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有說出口,她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還聽說,當時有位小姐也想要,可惜不知道處於什麽原因,最後並沒有拍下。”


    他沒有錯過梁歡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繼續觸碰她的底線:“不知道對藥材很渴求的梁小姐,有沒有去競爭一下?”


    “戰先生真是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而已,你口中的地下拍賣會,我沒有聽說過。”


    “是嗎?”


    戰胤墨狀似在迴想:“但是那天我好像在拍賣會裏見到了一個與梁小姐身形相仿的人,隻不過戴著麵具並能一睹真容。”


    說罷戰胤墨還歎了口氣,有些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假如那天梁小姐也在場,為了報答梁小姐對老爺子的救命之恩,戰某是一定會幫梁小姐拿下的。”


    梁歡心裏警鈴大作,不知道男人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戰胤墨察覺出了她的警惕,解釋道:“梁小姐不用多想,是因為那天戰某發現那位小姐不知被誰打傷,倉惶逃了出去,恰巧之前在戰家的冷庫,梁小姐的後背上好像有傷,我就不由得多想了些,畢竟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不是嗎?”


    梁歡算是發現了,這個人分明就是在試探自己,她的臉色頓時冷了下去,就連說出口的語氣都涼了幾分:“你到底想說什麽?”


    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戰胤墨挑眉,要是自己再觸碰她的底線,麵前的人可能下一秒就起身離開了。


    於是他轉身,從身後的桌子上拿起方才下車時在車後座拿的東西,是一個文件袋。


    他將文件袋裏的文件拿出來,笑著推給了對麵的人。


    梁歡不明所以,沒有立刻拿起來,而是垂眼去看文件上的內容。


    隻一眼,她就被釘在了原地。


    梁歡瞥見了一個名字,正是她以白晝的名義創建的那個公司名字。她強裝鎮定地拿過文件翻了翻,乙方的後麵赫然跟著的就是白晝兩個字!


    她瞳孔驟縮,但隻驚訝了一瞬,便將多餘的情緒收斂了起來。


    “戰先生這是?”


    “合同裏寫的很清楚,但我不介意再跟陳述一遍,總而言之,我想跟此公司進行合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白晝小姐?”


    果然。


    梁歡心想,她的馬甲被戰胤墨扒出來了。


    雖然她覺得憑戰胤墨的能力,肯定是能發現的,但是她沒想到,自己跟戰家總共認識不到幾個月的時間,男人居然就已經開始派人查她的底細了。


    也不知道男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自己不對勁的。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梁歡迴過神,沒有否認這個名字:“戰先生今晚請我吃晚餐,就是為了說這個?”


    戰胤墨搖搖頭:“也不是,晚餐就是晚餐,談合同的事隻是順便,這頓飯主要還是戰某想請梁小姐吃飯。”


    梁歡繼續問道:“那麽戰先生想要合作的目的是什麽呢?”


    畢竟白晝的公司一直處在暗處,並沒有過多的在公眾麵前出現,如若和戰家合作的話,對戰家有什麽好處呢?


    如果戰家是想讓自己在暗處幫忙做些不正當的勾當,梁歡麵無表情地想,她現在就出門打車迴梁家,並且之後不會再像現在這般與戰家交好。


    雖然梁歡信奉利益至上,但最起碼的底線還是有的,她不會做觸犯法律的事情。


    當然,混跡黑市另當別論。


    她隻是在裏麵淘些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


    戰胤墨知道梁歡可能不會輕易跟戰家合作,但是她不一定會拒絕“獅子”的邀請。


    梁小姐既然就是白晝的話,自然不會不知道獅子。


    他抱臂,神色懶散,“其實獅子,是戰某的另一個身份。”


    “什麽?”梁歡一頓飯受到了兩次刺激,雖然剛剛戰胤墨問出那些話的時候,梁歡有過這個想法,但是當時被男人戳穿了身份,她沒來得及細想,現在想來確實很有可能。


    花五百萬買一株草藥,戰家確實下得去手,五百萬在男人眼裏隻不過是區區小錢罷了。


    但是當她聽男人親口承認,還是有些驚訝的。


    所以剛剛那些沒有意義的話,的確就是男人在逼著自己爆出馬甲。


    之前在地下拍賣會上將自己打傷的也是他。


    嗬,梁歡冷笑,這人在冷庫的時候還假意關心自己,實際上隻是想確認是不是她而已。


    “白晝小姐考慮的怎麽樣?”


    她沒被人一下子叫出另一個身份這麽多次,聽著還是有些晃神。


    “如果白晝小姐覺得合同裏麵的籌碼不滿意的話,可以提,隻要我做得到。”


    梁歡不想和他合作是真的。


    獅子,那個與自己暗中競爭了三年的身份,怪不得自己先前覺得這個獅子這麽難對付,合著是有戰家在背後推波助瀾。


    所以她直接拒絕道:“既然是獅子先生,想必也知道白晝和獅子水火不容,更何況您還親手搶走了烏靈參,你說我為什麽要和一個處處與我作對的公司合作呢?”


    “不為什麽,”男人語氣輕鬆,仿佛就是在跟梁歡說今天天氣很好,“隻是我知道了白晝小姐的身份,假如我將這個身份加以利用,你說會發生什麽呢?”


    梁歡閉了閉眼,在心裏將那股想要罵人的衝動壓下去,維持著鎮定說道:“但我也知道了獅子的身份不是嗎?”


    居然反過來威脅自己?戰胤墨沉沉地笑了兩聲:“那白晝小姐又有什麽把握覺得如果硬碰硬的話,你能更勝一籌呢?”


    是了。


    梁歡在心裏咒罵了麵前的男人一遍,她剛剛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而過真的和他翻臉的話,自己不但不會更勝一籌,就連兩敗俱傷都做不到,到最後被打敗的隻會是自己。


    假如隻是獅子的話還好,但現在獅子就是戰胤墨,她除了要對付獅子以外,還要對付戰家,這件事想想都不會是對她有利。


    “合作可以,但是我從不做犯法的勾當。”梁歡終究是退步了。


    戰胤墨臉上仍舊掛著親和的笑意,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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