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孤深夜帶著錦衣衛闖進銀庫,搜出了消失的官銀,將貪官知府,通判,師爺捉了個正著。


    官銀被劫一案告破,消息傳迴京都,陛下大怒,朝野震動。


    西陵城涉事人員都被一一抓獲,挨個審問,根據犯事大小定罪。


    上元佳節,人來人往的街頭,到處掛滿了花燈。


    秦琅走過人群,來到餛飩攤前:“老規矩”


    一個身穿粗布的小男孩跑著過來,緊緊拽住秦琅的衣袖:“我看你佩劍,我爹說,隨身佩劍的都是江湖人,是殺人狂魔!”


    秦琅:“你看我像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嗎?”


    男孩搖頭:“不像,大哥哥學的俠客吧,那你知道真正的殺手在哪裏嗎?”


    秦琅拿起桌上的筷子,按在桌麵上對齊:“你找殺手做什麽?”


    男孩躊躇著捏了捏腰間的口袋,單純的臉上那一刻變得兇狠偏執:“我要請他殺一個人”


    街邊一對戴著麵具的青年男女走過,男孩鬆開了手,猛地追上去。


    “小路,別走,留下吃碗餛飩”攤老板急忙去喊,小男孩像是有目標似的,鑽進人群就跑沒影了。


    攤老板收拾簡陋的廚具,一邊嘀咕道:“這孩子,跑什麽”


    秦琅有些好奇,便問:“老板認識他?”


    攤老板將抹布搭在肩頭,說起了路家的慘事:“這孩子叫路生,他爹以前在城裏走街串巷當貨郎,天天見也是個熟人,路生家有個姐姐,長得如花似玉一張臉,半月前,被刺史家的紈絝少爺看中,當街搶迴了府裏”


    “路生爹娘前去找女兒,卻被刺史家的家丁用大棒子打了出來,三天後,那閨女迴家後,直接上了吊,聽說,被那個畜生糟蹋的不成樣子”


    “路生爹娘沒了女兒,跑去縣裏告官,沒人理,跑到府衙告官,依舊沒人理,還被刺史家的管家警告了一通,這年頭官老爺都穿一條褲子”


    “路家好好的一個閨女沒了,刺史府雖給了五十兩銀子封口費,路生爹娘愣是沒要女兒的賣命錢,非要討一個公道,卷了包袱,要去京都告禦狀,結果兩人剛走出城,就死於非命”


    “兩口子屍體被抬迴來時,官府給的說辭是被土匪打劫了,咱們這地界隻有一夥土匪,馬蹄嶺那邊雖然猖狂,但從不為難百姓,隻劫過路商隊,這裏頭的事兒保準有鬼,咱們心裏頭明白這呢”


    “路家一連死了三口人,留下路生一個半大的男娃娃,可憐喲!”


    攤老板說完,又來了一個客人,忙活著做吃食去了。


    秦琅吃完了餛飩,留下十文錢,起身走上了橋頭。


    上元佳節,浩浩蕩蕩的遊龍燈從橋上躍過,隱約聽到行人議論:“前麵有人膽敢刺殺刺史府的二少爺,還冤枉二少爺強搶民女,草菅人命,被齊家的家丁抓住,暴打一頓,吊在橋頭上給個教訓”


    “要我說,齊家的二少爺那可是長在金窩窩裏的人物,什麽榮華富貴沒見過,要什麽美女姬妾找不到,非得強搶?我看啊,沒準是那家刁民攀附富貴不成,反吃了熊心豹子膽跑來訛詐”


    路人疑惑:“可我聽說是個小孩,不會吧”


    賣燈的精明老板:“小孩坑蒙拐騙那就更可惡了”


    秦琅趕過去時,人潮已經散去,但還有四五個看熱鬧的百姓聚在一塊對著橋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邁步走到橋中央,垂頭一看,下方用繩子吊著的小男孩可不就是之前的路生。


    劍光一閃,繩子割開。


    秦琅抱著渾身是傷的小孩,見他氣息微弱,不由的給他輸入內力,吊住一口氣,隨後去找醫館,醫館中大夫看了直搖頭:“傷及五髒六腑,老夫也無能為力”


    床榻上的路生渾身是傷,隱隱可見被折斷凸起的骨頭,他睜開眼,眼神黯淡:“大哥哥,書上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是真的嗎?”


