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走出門去,找了院子裏一個稍遠一點的角落接通後,果然是他。


    “我是梁承。”那邊的人沙啞著聲音說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梁歡聲音冷淡。


    那邊梁承可能是笑了一聲,然後罵了句髒話,說道:“你現在在哪兒?”


    梁歡感覺他現在說話像個瘋子,冷著臉反問:“怎麽,有事?”


    “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你二哥,有你這樣跟二哥說話的?”


    梁歡隱隱有些不耐煩:“不說掛了。”


    “等等。”梁承終於收起了那副笑臉,沉著聲音說道:“出來,我們解決一下私人恩怨。”


    “我不跟醉鬼講道理。”


    “誰他媽要跟你講道理了?”梁承啐了一口:“站著讓老子打一頓,我考慮考慮放過你。”


    梁歡冷笑:“你打得過我再說。”


    “我最煩的就是你整天誰都不放在眼裏那樣,怎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好啊,那就打一架,時間地點。”梁歡不屑,但這個約她一定要赴,如果不去的話指不定梁承之後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幹脆趁著這個機會把他打服了,讓他在家裏作威作福。


    梁承報了個地方,接著說道:“就現在來。”


    “嗯。”梁歡轉身朝屋門走:“這麽想挨打的話,等著。”


    說完梁歡不等那邊再說什麽就掛斷了電話,將這個號碼也給拉黑了。


    進門後,地上已經被傭人們清理的差不多了,陸華韻的情緒也在梁衡的不斷安撫下平靜下來,此時正唉聲歎氣,語氣裏滿是抱怨。


    “我有點事出門一趟,這件事等我迴來一起商量解決,您別太擔心了。”梁歡跟陸華韻說。


    “你去哪兒?”陸華韻條件反射般猛地站起身,緊張兮兮地看著她。


    “您放心,我去找秦川,剛才從他家出來沒跟他說,怕他找不到我再著急。”


    陸華韻還想在說什麽,梁衡攔住她:“剛才我跟歡歡的確是從小川家迴來的,他那時候沒在屋子裏,歡歡沒騙你。”


    梁歡無聲地笑了笑,幸好剛剛沒讓他看到自己已經發過了消息,還歪打正著幫了自己一把。


    在陸華韻的千叮嚀萬囑咐下,梁歡出門,往遠處走了走才打了輛車,報了梁承給的那個地址。


    司機有些疑惑的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但是沒說什麽,一路將她送到了那裏。


    梁歡下車走進去才知道那個司機為什麽這麽看她。


    梁承所說的地方是一片異常荒涼的廢棄工廠,越往裏麵走環境越陰暗潮濕,像那種懸疑劇裏最容易犯罪的地方。


    她不動聲色地攥緊了袖子裏的甩棍,這是她出門前從車庫裏順走的。


    進到這個地方之後,梁歡越來越覺得她帶上一件防身的武器是多麽正確的選擇。


    繞了幾圈終於走到了廠房內部的空地上,她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倚在油桶旁邊的梁承。


    她用餘光掃了掃,空地外圍布滿了油桶,她不確定是不是隻有梁承一個人。


    梁承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不太好,事情才過去短短一個晚上,他頭發亂糟糟的,眼神有些空洞,整個人萎靡不振,直到梁歡走近了他才察覺到。


    “你還真敢來。”看見她以後,梁承的眼神裏多了些其他的情緒,憤怒,憎恨,怨懟,都是因為梁歡。


    梁歡在他五步遠的安全距離上停了下來,問他:“要打嗎?”


    “道歉。”梁承說:“先給我道歉,然後從梁家滾出去。”


    “這跟電話裏說好的不一樣啊。”


    梁歡嗤笑:“電話裏說得這麽義憤填膺,我還以為多大的陣仗。不是說不跟我講道理嗎?”


    梁承紅著眼死死盯著她:“給你個機會,你非要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就這點能耐了?”


    這句話直接點燃了梁承努力壓抑著的怒火,他用力拍了兩下油桶,像是一種信號,梁歡後退兩步,警惕起來。


    “現在知道怕了?”見到她的反應,梁承冷笑:“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好好珍惜。”


    話音剛落,四周密密麻麻的油桶後麵鑽出了好幾個人,從四處走過來,將梁歡圍在了中間。


    梁歡攥著甩棍的手又緊了緊,打算這群人如果立刻衝上來的話,她就甩出棍子自衛。


    她認得這幾個人,就是那天她去酒吧接梁承迴家的時候,那幾個調侃她的梁承的狐朋狗友。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誰讓你是我親妹妹呢。”梁承笑了一聲:“按我剛才說的做,我就不打你,讓你全須全尾地離開這兒。”


    梁歡沒說話。


    “喲,嘴這麽嚴。”白毛拎著一根棒球棍,在地上劃出“刺啦”的聲音,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梁歡:“長得倒是挺漂亮的,要是一會兒打起來不小心劃花了你這張臉,豈不是太可惜了。”


    “梁家這基因是真好啊。”另一個人笑著說道:“好看是好看,但是一看就是個不解風情的,蛇蠍心腸連親哥都坑,嘖嘖。”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對梁歡出言不遜,梁承再怎麽發瘋也難免有些不適。


    “行了少說幾句。”他皺著眉往前走了一步,對梁歡說道:“快點道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梁承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他看著聽了這群人的話之後還是麵無表情閉口不言的梁歡,忍不住有些著急。


    電話裏的那些話隻是他引誘梁歡過來的借口,在梁歡來的路上他其實平靜了很多,打是不可能真打,聽他朋友們說的這些話,他也隱約能猜到這群人想幹什麽,所以梁歡最好識相一點,道了歉自己就能名正言順送她離開這裏。


    “讓你跟我服個軟怎麽就這麽難——喂,你們幹什麽?!”梁承的話說到一半,周圍幾個人居然不聽他的指揮,直接朝著梁歡衝了上去。


    他瞬間睜大了眼睛,想要上前阻攔,結果卻被距離他最近的白毛和另一個人給抓住了,兩個人用了些力氣,他又醉著酒沒徹底清醒,力氣不敵他們,三兩下就被這兩個人給死死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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