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那天港口黑手黨首領身上散發的殺氣幾乎要凝結成實質,另一個人的眼神森冷到了極點,全程雙方沒有任何交流,森鷗外往太宰治脖子上戳了一針,像丟一隻髒兮兮的瘦貓一樣把這人扔進了黑色轎車。


    沒有司機,車是愛麗絲在開。


    ……看完這一出,中原中也大概摸清了尾崎紅葉為什麽派自己過來,那位美艷優雅的女性是港口黑手黨高層少有的粘合劑,她在意森鷗外,就連太宰治這種陰鬱而又惡劣的小鬼,也或多或少在意著一點,派他過來估計也是想讓他杵在那裏表個態,提醒兩個人都收斂著點。


    但切實來說,隻是作為旁觀者,他也覺得太宰治和森鷗外之間的狀態太扭曲了。


    首領、boss、森先生——這些詞直接能讓太宰治條件反射般地繃緊身體,中原中也有幾次差點以為太宰治很快就要背叛港口黑手黨,不知道為什麽,他對自己的監護人有種近乎憎恨的憤怒。


    憎恨不奇怪、憤怒也不奇怪,但這兩種情緒混合在一起,倒是有了一點說不出道不明的意思,太宰治每次去首領辦公室都規矩得過分,鳶色眼睛稍微垂下去一點,恭謹地站在幾米遠的位置,問什麽答什麽。


    這兩年太宰治特意隱去了自己的存在感,他當上幹部的時候又太過年輕,偶爾露麵也從不攬功,匆匆出現再匆匆離開,時間長了,有些覬覦幹部位置的人自然動了歪心思,即便如此,那些謠言傳播得未免太快,他後來仔細調查過——太宰治不僅不阻止,居然還推波助瀾了一把。


    要不是中原中也見過十五歲的太宰治坐在那張象徵權力的辦公桌上麵晃著腿打遊戲,姿態慵懶而又愜意,森鷗外則在旁邊慢條斯理地翻看文件,他沒準真的會相信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


    森鷗外的態度也很隱晦,他對太宰治一直有種縱容式的寬容。


    但這次太宰治炸掉據點的動靜實在太大,加上他差點弄死自己,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也一起摻和進來,這事再怎麽隱瞞,也還是會有消息傳出去,沒過幾個小時中原中也就接到了一封措辭意味不明的郵件,發件人是a。


    他快速掃了一眼,嗤笑一聲關掉了電腦,第二天他照例去完成工作,港口黑手黨已經往關東擴展,勢力範圍愈發的大,這段時間正處於和敵對組織焦灼的狀態,對方組織的首領也不知道是不是昏了頭,居然打起了暗殺的主意,暗殺對象包括港口黑手黨首領在內的一眾高層,恰好那天森鷗外有個秘密會見。


    暗殺者毫無疑問是被幹掉了,死在一條陰暗的小巷,他出手的那一瞬間才知道在場的人全是港口黑手黨的異能力者,自以為安全的小巷早就埋伏著無數重火力。


    牽著金髮女孩的首領踩著一地鮮血走過來,黑色大衣與紅色圍巾被風吹得輕輕擺動,見到他的一瞬間,所有人齊刷刷地單膝跪地行禮。


    唯獨一個人眼皮都沒掀一下,手插在大衣兜裏,麵無表情地對視了迴去。


    森鷗外慢慢停住腳步,在太宰治對麵站定,在場的人都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年輕的黑手黨幹部臉上神情愈發不耐,見狀,一部分人悄悄抬起眼睛,可事態發展卻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你做的很好,太宰君。」男人輕聲笑了笑:「不愧是我親自委任的幹部,任何時候都會為我和港口黑手黨做出巨大貢獻。」


    「是嗎?」


    「啊呀,難道太宰君還要懷疑我嗎?」


    「別開玩笑了,首領。」


    「區區敵對組織——有太宰君作為我的左膀右臂,所有事情一定很快就解決了。」


    太宰治倦怠地扯了一下唇角:「謹遵您的命令。」


    在眾人的視線下,年輕的黑手黨跟在年長者身後,漫不經心地鑽進那輛黑色轎車,中原中也掃了一圈周圍人的臉,全部神情各異,其中一部分人的臉色更是藏不住的難看,估計晚上迴去要睡不著覺,有人這時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一些語焉不詳的舊事。


    森鷗外此舉無疑是個警告,對整個港口黑手黨的警告。


    即使太宰治整整兩年都沒隱藏在視野之外,他依然是港口黑手黨的幹部,重力使中原中也的搭檔,港口黑手黨首領森鷗外的懷刃。


    中原中也在所有人散去之後取了根煙點燃,不禁皺起眉,他對太宰治的了解比其他人更深一些,他不覺得太宰治會為這種待遇而感到榮幸或是愉悅,而太宰治之前輕輕飄飄掃過他的眼神更是如烙鐵般在他腦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雙眼睛沉澱著死寂的黑沉。


    沒有一點亮光。


    五條悟取下鼻樑上的眼鏡,在手裏輕巧地轉了轉。


    從太宰治發現他因為六眼卡機導致身體機能下降開始,就有什麽事發生了,以前五條悟向來討厭插手別人的人生,更討厭對別人強加幹涉,但在太宰治身上,他頭一次打破了自己的準則。


    他也不是沒有刨根問底過,甚至還像個變態jk似的悄悄跟蹤過這人幾次,但基本沒走幾步就被這人發現了,再演變成橫濱一日遊,他最後不得不挫敗地承認——不是什麽事情發生了,而是有些問題一直都存在,他的視力模糊最多隻是最後一根稻草。


    太宰治的睡眠時間越來越少,每天晚上都是困到精疲力竭,才能睡上一會,睡著的模樣五條悟瞅著挺像昏迷的,頗有種恨不得一睡不醒的架勢,問題在於這人的狀態誰都無法幹預,畢竟他自己比誰都知道癥結所在,也正是這種時候,太宰治終於籌備著開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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