    秦琅點頭:“是”


    “那律書上說:有事不避難,有罪不避刑,設而不犯,犯而必誅,是真的嗎?”


    秦琅:“是”


    路生眼中滿是疑惑不解:“那為什麽朝廷定下了法,卻沒有府衙肯接我們的狀告?”


    “父親以前總被人欺負,他說,我要讀書,好好讀書,將來就不會有人欺負我們了”


    “我自己也想讀書,將來做官,做大官”


    “可為什麽父親沒有告訴我,那些當大官最後都成了聾子啞巴?”


    “大哥哥,我不想讀書,不想當官,我隻想迴家”


    秦琅抱起路生,一步步走出了城外,城外的破廟旁搭建了一個木屋,就是路生的家,左側有三個凸起的土堆,路生掙紮著下去,爬到了土堆前,蜷縮著身體,漸漸沒了唿吸。


    月光將秦琅的影子拉得越長,不遠處傳來公雞打鳴聲,秦琅放下劍,進屋找了一把鋤頭,在三個土堆旁挖了個坑,將路生屍體抱起,口袋有些咯手。


    秦琅掏出一角銀子,沉默了片刻:“小孩,雖然我不是殺手,但你的委托,我接了”


    黎明破曉,木屋外四個土堆並立。


    刺史府中,前院齊家二少爺齊源昨夜遇刺,受驚,還受了點小傷,驚動了府裏的老太太,夫人一陣噓寒問暖,折騰了半晚上,才迴到自己院裏唿唿大睡。


    秦琅翻過牆角,走進了院子中,門口一個小廝守著,被秦琅打昏了過去。


    踢開房門,徑直走了過去,齊源被打攪了睡眠,氣的拽起一個枕頭扔了出來:“別打擾本少爺休息,滾”


    兩分鍾後,或許意識到不對勁,齊源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脖子上抵著一把冷劍。


    秦琅扔給他一張紙筆:“寫——”


    一盞茶後,一個被夫人派來的丫鬟進院查看少爺醒了沒有,卻沒料到躺了一院子下人,少爺房裏,一個倒在血泊中的無頭屍體。


    “啊啊啊——”


    丫鬟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中午,秦琅將齊源的腦袋用一根粗樹根擺放在四個土堆前,一滴滴血液,組成了一個半跪的畫麵。


    還是周圍百姓發現了齊公子的頭顱,報了官,這才鬧得沸沸揚揚起來。


    刺史府將頭顱帶走,卻見下麵壓著一封呈罪書:“吾乃刺史府二公子齊源,貪花好色,強搶民女……齊源親筆俯罪”


    縱然齊家盡力製止謠言,可這張認罪書依舊被散播了出去。


    刺史府暴怒不已,民間卻一片叫好。


    夜間,整座城都靜默下來。


    秦琅剛走過茶館,就被崔子孤擋住了去路。


    崔子孤:“我奉命來抓你”


    秦琅有些無語:“那你不拔劍?”本事不強,語氣忒大。


    崔子孤:“你知道,齊源這件事有更好的做法,像銀庫被盜一樣,可以交給我,你太莽撞了,不該私下殺人”


    秦琅:“交給你,他頂多被關半年,半年後一番運作,又從牢裏出來禍害百姓,還不如讓我來一了百了”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豈容罪行濤濤,冤情不白?”


    “你們官府不管,官官相護,這是朝廷的疏忽,虎豹當道,豺狼成性,褻瀆朝堂,七罪不赦,旱資貧匱,民怨激憤,吾雖身處黑暗之中,行雞鳴狗盜之事,卻也一腔憤勇,鋤強扶弱,這不是莽撞,而是正義”


    崔子孤眼含敬佩:“你就不怕朝廷下追殺令?”這人怎麽就不怕呢?


    秦琅屹然不動:“我自堅守黑暗中的正義,勇者無畏,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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