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城外,夜幕深深,月光照在山坡上,一個車隊連夜從城中出發。


    秦琅的靈魂剛剛到達一個新的世界,他剛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穀上方的草叢裏,整個人半躺在地上,手邊還有把破舊的劍,劍雖然很舊,但卻被擦洗的幹淨,劍刃也十分鋒利。


    看原主的打扮和樣子,他應該是個劍客?


    他還沒接收記憶,卻見下方一個官府的運銀車隊經過,就在這時,一聲哨子吹響,不知道是何人偷偷摸摸躲藏在山穀中央,聽到指令後,從半山腰上推下無數大石頭,滾落的石頭壓死了不少護送的士兵和衙役,石頭堆砌在官道上,直接阻斷了車隊的去路。


    為首的一個穿著白袍的將軍舉起手中的紅銀槍,大聲喊道:“聽我號令,所有人將運銀車團團包圍”


    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到的車隊停止了前進,他們聽著那位騎馬的將軍的話,紛紛聚集在運銀車前,一個小巧靈活的士兵鑽進車隊中,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快速的伸手掏向銀箱。


    士兵的手極巧,也不知怎麽操作的,轉眼手中多了一個銀塊,借著月光一咬,竟是鐵塊?


    身材矮小的士兵呸了一口,扔掉鐵塊,借著矮小的身體偷到了一匹寶馬,偷溜出了官府的運銀車隊,策馬揚長而去。


    秦琅眨眨眼,再眨眨眼,在這麽漆黑的環境下,他這雙眼睛卻能將下麵看的一清二楚,真是神眼。


    而且周圍的一舉一動,他好像都能清楚的聽到,就好像五感被加強了百倍一樣,體內有股熱流不斷的湧向全身。


    明明身處山穀最高處,明明冷風唿嘯,可他卻感受不到一丁點的冷意。


    那人剛走,卻見一個帶著半張臉上帶著黑色圍巾,蒙住頭的壯漢身後跟著一群山匪,這群山賊提刀上前,拚殺過來,一刀一個士兵,與那位白袍將軍戰了個平手,最後帶領著土匪搶了官銀箱就走,動作快速而整齊,留下丟了官銀的運銀車隊茫然無措。


    看完了熱鬧的秦琅,一邊尾隨著山匪來到了馬蹄嶺,見這群山匪將官銀押上山,一邊接收記憶。


    三個小時後,秦琅到了城中躺在最大的酒樓房頂上思考人生。


    原主沒家,不是沒房子,而是沒有落腳的地方。


    原主經常睡房頂,樹上,石頭墩子,大街上,小巷子裏……


    處處無家處處家。


    主打一個天大地大,四海為家!


    原主從小就是孤兒,在村裏吃百家飯,稍微長大點就去農戶家裏偷飯吃。


    後來到了城裏,去工人院,去酒樓,去大戶人家偷飯。


    原主混跡在這座城裏,鑽學堂的狗洞,街頭扒錢袋,被野狗咬,被打手追,在一次偷竊中被師傅盜王看重,教他讀書習字,傳授了一身武藝。


    師傅去世後,沒人管飯。


    原主便開始偷摸去別人家蹭吃蹭喝,其實,能學成武藝,尤其是輕功最為出色,也不能算是原主天賦好,更多的是他偷吃偷喝,口味越養越叼,一開始被莊戶男人拎著鋤頭追,後來被酒樓的小二追,再後來被大戶人家的護衛追,最後被官府的衙役追,一次次死裏逃生練成的。


    就這樣,原主活到了十六歲。


    縱觀前十六年的人生,不是在找吃的,就是在偷吃的路上。


    秦琅感歎:原主為了口吃的,也真是拚了。


    這個世界是個武俠世界,事情要從一場貪汙公款案說起,西北大旱,三年無收,瘟疫肆虐,流民四起,朝廷撥下了二十萬兩的急救銀,可在路過西陵城後,被一幫膽大包天的劫匪給搶了。


    這個劫匪不是別人,就是原主的同伴,馬蹄嶺的山賊頭頭,木雄。


    救災銀兩被劫,陛下大怒,派當地官員剿匪,可匪剿了,官銀卻不見了。


    為了找到官銀,特派錦衣衛崔爺,崔子孤前來調查清楚。


    崔子孤帶著錦衣衛查案,便查到了原主頭上。


    原主不僅是西陵城出了名的小混混,還有個犯罪團夥,對外的標語便是:


