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昆侖山到了。”


    晏知閑一臉恭敬地對著飛舟裏正在閉目養神的絕美女子提醒道。


    洛泱上仙那如同雪花飛羽般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這次她來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昆侖的三位上仙商議。


    想到那件事,洛泱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林疏在一旁看見自己師尊煩惱的臉色,輕聲道,“師尊不必憂心,此行定會有一個解決辦法的。”


    洛泱看了看林疏那被蓋住的眼睛,微微點了點頭,下了飛舟。


    喬麥溪和伏塗帶領一眾上仙弟子已經在山口等候多時了。


    看見洛泱帶著兩個徒弟從飛舟上下來,急忙上前迎接。


    “恭迎洛泱上仙。”


    伏塗禮數周全地上前恭請,“上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家師已備薄宴,恭請上仙移步玉虛殿。”


    洛泱看著伏塗和喬麥溪這一眾小輩,心裏的那股不安慢慢平複下來。


    她點點頭,隨著眾人前往玉虛殿赴宴。


    來到玉虛殿的時候,自家三位上仙正在門口等候。


    一看見無塵,喬麥溪和伏塗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眼神飛快地在無塵和洛泱之間來迴掃射。


    八卦之魂已經開始覺醒了!


    ……


    宴會上,林疏悄咪咪的湊到喬麥溪旁邊,“小溪師妹,最近過得可還好?”


    晏知閑一看林疏那賤兮兮的樣子,不禁扶額。


    再看喬麥溪,許久不見,這孩子好像長高了,那雙靈動的眼睛亮晶晶的。


    晏知閑很喜歡這種明亮清澈的眼神。


    之前在人間遊曆的那些年,他就很喜歡觀察人的眼睛。


    塵世中人的眼睛都很渾濁,摻雜著太多的東西,導致一眼看去灰蒙蒙的一片。


    特別是年齡越長,人的眼睛就會越渾濁。


    那些諂媚的、算計的、惡毒的、空洞的的、貪婪的、嫉妒的……等等無數的眼睛,晏知閑見過很多。


    他很不喜這樣的眼睛,不,不是不喜,是很討厭。


    他似乎從小就有一種特殊的本領,那就是很會分辨人的眼神。


    而這種能力曾經讓他一度陷入深深地泥沼中無法自拔。


    後來,他拜入十三天門下,才漸漸擺脫了這種境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洛泱上仙糾正了他的這種趨近於病態的心理。


    但是,他還是不自覺的總是去看別人的眼睛。


    就像喬麥溪這樣的眼睛,每次他看過去的時候,都能在裏麵看見清晰的倒影。


    有時候是夕陽,有時候是人,有時候是花草樹木。


    看著她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她的心,看到了她心之所向。


    這樣的眼睛,他此生隻見過這一雙。


    此刻亦是如此,她眼中的林疏一臉溫和的笑。


    喬麥溪為林疏斟酒,笑眯眯地迴道,“林師兄,好久不見呀!”


    ……


    飯畢,幾位上仙在天貺殿議事,喬麥溪他們乖覺地退了出來。


    由於天色漸晚,伏塗在天都峰安排了上房,安頓晏知閑和林疏兩人住下,眾人就各自迴去了。


    喬麥溪和伏塗也迴到了玉鏡峰。


    現在睡覺的話還太早了,喬麥溪就拿了一本書坐在若木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伏塗看了看喬麥溪,想說些什麽,又默默咽了迴去,在一旁默默練習起了新學的法術。


    喬麥溪看書間隙,看向伏塗,發現這位平時雲淡風輕的大師兄此刻緊緊皺著眉頭,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


    “等一下!”


    晏知閑聞言停下腳步,迴頭看向身後的人,麵色冷淡。


    “有事?”


    “你……”晏清皺眉看向麵前氣定神閑的少年,他們倆身高相仿,但是不知為何,他看向晏知閑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矮了一截似的。


    好像總在仰視。


    晏知閑略微有些不耐煩,“沒事我就先走了。”


    晏清情急之下大聲說道,“你不迴去看看麽?”


    晏知閑冷笑一聲看向他,“迴去?迴哪裏去?”


    “那裏至少是你的家啊,爹娘他們很是想念你。”晏清眼神沉痛。


    晏知閑看著他的眼睛,覺得很厭煩,他最討厭這個人這樣的眼神。


    那裏有無辜和憐憫。


    “以後無事不要來找我,晏少爺記性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脾氣不怎麽好,要是一個不注意傷了晏少爺,怕是你那好爹娘會將我挫骨揚灰吧。”


    晏知閑字裏行間都是諷刺,但是晏清卻低下了頭。


    “不是那樣的……”他喃喃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想起當年年幼的晏知閑離開家的那一個晚上。


    “阿閑,你不要惹你父親生氣了,快向你父親認錯。”晏夫人李氏抹著眼淚勸著他。


    晏知閑直直地跪在屋子中間,一臉倔強。


    “父親,孩兒沒錯。”


    晏父氣得拿著戒尺的手微微發抖。


    一旁小小的晏清躲在李氏懷裏,嚇得哇哇大哭著。


    他的一隻腳用被厚厚的紗布纏著,大夫說傷到了筋骨。


    晏父用戒尺指著晏知閑,“你身為長兄,明知義林危險,為什麽還要帶小清去那裏。”


    八歲的晏知閑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任憑那戒尺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五歲的晏清看著發怒的父親一句話也不敢說,但是他心裏明白。


    不是哥哥帶他去的,是他看見義林那裏有一隻好看的鳥兒,便央求哥哥幫他去捉。


    可是眼看就要捉住了,那隻鳥兒卻撲棱棱地飛了。


    落到了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


    他跑著去追,卻被一塊石頭絆倒,晏知閑在樹上急忙跳下來,忍著腳踝劇烈的疼痛將哇哇大哭的弟弟抱了迴來。


    “自從你娘死後,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你有當我是你爹嗎?”


    晏父越說越氣,李氏隻抱著晏清在一旁抹眼淚,隻是不知道那眼淚是為誰而流。


    晏知閑聽自己的父親這樣說,猛然抬起了頭,“那父親何時當我是您的兒子了,您不是一直怪我害死了母親麽?”


    “我不如小弟乖巧聽話,您今天不如就打死我,為我母親償命吧。”


    晏父一愣,手中的戒尺吧嗒掉在地上,“你竟是如此想的嗎?你還真是不如你小弟。”


    晏知閑聞言心更冷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父親不打了嗎?”


    他走到門口,看著屋裏相依偎的一家三口,輕輕笑了。


    “從此以後,父親就當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兒子吧。”


    晏知閑決然地跨出門,留下了一個冷漠決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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