近特級,因為是土地神一類的咒靈,容易聚集一些弱小咒靈,她當時不自量力地想去祓除——畢竟她看得見咒靈,結果差點死在咒靈手下,好在五條悟因為遛彎碰巧經過那裏。


    當時五條悟並不像日後她們相熟時那樣不正經地胡搞,他並沒有遮擋自己的眼睛,漂亮的臉像是結了霜,唇角的笑意隱隱約約藏著戾氣,神社在山上,而那發輕描淡寫的術式直接轟碎了大半座山,風壓散去之後,原本是山嶺的地方隻有一個深深的峽穀,對方看見她以後怔了怔,拉上眼罩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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