    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奸懶饞滑壞,陰損毒辣狠。


    橫批:無惡不作。


    原主不是個好人,他的團夥就更不是個好人了。


    一個千中之王的賭鬼


    一個盜亦有道的俠盜


    一個坑蒙拐騙的瞎子


    一個浪跡花叢的淫賊


    正好湊一桌麻將,這四人在經曆被錦衣衛追殺,逃亡路上,經曆了幾次啼笑皆非的事情,對彼此熟悉,敞開心扉,接納了同夥。


    後來就被錦衣衛挨個抓住,又被他們逃出大牢,隨後又抓,又跑,還和錦衣衛交了朋友,最後找到了官銀是被朝廷命官私吞的。


    為了揭發這樁事,原主的三個同伴慘死官府,原主拚死逃了出去,帶著官銀送到了災情地區。


    錦衣衛崔子孤放走了原主,自己被貪官革職查辦。


    原主夜闖皇宮,將貪官的罪證告知陛下,皇帝赦免了崔子孤,還要給他升官,但崔子孤拒絕了,他放棄了官服,和原主一起流浪江湖。


    接受完劇情後,秦琅在心裏默默打了個問號。


    所以,沒有女主,有另一個男主?


    清晨,西陵城中最大的青樓楚館。


    煙雨樓送走了最後一個夜宿的客人,三樓最大最好的寢室中,窗戶打開,將濃鬱的馥香味吹散。


    床邊躺著一位身披白色紗衣的美人,長發散落,手指上的丹蔻殷弘,額頭上貼著一個芍藥花鈿,美人光是一個背影躺在那裏,都千嬌百媚。


    楚賢睜開眼,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平平無奇的一個動作偏偏讓他做的風情萬種的感覺。


    “喲,是秦爺來了,也不知會我一聲”


    楚賢妖嬈多姿的走過來,倒了一杯茶,媚眼勾人:“怎麽,秦爺想通了,要當我的入幕之賓?”


    原主睡房頂跟自己家似的,秦琅努力適應了半晚上,還是睡不著,便隻能來了無惡不作的一個同伴這裏。


    楚賢便是他們無惡不作團隊裏麵的賣身男。


    不錯,就是現代人口中傳說中的男公關。


    他不是被人賣進這裏的,而是自己將自己賣進勾欄院的。


    楚賢的身世其實和原主差不多,隻是區別就在於,原主是村裏長大的,而楚賢是城裏長大的。


    老乞丐死後,楚賢時常挨餓,饑一頓飽一頓,他餓怕了,不想再挨餓,也不想再跪下乞討。


    他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吃飽穿暖。


    這裏的女子靠著出賣皮肉過日子,世人鄙夷厭惡青樓妓女,雌伏楚倌,但背地裏又追捧討好她們,人前人後兩張臉。


    隻要能活下去,活得好,一身皮肉算什麽?


    楚賢最羨慕的就是能夠到煙雨樓賣身的女子,五歲,他鼓起勇氣跑到老鴇那裏要求賣身。


    老鴇拒絕了。


    六歲,他又去了。


    還是被拒絕了。


    七歲,他不死心,混進了青樓裏,一分賣身銀子不要,當起了跑腿小廝,老鴇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


    於是他跟著青樓裏的姑娘們偷學唱曲兒,討好人,塗脂抹粉,經過多年的不懈努力,十五歲那年,他成功的被一個富商看上了。


    半年後,煙雨樓的老板換了一個男主人,一個比男人性感,比女人妖嬈,會彈琴唱小曲兒,會唱戲做花旦的賢老板。


    原主和他本來沒什麽事兒,隻是三年前,原主偶然聽人說煙雨樓的飯菜千金難買,便想著過來白吃白喝。


    沒想到碰上正在溫泉沐浴的賢老板,原主第一次看到男扮女裝的人妖,嚇傻了直接從房梁上掉下來。


    然後,這位賢老板見到了濕身後的原主,覺得他長得好,輕功好,本錢更好,便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與原主春風一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男主被穿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君子如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君子如藍並收藏當男主被穿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